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鬼灭之刃》悲鸟号北林

63、六十、无情资/本家

　　“你是怎么瞒过灶门少年的？”在我们即将抵达的时候，锖兔问我。
　　我领着他拨开最后一片积满了雪的常绿针叶林，说：“看。”
　　火光冲天是无声的答案。哎，我的忽悠技术也就无非那几样，破坏现场、伪造尸体、血泼遗物。在门口的雪地上逶迤着一滩殷红的血迹，那是我把重伤不醒弥豆子拖行的印记。我已经用雪把手上的血搓掉了。
　　我让锖兔在屋旁边扫出一片空地来，我本人则掏出我的对火宝具——石棉布斗篷，走进火中。裸露的皮肤被火舌舔舐到枯朽再恢复，我弯腰，拖出一具被火在表面烧出焦炭、血肉模糊的尸体来。
　　锖兔被我吓了一跳，不过看起来很镇定：“这是什么？”
　　“第一反应居然不是我干了什么欸。”我假装惊讶，抬起尸体已经露出骨骼的手，示意他看，“看这个手骨，并不是人类哦。”
　　“但也不是鬼。”锖兔走过来认真地端详了一下，“是猴子？”
　　“Bingo！”我打了个响指，“我在山里找到了熊的洞穴，从它的食物堆里翻了出来，虽然已经被啃得不太完整，不过也够用了——或者说，更好用了！”
　　嘛，皮当然是我剥掉的。不过在绝地求生的水呼人眼里，给死猴子剥皮和给死兔子剥皮、给死鱼去鳞没什么区别。此外，熊应该就是早已经被炭十郎给砍的不能再死的那头。啧啧啧，真是物尽其用人尽其力，我就是那种压榨尽最后一滴血汗的无情资/本家。善哉善哉。
　　“但那孩子鼻子很灵的。”锖兔露出沉思的神色，“这样是不可能骗得了他的吧。”
　　“你为什么这么熟练地开始替我善后工作了啊！”
　　“总觉得这种事情你完全没有资格说呢，银。”锖兔吐槽。
　　我反驳：“不不不，技巧上的熟练和主动参与完全是两回事吧！”
　　以前起码还会质问我一句为什么然后暗戳戳地不合作啊！我单纯善良质朴可爱的师弟什么时候变成天然黑了呜！
　　……这么想来总觉得还是我的错。可恶！
　　“我已经开始相信你了。”他眨了眨眼睛。
　　“才刚开始吗？”我一边把套着衣服的猴子拖过来一边西施捧心，“感觉不是很可靠的样子。”
　　“如果我也参与进来的话，”锖兔非常习惯地忽视了我的调戏，“银就不会总觉得事情都是自己一个人的错了吧。”
　　他看过来，朝我笑了一下，火光把他的脸照的分外温暖。
　　“这样的话似乎就更能明白银你在想什么呢。”他说，“好像靠近了一点。”
　　虽然一听就知道是锖兔脑补帝属性又发作了，但我还是大受感动。这这这难道就是少年漫中的所谓“那么我们就是共犯了”*吗（尽管说话和听的人性别反了）？
　　“师弟你人太好了，”我真心实意地说，“我反而有点不太放心了……放在社会上真的不会被骗吗？”
　　锖兔拍了拍胸口，豪情万丈：“男子汉要用真心换真心啊！”
　　“……确实有道理，但还是很想给你上一些关于阴暗又肮脏的社会的课。”我吐槽，“不过先工作啦。”
　　我和锖兔一起在他扫开的泥土表面挖开了五个墓穴，然后分别填进去动物的尸体。这样绝对会被闻出来的，于是我先往上撒了一层薄土和一层雪，继续往里面埋我事先抢救出来的旧衣服。还不太够，我从怀里掏出五个大容量血瓶，看好标签，一一淋在衣服上。
　　“这是什么时候准备的？”锖兔问。
　　“身体检查啦。”我答道。这就是伪装成医馆的其他好处！
　　然后我们开始往上填土，直到堆成五个坟冢，就算大事告成。虽然这一整个全过程有着相当极其特别多的破绽——比如炭治郎一开始就没能确定烧着的屋子里的尸体就是自己的家人；比如他回来之后一定会非常奇怪为什么现场会出现我的味道（也许坟墓能解释成是我帮他安葬了家人，但这仍然说不通并且引发了另一个问题：是谁以及为什么把遗体下葬）；比如他就算闻到家人的味道在泥土之下，但还是有很多杂乱的气味和奇怪的地方；比如无惨的味道；比如锖兔的味道（我特意没有让他俩在之前见过面）——但勉勉强强糊弄过去还是做的到的！
　　做得到……吧？我仰天长叹：“不管了！”反正以前都是这么干的没有出过岔子！这就是所谓的黑箱理论！
　　天空阴沉沉的，呈现出压抑的深灰色。我安静下来，看见雪落进火里，对着燃烧的房屋双掌合十，深鞠一躬。等我直起身的时候，坟墓上已经落了一层薄雪。
　　“回去吧。”我对锖兔说。他点点头。
　　在这时我突然起了恶作剧的念头。我把双手伸到他眼前，攥拳，然后飞快张开。他有点茫然地皱眉：“有什么……？”
　　我快活地笑。火焰的赤光照在我被雪水泡的通红的手上。
　　“看，”我说，“血。好多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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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额头按在地板上。
　　“弥豆子和炭治郎都没有死。”我说，“但是我无法把他们带回来——带回到您身边。对不起。”
　　我不敢看灶门葵枝的表情。这件事太复杂了——锖兔说的对。我总在做一些难以解释的事情。我该怎么说？您的女儿变成了鬼，您的儿子将因此走上猎鬼人的道路，最终九死一生经历许多生离死别还有可能会丢命把鬼王钉死在了阳光下，并且其中至少百分之六十的原因要归咎于我。
　　“他们没事吗？”我听见葵枝夫人问。
　　“现在他们没事。”我说，“很长一段时间内，他们都会没事的。”我甚至不能保证他们最终会好起来。
　　“请不要自责，端木小姐。”她说，我抬头看着她哀戚的眼睛，“你救了我们的性命……这不是你的错。”
　　请不要再用这句话为我开脱了。我想，无论是谁。
　　“他们会怎么样呢？”她问，“鬼……又是怎么回事？请你务必详细地告诉我。”
　　在解释了鬼和鬼杀队并且完成了介绍历史和传教之后，我告知了她鬼杀队剑士的使命和职责。“不断地战斗、成长，相遇然后别离，”我说，“相信着一个信念，为一个目的……并且因而不畏惧最终的结局。”
　　灶门葵枝安静了很长时间，她低垂的眼睫在思索中颤动。“也就是说，”她最终说，注视着我，“他们是出于自己的意愿，为心中的大义而行动的。”
　　我点头。“那就是……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她轻轻地呼出一口气，一丝自豪，难掩无奈和苦涩，“只是他们年纪还是太小了……”
　　“我向您的丈夫，灶门炭十郎作过承诺。”我说，“现在我同样地向您许诺。我保证，我将尽一切可能地保护您和您的孩子们，包括灶门弥豆子和灶门炭治郎。我会为此流尽每一滴血，战斗直到我全部的生命终结。”
　　她沉默片刻。“我很感谢。”她说，庄重又悲伤，“但是……您为什么这样做？”
　　“请您责怪我吧，没有关系的。”我说，再次低下头，余光瞥见远处抱刀倚门的锖兔，“因为我就是为此而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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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开心吗？”
　　把后续事项处理完后我问锖兔。他和我一样，类似的事情越做越熟练，已经不需要额外指导。
　　“为什么这么问？”
　　“确认一下比较好啦。”我说，“总感觉自己是个很糟糕的老板。”
　　“就算有一天我必须要杀掉你，”锖兔放松地抬头看天，“我也不会讨厌银哦。”
　　“你难道是这种设定吗？”我头痛扶额，“无差别漂亮话投放机什么的……”
　　“哈哈，听不懂呢。”
　　“不过也不是很重要啦。”我说，“你还有最后一件工作，然后就结束了哦——可以回去见义勇，大大方方地站在阳光下面对他笑。”
　　他安静了一会儿。“那么，你呢？”
　　“欸？”
　　“你还会继续这样居无定所，到处救人吗？”
　　“嗯……你觉得鬼杀队的工作是居无定所，到处救人吗？”
　　“唔，好难反驳！”
　　“哈哈哈。说不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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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蝴蝶香奈惠小姐：
　　因受到袭击，灶门弥豆子现在已经成为了鬼。幸仍不伤人，只失去人类心智。
　　此事必要。我全部知晓，故意为之，为我一人之责，无言辩驳。
　　惟承诺：此后不再有欺瞒误会，使人分离。
　　若有下次，引颈受戮。

　　端木银
　　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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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道歉再多次，又有什么用呢。我真的不明白。
　　只是说对不起的话，罪恶就能够被抹消吗？他们的时间不会回来了。他们失去的东西不会回来了。我夺走的东西不会回来了。
　　已经够了。自怨自艾的日子和不堪回首的过去，错误的答案和无解的道路，都已经化为了终结。
　　一切一切都罢。就算被原谅也洗不掉、无法抵偿我的罪行。但这是我的选择。
　　我只是背负所有向前走。不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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