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杀》水镜天

18、第 18 章 异星（终）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傻呢？”司令将代表慰问的一束鲜花，搁在了她病床旁的柜子上，“有什么事，不能好好商量？”
　　她的脑袋上缠了一层厚厚的纱布，脸色依然苍白得像事发那日。
　　“你这一枪，把你的一切都打没了。你的前途，你的精神力……”司令伸手，慈爱地摸上了她的右侧太阳穴，这里曾经装着芯片，如今却是一个塌陷的小洞，因为里面破碎的芯片已经被取出，新的还没安上。
　　芯片记载着一个人所有的信息，就像是个身份证明。身份证明没了，那以往的功勋也就都没有了，什么将军之类的，自然是落不到她头上了。
　　况且，她那一枪还使得她的精神力泄了个口子，偏巧在那熔炉旁，被熔炉吸走了大半的精神力。现在的她，连个普通军人都没法当了，更不要说像以前那样出各种高危任务。
　　这个代号Z的女人，已经完全废了。司令心中冷冷地想，很快，就会有另一个人出现，取代她的称号。
　　而A，那个神一般存在的代号，是没有人敢侵犯的。
　　他哼了一声，神又怎样？还不是死了？
　　“司令，”她突然开口，声音沙哑，“我想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
　　“嗯。”她低低应道，“驾一艘飞船……直到飞不动的那天。”
　　司令低头，只沉思了一下，就应了下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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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架银灰色的机甲，像一道流星划过宇宙。
　　“后来呢？”男人俯身，像一道无比安全的屏障，笼着控制位上的女人，就着她的手在屏幕上调整了下坐标。
　　“后来，我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取悦了司令，”沈盈盈勾了勾嘴角，“他终于不再怀疑了，还大方地把你的机甲赐予了我。”
　　虽然，她开口要的是一架普通的飞船。
　　她皱了皱俏鼻，学着司令的语气：“就当是给你的一个纪念吧！”
　　男人轻笑一声。
　　她仰头，看着他刚生出的青色胡渣：“他大概不知道，你早就料到了他会想要处理掉你的机甲吧？既想眼不见为净，又不能引起公愤，还得显现他的爱民如子，哼哼，你替他想得真好。”
　　看着她露出日渐轻松的本性，男人眼神渐暖，摸着她右侧太阳穴处的伤疤：“还疼吗？”
　　芯片装于右侧太阳穴，她那一枪既是表态，又毁了芯片。虽然计划中有着这一步，但是看到了还是忍不住心疼。
　　“没有你死在我面前时疼。”下意识地揪住胸口，沈盈盈想起那时的情景，心颤到后怕，“你说你对自己怎么下得了这狠手？”
　　那才不是一颗区区罗红丹的效果，而是他用精神力将自己体内的气血全部逼出来，再将自己的皮肤一寸一寸剥落。
　　她还得做出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天晓得她当时控制得有多辛苦。
　　“为了你，有什么下不了手的？”男人低头亲了她一记。这张熟悉的脸让她再一次热泪盈眶。
　　“我一想到你就那么躺在了我怀中，浑身是血，我就……”心，再没有比那个时候更疼了，简直就像是被揪了起来，然后拧着转了好几圈，直至再也扭不动半分，所有感觉只剩麻木。眼中不能有他，脑中也不能有他，只有那颗心，反反复复地一死再死。
　　虽然那不是他第一次诈死，却是第一次死在她面前。想象和亲眼所见毕竟有本质的区别，那种冲击力，是无论多久都无法忘记的，一闭眼，仿佛还能看到。
　　“你就像个机甲女超人一样，将我抱了起来？”男人低低笑着，头一偏，轻松避过她那故意打偏的一拳。
　　他有着谪仙般的气质，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不披上战甲，没人会相信他就是那个闻名异星的将军A。而那个看似温和的表象下，是铁一般坚硬的意志力，这让所有人都害怕，包括曾经是他上级的司令。
　　“对了，到了地球，你用你的名字，那我用什么名字？”他怕羞恼了爱人，遂转变话题。
　　“你的本名呢？”两人在一起这么久，却始终是在脑部芯片的监控下，超越上下级关系的话题根本就不能聊。
　　他还好，因为级别较高，在国王死了之后，就没人有那个权限查看他的芯片。但她就不一样了，上面有太多的人能调看她的芯片。这也是为什么，他没有把所有计划都告诉她。只是依着她的心性，设计了这一环套一环的计策。
　　“希尔法乌里别兹次默科特……”他报了很长一串。
　　“希尔法吧，就叫你希尔法。”她挥挥手，截了三个字，“名字太长，别人记不住的。”
　　她做了个鬼脸：“外星人。”
　　他装作生气，堵了她的嘴，好半晌后，才喘着气分开：“怎么办？好想开结界。”
　　“结什么界！”听到了暗语，她脸一红,捶了他一记，“前三个月不行的！”
　　他抱着她，低声说着情话。她吃吃笑着，不时脸红地送出一拳。
　　银色的机甲，带着一舱的春色，消失在宇宙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