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光》老蓝水

53、海雾2

　　姜融发现，自从昨天晚上碰到蔡斯然，就像打开了什么封印一样，阴魂不散。

　　昨天晚上他就打给了秦建军，跟他说明了情况，请他去查一下蔡斯然的情况，尤其是查一查跟他同期的犯人里有没有意外死亡的，蔡斯然太擅长伪装，说出来的话他不敢信，更不敢不信。

　　虽然过去几年了，他还记得蔡斯然提到过，有个已婚骗了他的前女友，4+1+2，如果他为了泄愤算上前女友的丈夫，刚好是7个人。

　　没有证据，他不能把蔡斯然控制起来，但是至少可以盯住他，蔡斯然现在主动凑上来，正好省了他的力气。

　　“早！”

　　姜融正和谭家兄妹在自助餐厅吃早饭，蔡斯然熟稔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紧挨着他坐了下来。

　　靠得太近，姜融甚至能感觉到紧贴着的大腿传来的热度。

　　姜融神经紧绷，稍稍拉开一点距离，若无其事的打了个招呼“早。”

　　谭卉“哇”得惊呼，“姜顾问，这个帅哥是你朋友？”

　　“我们认识好几年了，”蔡斯然似笑非笑的看着姜融“对吧，姜——顾问？”

　　姜融沉默的吃着早饭，蔡斯然又披上了与姜融初见时那层风趣阳光的皮，一直在跟谭卉热聊。

　　涉及到隐私时姜融几次打岔，小谭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暗地里掐了妹妹一把。

　　“谭敬！你干嘛掐我！”

　　小谭快被蠢妹妹气死了“让你矜持一点！”

　　吃过早饭，姜融甩开蔡斯然，跟小谭和常队碰了下头，说明了蔡斯然的情况。

　　“连环杀人犯？”小谭不敢相信刚刚跟他们同桌吃饭，还聊了好几句的英俊青年居然个是连环杀手，眼睛都要瞪脱眶了。

　　“那个发卡杀手？这么快就出来了？”常泽听说过这个案子，当时对方几乎是完美的脱罪，只判了几年。

　　“是他，当时的案子我参与了，还跟他有点私交。”姜融苦笑。

　　“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是他手上有四条人命，可能还不止，在船上这段时间，我负责盯着他。”

　　“他主动来靠近我，不管是为了戏弄我可还是别走所图，都不能放松警惕。”

　　“他很擅长利用别人来达成目的，尤其是年轻的女孩子，要小心他接近嫂子和谭卉她们。”

　　“要不跟她们说清楚，最近几天就呆在房间里？”小谭有些害怕。

　　“看情况吧。”姜融有些疲惫，“希望不要出什么事”。

　　中午吃饭的时候，蔡斯然果然又出现了。

　　他亲密的揽住姜融的肩膀“去法餐厅？这边的大厨据说原来在米其林餐厅呆过。”

　　“说起来，我还欠你一顿饭呢。”白天的蔡斯然跟几年前几乎没什么差别，很容易就让人心生好感，周围不少女孩子都看着这边。

　　姜融挥开他的手，落后一步跟在他后面。

　　天气有点热，蔡斯然穿着一件无袖衫，露出好看的胳膊肌肉线条；寸头显得人特别精神，配上他的相貌和明朗的笑容，谁能想到这样一个年轻人手上会有好几条人命。

　　蔡斯然边吃饭，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聊天。

　　跟以前一样，没有固定的话题，思维漫无边际，偶尔还讲上两个冷笑话，似乎他们仍旧在海滨市的某家排档里，蔡斯然只是中途去了下洗手间，几年的牢狱生涯根本不存在。

　　“说起来，你从一开始就在骗我呢。”蔡斯然吞下一块鹅肝，眯着眼睛舔了舔不小心黏到唇边的酱汁。

　　“大学心理学讲师、姜警官、姜顾问。”每说一个中指就敲击了一下桌子，“明天会不会又换个身份？”

　　姜融绕过这个问题“你难道没骗过我？”

　　蔡斯然无辜的睁大眼睛“至少我在身份上对你绝对坦诚，感情经历也是真的。”

　　“你前女友还好吗？”姜融冷不丁的问，一眼不错的看着他的神色变化，想试探他的反应。

　　“应该挺好的吧，”蔡斯然歪着头微笑“肯定有源源不断的小鲜肉可以享用。”

　　看不出任何破绽，姜融换了个话题“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在几个月前，出来都有些跟不上时代了，还是派出所的小姐姐手把手教我移动支付的，最近几个月我都在补课，网上的笑话都看不懂了。”

　　“这些对你来说应该很容易，反而是昨天说的减刑……我记得并没有那么容易吧？”

　　“我大一就跟着教授做实验，后来教授又联系上我，特意申请了让我远程加入项目。”

　　蔡斯然有点得意“做出的成果拿了国家科技进步二等奖，在主要完成人里，我的名字排第三个。”

　　“至于重大立功，”蔡斯然有点意味深长“男人嘛，在某些时候嘴巴一点都不紧，被我套出来两个陈年的杀人案。”

　　“对了，怎么会突然想到出来坐船旅游？”姜融生硬的转移了话题。

　　“大学被开除，只有个高中文凭，还有案底在，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工作，闲着也是闲着，出来散散心。”

　　当时周晗的父亲拒绝了民事赔偿，希望法院能重判，蔡斯然手上还有不少钱。

　　“每个月都要去派出所报道一次，放心吧，我现在是遵纪守法的良好市民。”蔡斯然吃完了擦擦嘴巴，手撑住下巴看着他。

　　“别光说我啊，你呢？别人拖家带口的，你怎么就一个人，老婆没空吗？”

　　蔡斯然果然在暗中观察过他们一行人。

　　“我单身。”姜融不欲多说。

　　“哦~”蔡斯然挑眉，“你跟那个谁住一个房间不觉得挤吗？我在12层一个人住，房间特别大，要不要去我那边？”

　　姜融还没心大到为了防患未然，跟一个手上不知道几条人命的家伙睡一张床的地步，干脆的没搭茬。

　　蔡斯然笑眯眯的戳着盘子里的配菜“去我房间吗？我可以告诉你一个小秘密~”

　　见他不为所动，蔡斯然也没继续撩拨，只是在餐厅门口分开时，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这艘船上，手上有人命的，可不会只有我一个人。”

　　姜融猛得抬头，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蔡斯然顺势凑近做出要吻他的姿势，果然被推开。

　　“我要去楼下玩了，晚上见。”

　　常泽烦躁的想抽烟，看了看头顶的烟雾报警器，只能把烟叼在嘴里，过过干瘾。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故意吓唬你还是真的知道什么？”

　　小谭一脸凝重“船上有他认识的人？一起坐过牢的那种？他判了八年，肯定是在重刑犯监区，不可能人人都跟他一样，这么快出来，如果有，三四十岁以上的？”

　　“目标太大了，这艘船游客上加上船员和工作人员，少说也有两千个人。”

　　“而且，你不能保证蔡斯然没有在故意拿我，或者说拿我们取乐。”

　　“不可能因为他一句话，就让人排查整艘船的人员名单。”常泽道“姜顾问，你说过跟他有点私交，对他了解多少？”

　　“应该说从没了解过，”姜融看着茶几上的花纹。

　　“我们认识的时候，他已经杀了三个人，但是看起来就是那种大学里的风云人物、天之骄子，只有提到家里这个话题的时候会有所回避，其余的时候健谈又风趣。”

　　“到最后，我们都没能搞清楚他是通过什么渠道联系上最后一个死者、利用她杀了前面三个人的。”

　　“什么证据都没有。”

　　“家庭成长环境让他非常会隐忍和伪装，如果不是巧合，他应该会一直逍遥法外。但即使是老天爷站在了我们这边，最后能给他定罪的也只有一桩案子。”

　　小谭都想哭了“好不容易有个福利，这都什么事啊！”

　　戏外，申导也想哭了。

　　大中午的，他去辛冲休息室商量点事，门虚掩着，他没多想直接推开进去了，结果看到两位男主角在接吻。

　　让人惊讶，申导的惨叫居然有点像绝望鸡。

　　“是你蠢，怪不得别人。”郁宣还要往他身上插刀子。

　　辛冲也毫无愧疚“谁让你不敲门的。”

　　凌辰有点不好意思，耳朵发红的坐在不远处假装玩手机。

　　“都别跟我说话，我想静静。”申导掏出一根烟点上。

　　因为开机那天一直在跳大神，谢绝了所有来访媒体，《海雾》剧组特意抽出来一天，搞了个小型的媒体发布会作为补偿。

　　在被提问《海雾》和以前的电影有什么不同时，申钧对着镜头一脸沧桑的说“这部电影，让我成长。”

　　台上的人都欢快的笑出了声。

　　记者们满脑袋问号，“是拍摄过程中发生了什么特别有趣的事情吗？”

　　辛冲在一旁回答“我们这个剧组，最有趣的就是导演。”

　　大家笑得更开心了。

　　在被问到《海雾》主要讲述了一个什么样的故事时，辛冲又开始了他的表演。

　　“是讲了我跟凌老师的角色破镜重圆的爱情故事。”

　　“当然是真的，什么叫我满嘴跑火车，我哪有。”

　　“《泰坦尼克号》没看过？难道不算爱情片算纯灾难片吗？”

　　“当然有床戏，不信问郁编，对吧郁编。”

　　郁宣自然不可能理他。

　　“钟绮！你说有没有床戏！”

　　二号编剧钟绮笑出了海豚音“有！”

　　“看吧，我真没忽悠。”

　　记者们彻底放弃他，转而问看起来比较靠谱的凌辰“凌老师，你觉得《海雾》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

　　凌辰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正紧回答“就像官博说的，一个生与死、正义与黑暗较量的故事。”

　　辛冲补充“靠爱情推动主线。”

　　凌辰一秒破功，笑得不能自已，拿话筒给了他大腿一下。

　　“今天的帝星也很欢脱。”

　　“公费恋爱，每天都好开心鸭~”

　　“自从复合以后，我每次看到清零一起接受采访都觉得帝星像在讲相声。”

　　“《迷踪》开机采访的时候他除了歪头那一下，还是挺高冷的。”

　　“然后到见粉丝就毫无顾忌，放飞的搂搂抱抱。”

　　“虽然家暴是不对的，我要是凌天王也很难忍住不打他。”

　　“我看记者们也很想殴打他。”

　　“都没人注意到我们的申月老吗？发生了什么？怎么一副看尽人间悲喜的样子。”

　　“申导又离婚了？”

　　“没有吧，没看到消息他结第五次啊？”

　　“‘这部电影，让我成长’这才拍了几天啊，就能让他一个快60的人有这种人生感悟？”

　　“除了他大家都在笑，是有什么事情就他一个人缺课了？”

　　“未解之谜又增加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