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心》绚烂如花

15、第 15 章

　　公主出嫁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刘轩一路送出城外百里，还要再送，百官苦拦，这才告免。而刘煦的眼泪，从出宫门就未曾停过。
　　刘轩见她哭得厉害，着实不舍，转向卢喜，“不如让卢喜替朕再送一程？”
　　卢喜吓得直接跪在地上，“皇上明鉴，奴才誓死追随皇上！”
　　刘轩无奈叹气，挥手让他平身，“起来吧，朕只随便说说。”
　　卢喜脆生生地磕了个头后，这才复又起身，在刘轩旁边站好。
　　礼官再次催促，说是再不起程，就误了吉时了。
　　刘煦一直拽着刘轩的手，死都不放。
　　刘轩无奈地扯开她的手，亲自将她送进花轿，送嫁队伍这才浩浩荡荡地朝边境出发了。

　　刘轩在长亭远眺，直到再望不见送嫁队伍，这才领着百官回宫。
　　时已深秋，京兆城中桑叶飘零，落了一地的萧索。
　　一片秋叶穿过围帐，落进撵中。
　　刘轩伸手接过，轻叹口气，丢开。
　　撵车徐徐前进，载着刘轩回到皇宫，自此后，再不曾载着他出来过。

　　半月后，宫人来报，说公主在送嫁途中遭强匪袭击，不知所踪。
　　刘轩面色淡漠地听完，令人将烂摊子丢给李顺后，再未过问。

　　年底的时候，李顺进宫面圣，说是已经拿到确实证据，证明毒害皇后娘娘的幕后主使便是镇南王张锡，并于同日，趁张锡出外狩猎，将他的妻儿尽数监禁。
　　张锡得到消息后，大怒，派大军围攻京城，向李顺索要妻儿。
　　李顺早派了驻兵把守京城，禁闭城门，坚守不出。
　　半月后，张锡彻底被激怒，派重兵强攻京城东门。
　　三日后，东门破。
　　张锡冲入城中，未及高兴，就听部下报说城外一路大军，正从后方袭来。张锡知道中计，已是不及，李顺早关了城门，只等翁中抓鳖。
　　张锡情知不妙，便孤注一掷，直闯皇宫。
　　彼时李如月已有六月身孕，愈加懒动。刘轩命人做了一把躺椅，每日里都陪她到御花园里晒太阳。
　　张锡冲入皇宫的时候，刘轩和李如月正在御花园的东院小憩。
　　乍见张锡，刘轩依旧一脸的波澜不惊。李如月有些吓着，直起身来躲进刘轩怀里。
　　张锡上前一步，居然朝刘轩郑重地行了个礼。
　　刘轩冷笑，自他登基以来，他还是第一次，对他行此大礼。
　　“皇上，”只听张锡道，“臣听说李顺逆贼，拘禁圣上，独揽专权，挟天子以令诸侯，今日特来救驾，请皇上带上兵符，随臣出宫。”
　　有了兵符，就能调动皇城里最精锐的御林军。大燕的御林军独立成军，只听兵符调令。没有兵符，就是皇帝本人，都很难调动。是以张锡入宫，不仅想借刘轩挟持李顺，更重要的，还是从他身上得到兵符，借此反败为胜。
　　刘轩脸上，一贯的淡漠，“王叔稍待，待朕与丞相商议过后，再回复王叔如何？”
　　语调平淡，不想跟他走的意味却已足够明显。
　　“如此，莫怪臣无礼了。”张锡按剑而立，朝左右使了个眼色。
　　三五个带刀武将，提刀涌来。
　　刘轩脸色未变，只垂了垂首，柔声安抚怀中的李如月“萌萌，不怕。”
　　那厢刀刃眼看便至，众武将只觉眼前一花，手中兵刃已空。再看时，一个太监服饰的宫人，手握方才从他们手中夺去的兵刃，挡在刘轩面前。
　　众将微愣，待要上前，那人招式已至，出手迅捷，又快又狠，在众将反攻之前，将他们的喉咙挑断。
　　“原来是卢公公！”始料未及，张锡一面命人继续进攻，一面咬牙转向刘轩，“想不到皇上身边，还有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刘轩抬首看他，目光冷冷的，穿透重重人障直刺而来，“你早输了。”
　　从他，敢在朝堂上公然藐视他开始。锋芒毕露，自然，要成为这场游戏的祭祀品。

　　仿佛是为了印证刘轩的话，一队整齐有序的军队迅速地包围了东院，鬼魅一般将张锡的军队围在中心。
　　挣扎，已是无谓。
　　他看见刘轩牵了李如月的手，拉着她缓步离开，仿佛方才不过在散步途中稍顿了一下。
　　他看见卢喜扔了刀，收敛锋芒，恭顺地跟在了刘轩身后，仿佛方才挺身护驾的，完全是另一个人。
　　那个人，那对主仆……
　　仰头，李顺正对自己微笑，自负而得意，“镇南王安好？”
　　他恨恨看他，看到周遭的队伍，却止不住惊愕，“你……你如何得了兵符？”
　　“呵呵呵。”李顺大笑，显然不打算回答他的问题，只听得他朗声道，“镇南王张锡谋逆造反，意欲行刺皇上，罪无可恕，斩立决！”
　　“咔！”
　　鲜血飞溅。

　　权利、欲望、愤恨、不甘……原来都可以，一刀斩尽。

　　关于刘煦的去向，前面说了，她出嫁的事情事无巨细，都是刘轩亲手操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