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男神归你》旦夕iroko

3、直面

　　上午的课间，很多人在补觉。但睡眠充足的姜婠简直精神焕发。她遥遥地盯着窗外的蓝天。

　　“你想去捡落叶吗？”
　　“没有，我只是在发呆。”

　　她在看窗外，季白在看她，她回过头去，季白的眼神又漂移开，会分析她的行为，然后恰到好处地开口。

　　这一段时间的相处下来，她再迟钝也明白了之前的问题，季白似乎很喜欢她。而林非，似乎也是因为季白言语之间对她的赞美，忍不住接近她，模仿她。

　　包括原主也是大概知道的，但是因为季白从来没有表白过，只是润物细无声，所以原主的记忆对此很模糊。

　　季白长的是挺好看的，是叫人喜欢的好看。要不是她心理年龄已经是桃花枯在土里的老阿姨了，这任务就没法做了。

　　这男孩子再好看，还能好看过网上层出不穷的小鲜肉去？不如追星，不如追星。

　　姜婠不敢多看，默背着林非故事中季白的种种渣男行径，盘算着行动。

　　第一步，找班主任换座位，最佳结果是林非坐到她的同桌位置上来。
　　第二步，和林非做朋友，做闺蜜。
　　第三步，走升级流带她打败高考怪兽，走出过去阴影，走上人生巅峰。

　　至于那个不喜欢林非又钓着她反复折磨的季白，她的想法是严防死守。

　　她的任务目标是让林非幸福，与其，期盼一个心里没有她的渣男给她幸福，还不如期盼自己暴富。至于报复…毕竟很多事情还没发生，谈报复也怪冤枉季白的。

　　说干就干。这节课是班主任的数学课，下课铃一响，班主任刚收拾了东西，前脚踏出教室，后脚就被姜婠赶上了。

　　“老师，您不是说这个月要酌情调整一些同学的座位吗？我想要林非和我坐同桌。老师我和林非是好朋友，我只是感觉她最近状态不对，我肯定能带她好好学习的。”

　　“姜婠，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不同意同学们按照自己的意愿换座位。也应该知道，我为什么同意同学们按照自己的意愿换座位。”
　　班主任笑得很狡黠，摆出一副知心大姐姐的样子。

　　不同意是因为担心有的人凑到一起谈恋爱，有的人凑到一起聊天，不学习。同意则是因为…这小小的权力同样是她激励学生们的手段。

　　姜婠随即很知情识趣地装出一副好学生的样子，挂着一副乖巧微笑，轻轻颔首。

　　“看这周月考成绩吧，这几次你作业不错，但不能松懈，一轮复习要抓基础。”
　　姜婠意识到老师这算是同意了，这下不由得真心实意地笑了，重重地点了点头，满眼都是任务顺利回家撸猫的快乐。

　　目标等价替换为月考考出好成绩。
　　真像个游戏。

　　她又想起助手的提醒。
　　“我究竟是谁呢？我又究竟应该是谁呢？”

　　她摇了摇脑袋，把问题搁置在一边，把下堂生物课需要用到的习题册翻了出来，拿出写文查资料的劲头开始研究起酵母菌的有氧呼吸和无氧呼吸。

　　…

　　林非紧紧攥着手中的纸条，纸条上写着肮脏又恶毒的话。她的书包里藏着被别人撕碎的卷子，她的桌洞里藏着被别人涂花的课本。

　　又开始了。

　　她的人生总是这样。

　　她脸色苍白，头皮发麻。没有听课的心思。
　　“那个女生…她为什么又来找我了…”她的噩梦。

　　还有…还有那个跟踪她，偷拍她的男生，他是想做什么坏事吗，他和那些女生是一伙的吗，他也会来欺负她的吧，她好害怕。

　　一下课她就想跑。

　　就像后边有枝蔓滴答着恶臭的汁液缠着追着她似的。

　　她不想吃饭，不想去食堂，不想去任何人多的地方，那些人都在对她指指点点，她害怕。

　　害怕看见人和被人看见。

　　光照在身上都疼。

　　她不该在光下站立。

　　为什么会这样啊，她不想被人喜欢，她不配被人喜欢，她很麻烦，她很胆小。

　　她…

　　姜婠叫住了她。

　　…

　　姜婠现在有点懵。刚刚下课的时候馋食堂的炸鸡馋急眼了的她，和林非几乎同一时间飞奔向食堂。

　　她只是想问问林非要不要一起吃饭。林非这姑娘，人瞅着蛮正常的，有问有答，就是有些局促。

　　但两个人肩并着肩回宿舍时，不知怎么的她就感觉林非不对劲了，她陪着林非回了宿舍，陪着她躲进了阳台。林非开始只是埋着头蹲在地上，一仰头，满脸泪。

　　她知道林非心理有点问题。那还能怎么办呢。

　　她就只好蹲在林非旁边，给她絮絮叨叨地讲自己家里那只猫，是只斯芬克斯，怕冷，胆小，每天绞尽脑汁想钻她的被窝。

　　她告诉林非，那只猫名字很年轻叫姜不辣，为什么说这个名字年轻呢，因为姜还是老的辣。

　　林非扑哧一声笑出来。

　　她站起来，像撸猫一样揉揉林非脑袋。
　　“你好瘦啊。要静宿了，我要回宿舍了。”

　　林非扬着头看她，阳光沾在她的睫毛的泪珠上，晃晃悠悠地落进她的眼睛里，她伸手去拽姜婠的手，拽住，轻轻地摇了摇，又松开了。

　　没说话，像只猫。

　　姜婠原地爆炸了，满脑子都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让欺负你的人都去死吧！姐姐来保护你！”

　　女孩子长得可爱总是有赏心悦目的好处的。

　　后来的几天姜婠总是找借口和林非一起走。

　　出乎她意料的是，林非并不排斥她，甚至有种带着谨慎的热情。她愿意挽着她的胳膊，时紧时松地抓着姜的手，又怕姜婠松开，又怕自己抓得太紧。

　　她突然明白林非在另一个未来那么执着地为季白付出了，她实在是一个很单纯的女孩子。就算被人欺负了，也不长教训，季白只是给她一块糖，就美滋滋地又翻过身子露出肚皮来。

　　但林非的神情偶尔会恍惚不知所思所想。

　　看来有事情必须要搞定了。等月考之后，把林非小可爱骗到身边来之后再一件，一件地，解决他。

　　想着想着，她边轻轻念了一声，时间静止，边扎起头发，撸起袖子，按照学习计划换了一本物理练习册，叹了口气开始做题，手指翻过的书页上，红红蓝蓝满页笔记。

　　靠着48小时制的作弊行为、原主本身不错的知识积累和她作为一个写手出色的理解分析能力，她最近成绩有进步的趋势。

　　但在一些格外考验智力的科目上，比如数学和物理，她仍要努力学习。题海战术是其一，因为她相较其他原装高中生最缺少的正是应试做题能力。其二是她在尝试去默画一些知识框架的图，通过图的方式梳理知识。

　　时间充裕得辛苦。

　　计划内的习题和作业终于做完了，她趴在桌子上沉沉地睡了一觉。

　　梦里助手又来了。
　　“你想怎么解决那些校园暴力林非的人呢？”

　　“那个威胁林非的女生我得和她谈谈。那个跟踪林非还偷拍林非的垃圾，是叫陈乃安吧？”

　　“不理他可能是最好的办法，重点是如何让我的小可爱变开朗。给她找点事儿做吧。”

　　助手没再说话，显然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姜婠的意识在梦境里伸了个懒腰。她觉得助手真是个好奇心旺盛的人工智能。

　　…

　　月考匆匆来了，楼道堆满杂物，本来拥挤的教室被搬个半空，摆成行列分明的考场。学生们捏着记了考场和座位号的纸条，鱼游在其中，鱼贯入其中。

　　落笔沙沙。

　　这是第一次理综三科合卷考，虽然学校通知了，姜婠还是觉得有点吃力，不得已在考试中用了时间静止的能力。心虚的很。

　　最后一科考完试的时候她去约好的地方找林非。

　　有几个女孩子正在和林非说话，和抱着课本的她成围魏之势，凶的很。林非脸色苍白，一个劲儿的摇头，似乎在迷茫地否认着什么，又似乎想要快点摆脱她们。

　　“哟，林非，你还有脸上学？”
　　“林非，听说你又有新朋友了？不知道你的破事你的新朋友听说了吗？不用着急，明天她就能知道了。”

　　“除非，你记得把我要的道歉视频发给我。”
　　姜婠耳朵尖，听到了这句话，眉头紧皱。

　　她想起在另一个未来，林非因为恐惧那些女生的时不时的骚扰欺负，最终，还是按着她们的要求拍下了裸体道歉视频。在视频里女孩哭着光着身子跪在地上，承认着所谓欲加之罪。

　　这视频是一颗定时炸弹，没有被保密，反而被人幸灾乐祸地引爆。

　　即使后来不知怎么回事，很多人知道了真相。
　　但从没有人问过那泄露视频的人居心何在。每个人都是看客，窃窃私语，幸灾乐祸，手舞足蹈的看客。

　　那为首的女孩子看到姜婠来了，也没再多说什么，另两个女孩，一个撞了林非一下就走了，另一个故意和姜婠擦肩而过，又像是自言自语一样说：“有人天生贱，有人眼睛瞎。”

　　姜婠当然可以忍过去，但她早就想找个契机把这件事闹开来，这里人流涌动，老师们刚收拾完试卷，是个好机会。

　　她一把揽住林非的肩膀，扭过身子义正言辞地和那个女生说：“你干嘛欺负我朋友！”

　　这句话很响亮，刚考完试的学生们迅速扭过头来准备吃瓜。

　　三个女生也都回过头来，为首的没出声，另一个先接了话茬：“你不如问问你朋友是怎么勾引我闺蜜的男朋友的？”

　　围观群众兴奋起来，有的人开始叽叽喳喳起来。姜婠隐约听到什么谁谁对谁谁穷追不舍，谁谁又喜欢谁，哪个又气不过。

　　姜婠满脸无辜地说：“首先，她可没早恋。其次，你早恋怎么还有理了？”一口一个早恋，不搭边的话被她说的义正言辞。

　　那女生骂了句脏话，反驳道：“你在扯什么歪门邪道？”

　　围观的学生里有人皱眉摇头。

　　有人，很明显是单身狗，开始讨论早恋的害处，而他的朋友，有个漂亮女朋友的那位，颇不赞成他的话，据理力争着。

　　还有人像是林非身上的螨虫一样在讲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她的手悄悄拧了一下林非的手背。

　　林非愣愣地眨巴了一下眼睛，一滴眼泪流了下来，委屈懦弱的她本来就好哭，这一下更是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围观群众一时也不知怎么回事。有女生小声说，我认识那个女生，她成天独来独往的，没见她和男生走的近。

　　“你们这是干什么呢。”是一位男老师的声音。

　　姜婠立刻好学生模样地喊：“老师，那个女生打我同学！把她打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