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仙之情结难解》宛若秋江月

23、第十二章

　　空桑山，万蝠洞，炼血堂总坛所在的地方。
　　殷随风和游佐一副炼血堂低级弟子的打扮，紧紧的跟随在血蝠身后，走了进来。
　　可以说，眼下他们三人是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因为鬼王宗的圣使朱雀（也就是幽姬）在他们体内下了禁制，一旦他们生出异心，不出一个月将会爆体而亡。
　　“长老，他们俩是？”很快，有人问起了殷随风和游佐的身份。
　　“哦，这两人是我新收的小弟，今天就是带过来见堂主（年老大）的。对了，堂主在哪？”血蝠是这样介绍的，其实这十几天相处下来，他还真生出了将这两人收做小弟的想法。
　　“堂主正在议事厅。”
　　血蝠装作不经意的问：“对了，前段时间抓来的那些人，还在不在？”
　　对方赶紧回答：“大部分都给放干了血，然后扔在了乱葬岗，就留下了一个小丫头，说是要拿去跟鬼王宗的人换好东西。”
　　包括血蝠在内的这三人暗中松了一口气，要是那个小丫头（碧瑶）有任何不测，他们三个很有可能都得跟着陪葬。
　　“你们两个呆在这，别乱走，我很快出来。”对殷随风和游佐交代了两句，血蝠朝山洞的深处走去，很快消失在黑暗之中。
　　待这间石室里就剩他俩人后，游佐小声的问：“殷兄弟，你的身手这么好，怎么没想过去修炼法术？”
　　那天晚上在驿站内的打斗，游佐可是看在眼里。殷随风对上是鬼王宗的四大圣使之一朱雀，一招就被放倒然后连动都动不了，显然在练至大成境界之前，习武者的战斗力跟修真者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
　　“练过，但没成功。”说到这个，殷随风心里郁闷着呢。如果不是青云门的入门心法修炼三年连一点效果都没有，他怎么会离开青云门，又怎么会到这里来。
　　想到离心爱的女子越来越远，殷随风的心里就有一股浓浓的忧伤。
　　游佐微笑着说：“殷兄弟，我会一种法术，可以探查出一个人究竟适合修炼哪种法术。你愿不愿意让我帮你探查一番？”
　　殷随风没有多想，拱了拱手，说：“那就多谢了。”
　　按照游佐说的那样坐下放松之后，殷随风很快就感觉到一股与内功心法不同的清凉气息进入体内，并沿着各大筋脉到处游走。他闭上眼睛享受这种感觉，没有看到游佐越皱越紧的眉头。
　　等殷随风睁开双眼时，游佐的表情恢复了平静。
　　“游兄弟，你认为我最适合哪种法术？”
　　看到殷随风迫切想知道结果的样子，游佐迟疑了一下，说：“殷兄弟若是能坚持修炼现有的内功心法，可以延年益寿，对付些小贼不在话下。”
　　言外之意，是殷随风的体质根本就不适合修炼法术。
　　游佐以为，殷随风会很沮丧。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后者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一副坦然接受的模样。
　　没过多久，血蝠回来了，只是脸色很不好看。
　　“长老，与堂主谈得如何？”殷随风率先发问。
　　“先回去吧。”血蝠摇了摇头，回答。
　　殷随风与游佐对视了一眼，立刻明白血蝠的意思。既然年老大为了自己的利益，不顾他们三个的死活，那他们也没必要顾忌什么了。
　　回到属于自己的房间后，血蝠拿出纸和笔，简单画出了炼血堂总坛的地图，特别标明了水源、万灵血池以及可能关押人质的地方。
　　末了，血蝠小声说：“我是炼血堂的炼器长老，这事不方便出面做，就由你们负责了。办成了，我们都可以活下去。失败了，我们都得死。”
　　出了血蝠的房间，游佐问殷随风：“你想去哪个地方转悠？”
　　殷随风的回答是：“一个人逛没意思，还是一起罢。”
　　两人都清楚，血蝠说他不方便出面，除了过不了心里那一关，还有就是他要应付年老大随时派人来找他。
　　在一个没人看到的角落里，游佐对着殷随风施展了一个叫“幻灵”的法术。
　　“幻灵”属于南疆巫术的一种，可以在短时间内让施展法术的人幻化成另外一个人的模样。当然，这种法术只能对道法修为比施展者低的人起作用。
　　游佐让殷随风幻化成血蝠的模样，血蝠是炼血堂的炼器长老，在总坛内可以到处行走，而他自己则继续扮演跟班的角色。
　　“幻灵”法术只能暂时将真实模样隐藏起来，声音和习惯动作还是得靠模仿。好在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殷随风能将血蝠的声音和动作模仿的七八分像。
　　按照商量好的计划，殷随风假扮血蝠，吸引别人的注意力，游佐则趁机在水源和万灵血池中下毒。至于被关押起来的碧瑶，还是交给鬼王宗的人去营救，毕竟血蝠的权力也是有限的。
　　水源那里，只有两个炼血堂的弟子守着，而且jing觉不高。于是，殷随风吸引这两人的注意力，游佐悄悄过去“加料”，整个过程非常顺利。
　　万灵血池所在的地方是一个灯火通明的石室，上下可有百丈。石室中地面平坦，呈田字形修了四个巨大的池子，每个都有十几丈长宽，两尺高低。
　　殷随风和游佐进去之后，只看了一眼，立即就惊呆了。
　　只见那四个巨大的池子里浓烟滚滚，血水翻腾，浓稠的血浆在池子里咕嘟咕嘟的冒着水泡，随着每个血泡的裂开，一股股青色的烟气便冲了出来，飘散在空中！
　　石室内有不少炼血堂弟子正沿着血池边缘走动，不时的往血池中投入一些东西，细看时，竟然是一包包鲜红的血液！
　　那池子如此之巨大，血水如此之浓厚，不知道要杀害多少生灵才能集起这些血液！
　　好在殷随风记起了眼下的身份，连忙压制住心中的愤怒，装作很平静的走了过去。
　　“长老。”那些炼血堂的弟子纷纷给幻化成血蝠模样的殷随风打招呼。
　　殷随风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作为回应。他伸出手，在其中一个装有鲜血的器皿中搅拌了一下，然后强忍着恶心用鼻子闻了一下，装作一副陶醉的样子。
　　“长老，这可是一个修真之人的血，大补啊。”那名炼血堂弟子一脸谄媚的说。
　　殷随风转过身，对游佐挥了一下手，后者立刻走了过来。
　　殷随风用没有沾血的手拍了拍那名炼血堂弟子，说：“这是我新收的手下，你让他长长见识。我记得你，你叫野狗是吧。”
　　对方一脸激动的回答：“没想到长老还记得我，您放心，我一定教会这兄弟怎样辨别血的好坏。”
　　“有机会我一定好好提携你。”殷随风纯粹是猜的，谁叫这人长得如此有特色，模样看起来确实有点像某个品种的狗，不可爱，也不凶猛。
　　“多谢长老。”野狗道人的脸上顿时笑开了花。
　　为了不引起怀疑，在游佐找机会在万灵血池“加料”的时候，殷随风又在四周转了转。
　　回到血蝠的房间没多久，年老大就派人过来了，通知血蝠带新收的两个手下（殷随风和游佐）过去。
　　“长老，堂主让我们过去，是做什么？”游佐说话比较少，因此这样的问题一般由殷随风来问。
　　“可能是考察你们一番，如果通过了，就喝一碗万灵血，表示诚心加入炼血堂。”血蝠一方面是解释，另一方面是提醒这两个临时的手下别露了破绽。
　　看到游佐对他笑了一下，殷随风咬了咬牙，说：“我们加入炼血堂是真心实意的。”
　　---
　　“血蝠！你这个叛徒！你会不得好死！”临死之前，年老大发出了这样的诅咒。
　　“我只是想活下来。”看着年老大和诸位炼血堂同门的尸体，血蝠露出了悲伤的神色。
　　鬼王宗四大圣使之一的玄武走过来，拍了拍血蝠的肩膀，对剩下的炼血堂弟子说：“还有四个加入鬼王宗的名额，其他人都得死。好了，哪四个人能够活下来，由你们自己决定。如果到了时间，你们没有决定好，那就一个都别想活了。”
　　包括鬼王在内，都没想过将炼血堂整体并入鬼王宗。虽然鬼王宗和炼血堂同属魔门，但两者的修炼方式几乎完全不同。鬼王宗嗜杀不假，可比炼血堂来，算得上是仁慈的了。更何况，炼血堂是黑心老人八百年前所创建的，资格最老，鬼王可没有把握能驾驭的住这帮人。之所以让四个人加入，除了想让炼血堂剩下的人自相残杀以外，还出于让鬼王宗三大圣使（没有朱雀）和交了投名状的血蝠能够一个盯住一个的考虑。
　　说完之后，玄武不管不顾的转身离开，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那就是找到并带走殷随风和游佐。
　　玄武、朱雀加上十几名鬼王宗精英弟子，之所以能灭了数百人的炼血堂，这两人可是功不可没。如果没有这两人在炼血堂总坛的水源和万灵血池下毒并且没有被发现，他们能不能顺利救出被关押的碧瑶尚未可知。对于这样的人才，玄武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此刻，殷随风和游佐站在悬崖边上，脚下就是深不可测的死灵渊。
　　“老游，你觉得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经过这次的同生共死，两人的感情更深了一步，所以殷随风直接管游佐叫“老游”了。
　　游佐笑着回答：“要么跟他们一块去鬼王宗，要么从这里跳下去。放心，有我在，摔不死你。”
　　殷随风指了指悬崖下面，说：“那里游荡着很多阴灵，都是黑心老人造的孽。除此之外，还有不少上古奇兽，你怕不怕？”
　　游佐呵呵一笑，回答：“只要不是遇上黑水玄蛇，就没问题。”
　　当玄武的身影出现的时候，殷随风说了这么一句：“看来我们不跳也不行了。”
　　“两位少侠，跟我一块回狐岐山罢，我们宗主可是求贤若渴。”玄武并不认为这两人还有别的选择，因此不紧不慢的边走边说。
　　“别的我都会考虑一下，但有件事我从来没想过，那就是加入魔教。”说完，殷随风纵身一跃，跳下了死灵渊。
　　几乎在同一时刻，游佐也跟着跳了下去。
　　当玄武飞奔到悬崖边的时候，只看到无尽的黑暗。不知为何，他内心涌起一种失落的感觉。或许是因为得不到，才觉得可惜。
　　就在玄武站在悬崖边感伤的时候，一个手下找了过来，说：“圣使大人，炼血堂的那些人，除了血蝠以外，只剩下四个人活了下来。朱雀大人让小的来问，何时动身返回总坛。”
　　“立刻。”深深地看了死灵渊最后一眼，玄武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