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官家选老婆 ...
-
皇后郭氏善妒，清平入了后宫后便鲜少走动，多在自己阁中，静时在屋内看书、练字、插花、画画，想动了就在院子里建了秋千、跷跷板、滑梯玩耍，也不觉得自己幼稚。反正只要自己不去找官家，便不会碍着他人的眼睛，清平也乐得轻松。安静得大概除了官家外，其他人都忘了宫里还有这号人物。
茂则来时，清平正在做竹蜻蜓。
“你来啦？礼月，你帮我把院子里的那盆三色堇拿来。”清平看了茂则一眼，吩咐侍女去拿要给官家的礼物。
“云娘子，官家让我来问，他今日过来可方便？”茂则对清平见了礼道。
“他前几日不是来过了吗？”清平不理他，依然埋头削着手中的竹子。
“娘子，那已经是一个月前的事了。”
“不不不，五天前夜里他对你说要独自去散步吧？他散步到此处了。”
这宫中所有女子都恨不得倒贴地日日追着官家，就算是苗娘子那样不争宠的也断不敢拒见官家。茂则从未见过像清平这样不仅躲着官家，还言明未得她允许不能擅自前来的。
大概是茂则的表情太过明显了，清平只好回应道：
“我是不会让他留宿的，叫他别妄想了”
茂则觉得大概没有哪个女子比清平坦白了。
这时礼月把盆栽拿来了。
“你拿回去给他，告诉他花开之前不准来找我。”
茂则看着手中的花盆，再看看窗外初冬的太阳。
“娘子。”
清平比了个让茂则嘘声的手势，指了指窗外。
窗前的树枝上站了几只肥胖可爱的小麻雀，正对屋内探头探脑的，似乎向往着里头的温暖。
清平向茂则摆摆手，让他回去。可惜麻雀们被退下的茂则惊着，飞走了。
等花开花谢就差不多要废后了，旧的人走了，还会有新的要来。
都是一些可怜人，还不如窗外的麻雀有趣呢。
等陈熙春来了，我也要去见识见识她所说的那些机括和各种新鲜的玩意儿，清平想。
她放下手中的小刀，玩着刚做好的竹蜻蜓，突然有了新的想法。
“礼月，我们做风车吧！”
于是等春天花开了，官家来长春阁时，入目便是满院的紫色三色堇和随着春风转动的五色风车。
“清平，花开了。”
“嗯，真好看。”
“清平陪我走走？”
清平点点头，赵祯向她伸出手，清平回握着他，走入花丛间。
赵祯回想起前些日子里，自己日日为花儿浇水，天天等着花开。
晚膳时，他对清平说起当年在梁家初遇韩琦之事。然后又谈到打破里坊界限方便百姓之愿。
“科举、茶税、里坊、西疆，每一件朕都会办到。朕有信心，朕有耐心。”
“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我陪你等花开。”清平想。
景祐元年，八月。
赵祯借郭氏入宫九年无子之名废后，实则欲另选才德兼备的女子主持后宫。
随后杨太妃将陈熙春招入宫收做养女，官家看到她那会向南跑的车子，瞬间想起了清平建的跷跷板和滑梯，于是兴致勃勃地来找清平。拿着刚从熙春那里得来的机括图纸，现学现卖地讲解给清平听。
清平觉得这样的官家特别鲜活而耀眼。
“清平，明日我让熙春亲自来给你讲如何改装缫车，你一定会喜欢。”
“谢官家。”
一个月后，官家和清平给熙春践行。
“你出宫后可不能忘了我们，到了新的地方见了新的事物记得写信给我。”
“那是自然，上次娘子说的旋转木马，若是研究出了，也一定要把制造方法告诉我，好让我在家中也建一个。”
“嗯嗯，一定，我还在研究到底是用水发力更好，还是……”
赵祯在一旁笑看着两人女人滔滔不绝地聊着只有她们才听得懂的话题，依依不舍地道别。
“小娘娘将熙春送入宫中，没做成皇后，倒是便宜了清平。”官家对茂则笑道。
待两人终于舍得分开，目送完熙春出宫后已近黄昏时分。清平这才想起一直被自己冷待的官家。
清平尴尬地对赵祯笑笑，走过去挽起他的手臂，撒娇道：
“官家，官家，今天天气这么好，不如我们到宣德楼去看夕阳，如何？”说着，也不等官家回答，便拉着他前去。
宣德楼上，两人望着日落黄昏，倦鸟归巢。
“官家喜欢怎样的妻子呢？”清平问。
“大概是……”像你这样的。
“若是个贤良淑德，愿和官家相敬如宾之人可好？”清平又问。
“朝臣已选定曹氏。”赵祯道。
“所以官家不高兴了？”
“我以为你不关心皇后人选。”
“我关心的不是皇后，我关心的是你。官家，你喜欢曹氏吗？”
“我未曾见过。”
“她或是个鲜衣怒骂，明丽飞扬的女子。”
“你如何知晓？”
“我听说的。给她个机会，让她在这宫中除了责任外，也拥有快乐可好？”
就像你给我一样吗？
赵祯搂着清平，看夕阳渐渐消失。
欧阳修说：“百啭千声随意移，山花红紫树高低。始知锁向金笼听，不及林间自在啼。”，赵祯觉得未必。
作者有话说第7章 官家选老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