《诛仙之情结难解》宛若秋江月

77、第十五章

　　就在血蝠催动冉穆晗体内的嗜血毒虫时，水月动了。只见她清啸一声，天琊剑冲天而起，化作锐利的光刃，光刃的刃尖向着血蝠刺去。
　　“哼！不知好歹！”说这话的人是年老大，他尽管对天琊剑有所忌惮，但还是仗着能够抵御仙家法宝的赤魔眼，身子不动，一道红芒自眼中激射而出。
　　这道红芒又快又急，隐隐的含着无穷的煞气。水月不敢托大，手捏剑诀，控制天琊剑横在两人中间。红芒打在天琊剑身上，闪了几闪，黯淡了下去，但天琊剑上出现了一个暗红的痕迹。
　　“师叔，这人发出的光有古怪，似乎专破法宝。”冉穆晗一边运行吐纳之术，抵御腹中越来越强烈的疼痛，一边假装平静的提醒水月小心年老大的赤魔眼。
　　要知道，在原著当中，齐昊和曾书书就吃了这个亏，只有张小凡的噬魂棒能够抵御赤魔眼的侵蚀。
　　然而，冉穆晗的话音刚落，只见天琊剑上的那点暗红闪了几闪，然后慢慢的消失了。显然，天琊剑具有抵挡赤魔眼侵蚀的能力，只不过看起来没有那么轻松而已。
　　发现了天琊剑的这个弱点，年老大自然不肯放弃，他冷哼一声，赤魔眼大睁，红芒嗤嗤不断，如同下雨一般射了过去。
　　水月控制着天琊剑连续不断的将红芒挡下，但天琊剑消除煞气的速度远不及赤魔眼射的快。很快，天琊剑上的蓝光便黯淡了下来，水月的脸上也露出凝重的表情。
　　年老大与水月斗法，野狗道人和刘镐也不能闲着，两人挥舞着各自的法宝，朝正在全力催动天琊剑、无法顾及其他的水月扑来。
　　眼看水月就要被野狗道人和刘镐所伤，冉穆晗不顾体内的嗜血毒虫还在肆虐，忍着巨痛催动长剑刺向刘镐，同时艰难迈出几步，将水月挡在身后，准备用自己的身体挡下野狗道人的这一击。
　　就在此时，站在年老大身后的男子动了，他的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利刃，趁着年老大专心对付水月的时候，迅速刺向年老大的后背。
　　年老大虽然有所察觉，但对方动作实在太快，来不及有所反应，后心处便被刺中。
　　“你------究竟是谁？”年老大转过身，满脸的不可置信。
　　对方后退一步，伸手凌空一抓，只听见嘶嘶声不绝于耳，他竟是从凭空处，生生抓了一把明亮晃眼的长剑出来，那亮如秋水的剑身之上，赫然有七颗亮星，雕琢其上。
　　年老大惨笑着说：“七星剑！你竟然也是青云门的人！”
　　对方傲然而立，回答：“在下姓萧名逸才，乃是青云门掌门座下的弟子。”
　　萧逸才的出手，让这场原本对青云门一方不利的局面得到了扭转。随后，年老大被之前化名为周才的萧逸才所杀，野狗道人和刘镐带伤逃走，血蝠则在被水月重伤后，又被冉穆晗一剑刺死。
　　值得一提的是，血蝠在临死之前，信誓旦旦的说很快就能找到帮助冉穆晗消除体内嗜血毒虫的办法，只求冉穆晗饶他一命。但冉穆晗不为所动，仍然一剑刺死血蝠并将此人的脑袋砍了下来。
　　在杀死血蝠之前，冉穆晗说了这么一句：“你死了，只有我一人承受这痛苦。你活着，会有更多的人遭殃。所以，你还是去死吧。”
　　血蝠带着满心的不甘死去了，但他的血并没有浪费，被冉穆晗吸了个干干净净，因为抑制体内狂躁不安的嗜血毒虫，需要大量的鲜血。
　　面对这样一幕，无论是水月，还是萧逸才，都没有阻止，只是把脸转过去，假装没有看见。
　　片刻之后，冉穆晗拭去嘴角残留的鲜血，打了几个嗝，然后行了一礼，说：“水月师叔，萧师兄，趁着还有时间，我带你们去一趟滴血洞。”
　　冉穆晗所说的时间，是指距离体内嗜血毒虫下一次躁动的十二个时辰。
　　滴血洞是炼血堂真正的传承和精华所在，但在黑心老人死后，滴血洞的位置便成了一个谜。很多人猜测，滴血洞多半是在死灵渊，只是死灵渊下怪兽和阴灵众多，无人敢去。
　　在空桑山呆了数月，冉穆晗除了记下万蝠洞内犹如迷宫的岔道之外，还借着四处游逛的机会，找到了滴血洞那条通向空桑山山腰的密道。
　　借着法宝发出的光芒，冉穆晗带着水月和萧逸才走到了密道的尽头，并将手放在一块看似不起眼的石头上面，按了下去。这一切，由于冉穆晗事先探查过，因此整个过程花了不到半天时间。
　　随着轰隆一声，那道外面被岩土包裹、不知材质的大门缓缓打开，露出了滴血洞里的一角。
　　“逸才，你守在这里，若有异常情况，便以长啸示警。”对萧逸才进行了一番吩咐，水月才跟在冉穆晗后面，进入了这个传说中的滴血洞。
　　这倒不是水月不信任萧逸才，而是按照以往的惯例，必须有人守着后路。萧逸才自然也清楚这一点，因此没有反对。
　　这是一间巨大的石室，石室中唯一的物品就是两尊神像。左边的凶神恶煞，就像是一个魔王。再看右边的，则是慈眉善目，一副观世音菩萨般模样。两者放在一块，让人感觉不怎么协调。这便是魔教之人供奉的神明，对此无论水月还是冉穆晗，都没停下脚步多看一眼。
　　进入石室另一边的通道，走了不到二十步，又是一间圆形的石室。里面除了堆放了一堆破损的兵器，还有一排架子。这些架子上都有标签，什么“五岳神戟”、“观月索”、“离人锥”之类的，向来是魔门中的神兵法宝。不过这些架子上空有标签，应该放置法宝的地方却只留下一堆灰尘。
　　尽管如此，水月也没有感到失望，在她看来，以黑心老人的谨慎，秘宝神兵肯定不会放在这明显眼处。她扫了一眼空架子，正好看到左边放置着一个小小的精致的盒子，好奇之下，左手伸向这个盒子。
　　“师叔且慢！”冉穆晗赶紧出声阻止，他当然知道里面装着合欢铃，但同时里面还被黑心老人下了古尸毒。
　　小说原著当中，碧瑶开启这个盒子的时候，若是没有伤心花守护，恐怕会中毒身亡。饶是如此，那原本是白色的伤心花，由于吸收了古尸毒，从而变成了黑色，可见毒性有多么的强。
　　水月看着冉穆晗，后者也不解释，从堆放的那些破损兵器当中找了一把相对较长的剑，用生锈的剑尖挑开了盒盖，只听见“噗”的一声，里面喷出一团黑雾，瞬间将那把生锈的长剑腐蚀的干干净净。
　　水月外表看似平静，但内心却犹如惊涛骇浪，这种古尸毒若是沾到了人的身上，恐怕已经没命了。
　　当这些黑色的毒气完全消失后，冉穆晗走过去，将盒子里的铃铛取出，交到水月手里。
　　“合欢铃？”看到这个可爱的圆形铃铛，饶是水月的时间年龄有数百岁，内心也生出了一丝欢喜之意。更何况，这是魔教的至宝，如果她不带走，也有很大的可能落入魔教之人的手里。
　　找到合欢铃之后，水月和冉穆晗没有多待片刻，沿着隧道走进了下一间也是最后一间石室。然后，两人站在石室之中，骤然抬头，只见坚硬的石壁之上，刻着密密麻麻的文字。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十个半人高的金色大字，有着不容置喙的威严和天地万物弱肉强食的冷酷。逐字向下看去，确实道尽天地变化沧海桑田。
　　“夫天地造化，盖谓混沌之时，蒙昧未分，日月含其辉，天地混其体，廓然既变，清浊乃陈。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久。然天地万物，皆有其相，众生沉迷，惑於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以为众相故，心生三毒三惧三恐怖，不可久矣。天象无刑，道褒无名，是故说无我、无人、无众生、无寿者，即达光明。持一正道，内体自性，天地以本为心者也-------”
　　“这难道就是------”水月看着散发着刺目光泽的文字，一脸的不可置信。
　　“没错，这就是传说中的《天书》第一卷。”冉穆晗同样也在看着，只不过他在脑海里飞快的记下这些文字并进行解读。
　　这《天书》第一卷虽是《天书》的一部分，但却更加类似于总纲之类的内容，其中洋洋洒洒万余字，尽皆阐述了著书者对天地的领悟，对道的领悟。这些内容或正或邪，不正不邪，乃是这天地间最真实的行事准则，也就是天地的道。而这些准则和道就是那句话：“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与冉穆晗不同的是，看到《天书》第一卷，水月先是好奇，随后是觉得生涩难懂，再后来是头昏脑涨。
　　当冉穆晗回过神来的时候，看见水月的这副模样，他赶紧脱下里面干净的上衣，用长剑在左胳膊上划开一道口子，然后右手伸出食指，蘸着鲜血将《天书》第一卷抄录下来。
　　待超录完所有的文字，上面的字迹也变干了之后，冉穆晗将这件上衣小心的叠了起来，塞到水月的手里。
　　“师叔，您回去之后将这个交给掌门他们，或许能从上面找到对付魔教的办法。”冉穆晗可不敢说让道玄等人学习，毕竟在正道看来，《天书》是魔教的修炼总决。但他们并不知道，其实青云门的太极玄清道和天音寺的大梵般若功，同样是从《天书》当中所得到的。
　　水月收下了冉穆晗抄录的《天书》第一卷，问：“冉师侄，你难道不和我们一块回去？”
　　“我体内的嗜血毒虫就快发作了，这里又找不到合适的鲜血，恐怕我很难再活着回到青云山。既然这样，还不如把我的头割下带走，身体留在这里，还省事一些。”说完之后，冉穆晗闭上了眼睛，表情十分安详，仿佛一个即将踏上回家之路的游子。
　　青云门的门规森严，男女弟子私通，则废除修为逐出青云门。如果有一方是非自愿的，被强迫的一方会没事，但强迫的一方绝对会被处死。因此，青云门内虽然有不少男女相互爱慕，但在被允许结为夫妻之前，极少有人敢触碰禁令。
　　隐瞒不报是极难的，未成亲的女弟子，每隔一段时间都要接受小竹峰临时选派的长老（女的）的检查。为了防止徇私舞弊，选派哪位长老不仅是抽签决定，整个抽签过程还要在各大首座的监督下进行。
　　当然，想要逃脱青云门规的惩罚，也不是没有办法，那就逃到青云门管不到的地方。但这样做，将会被青云门列为叛徒，除之而后快。
　　而像这种情况，被玷污的青云门女弟子若想在同门面前抬得起头，就必须想方设法杀了玷污她的人并将后者的头颅带回来。
　　水月这次之所以下山，最初的目的就是将冉穆晗押回青云门接受审判然后被处死，就算不能把冉穆晗活着带回去，至少也要把冉穆晗的头砍下来带走。
　　面对闭目等死的冉穆晗，水月拔出天琊剑，却发现自己怎么也砍不下去。
　　忽然，水月想到了什么，收起了天琊剑，留下了一句“你等着”，然后大步朝通往外面的密道走去。
　　冉穆晗猜到了水月的想法，他笑了起来，在心里对自己说：“这样也好，有些事情，还是得去直接面对。否则，就算我换了一个新身份，哪怕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在面对她的时候，依然会感到内心不安。与其这样，还不如一次做个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