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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无可奈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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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眼的光芒让周围的人也看到了这个号码，没抽到的某人感叹：“这是七号，就剩三个号码了。”
“游戏公司就不能多放几个内测名额吗？十个名额哪够啊？”他的朋友显然也没抽到，很是愤懑，白等一上午让他对游戏公司的安排很不满意。
“难道是想搞饥饿营销？”那人轻飘飘的猜测着。
“会不会是因为才建立的公司，都是新手，技术不纯熟，所以找几个人就够了？还敢说是什么沉浸式全息游戏！”他的朋友一腔怨气冲天，恨不得猜得更严重些。
“你看了刚才那个投影效果，还觉得人家是新手？”前一个比较讲道理，反驳他不现实的胡说。
“有这个可能。”走出抽取区的田禾回头对那个憋着气的青年道，他的神色认真，即使手上拿着号码也让人觉得可以放下情绪先听听看。
“你怎么说？”青年要他将缘由说个清楚明白。
“这座大厦本身就有这样的投影技术，这是大灾难时期用来公布最新情况的投影，在情况紧急或者群众情绪激烈的时候，常有采用。
大灾难2年，那一年的5月出现多起□□组织爆炸事件，史称“五月暴动”，群众情绪失控，在急剧恐慌的情况之下，这个投影设备就以数倍放大了当时正在追踪的所有□□组织的成员的位置变动图，人们自发的将他们围堵，并抓捕起来。
这一次事件后，新城民众异于常人的组织和自保能力渐渐显露人前。大灾难7年，生存状况每况愈下，失去亲人的人越来越多，人们疲惫而痛苦。
有人提出由投影来替代照片作为死者的墓碑纪念，无数人来得这座大厦之前希望为故去的亲人抢先获得这种新型墓碑，一时吸引无数注意力，挽救了无数人，是那些人绝望中仅存的生存支柱，史称“七年议案”。
有人曾以过度耗费资源为由希望停止这项议案，公众嘲讽他：你的所有亲人朋友将首先失去这项议案所带来的安宁，希望你不会在死后遭人唾弃时，连一个陪伴的影像也没有……。
由以上事件来看这次的投影完全没有超出原有投影技术的优越之处，技术没有任何改进，所以这次的投影不能拿来作为游戏公司水平的准线。”田禾娓娓道来。
从人群中挤进来的苏然又一次觉得师弟真的是冷场高手，人家发泄情绪，你跟人家讲历史来源，可不得把别人说得一脸懵吗！
两个青年虽然很钦佩田禾的博学，能把这种事情记得一清二楚，却不太想接受这种长篇大论的科普，平时的课上得还少吗？
奈何是自己发问，不得不乖乖听完，最后硬是磨的一点情绪也没有了，只感觉像听人冷冰冰念了一大段经，深深洗涤了心灵，虽然很想逃跑就是了。
田禾木着脸说完，他当然不觉得这两人会认真听，只是他想说，师兄又听得有些烦，不好意思让他受这个罪，就随意选了最该听听课的两人罢了。
苏然看着那两人落荒而逃，他家师弟则悄悄弯了弯嘴角的模样，又一次觉得田禾是不同的，他不是真的麻木死板，而是宁愿表现出这样的一面来，他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呢？
他太聪明，同时也善于循规蹈矩，在新城人普遍的认真和聪慧之中还能脱颖而出，哪怕他的强迫症挡了路途，导师也愿意去帮助的聪明又乖巧的孩子，如果真是别有用心，那真是防不胜防。
苏然不愿深想，他知道了师弟有深藏的秘密和性情，知道师弟对分时制的抵触，甚至知道他偶尔使些小坏，却仍然生不出防备之心。
也许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苏然从不掩饰自己这个犯懒又不肯深究的性格，他是不是只是偶尔的宣泄情绪呢？别人宣泄情绪，骂骂咧咧，闹闹事情，他却要在历史之中寻找关联的哪怕一丝丝的现实，令人心疼又警醒。
苏然不见得是能够交心的人，日常犯懒，无利不起早，所以让不想交心的田禾觉得最和谐也最安全，他甚至偶尔会替苏然考虑考虑情绪排解问题。
“师兄，你回去吧，这儿还不知道要抽到什么时候，你在这等着未免也太无聊了。”
“唉，不必，我出来可不就是陪你散心来的吗？”苏然象征性的拒绝一下。
“师兄快点回去吧，今天下午导师约见的两位教授，师兄不去见见，可一点项目的影子也见不到了。”
“你怎么知道那两个手上项目要人？”苏然皱眉头，他一向的个性使他得罪不少人，不是他突然发善心陪一陪师弟，恐怕就要错失良机了。
“师兄不觉得奇怪吗，导师怎么叫你来陪我，我什么时侯需要别人来帮着排解了？师兄能力摆在这里，他自然不希望你被人使绊子毁了大好前程，又被人团团围住，不能大庭广众之下说破，只好叫我来提醒你。”
田禾看着师兄一副泪眼婆娑的样子，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你这是什么表情？”
“没想到你们都这么为我着想，师兄好感动……”
“别，导师是因为很满意你这个免费高效的劳动力，我也是因为师兄虽然对我不在意，却还是认真的替我想办法打发时间，而做的回报罢了。”
“你如今的一切都来源于你自己，没必要多想。”平平的泼出一盆冷水，田禾不觉得无利不起早有什么不对，利他主义本质也还是利己，一切都是满足自己的需求，只要认真做，没什么可唾弃的。
“师兄觉得还是很感动呢，自从来到新城，我碰到的似乎都是好事情。能够在有晕血症的情况下进入这一行，遇到的人也大部分都很好，分时制也很好，一个人在外面生活很好，一切都很好，我很高兴！”苏然脸上满是怡人的笑意，眼眶微微发红，头一次显得正经一些。
“行了，少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你去吧，我要去玩我的游戏了。”田禾开口赶人，苏然嬉笑并不被他的冷淡脸唬住。
“小禾，好好玩，等你出来了，师兄再陪你逛遍新城！”
对着明明走远了还奋力挥手的人，无奈的挥手回应，田禾头一次觉得导师是不是看错了人，苏然看起来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
他静静看着苏然的背影，直到那个连微小的黑点也消失了个干净。
苏然已经离开，田禾来商场的所有目的都达到了，他转身离开。
职业装女人突然抬手拦在他身前道：“等等，这位先生，你不是抽到了号码吗？不要走开，很快与你同行的玩家就要全部选出来了，到时候就可以进游戏了。”，她并未起身，仍然是坐姿，能这么快来到他身前只是投影的移动。
“我弃权。”田禾不打算玩游戏，换个方向继续迈步。
“等等！”，她手上是一段影像开始播放，图像极小，声音却清晰，“……接下来几天我都抽不出时间来找你……快去，机会难得……好好玩……”
田禾瘫着脸，质疑她的行为，“这种公众场所，是谁允许你肆意偷拍的？”
她笑了，“在参加资格抽取的邀请函里，已经取得了所有参与者的同意。”
参与并且抽中了资格的田禾无言以对，他退回几步，不再试着离开。
女人满意了，她的投影重新回到大厦之前，看着面前继续进行的抽奖活动。
田禾知道，表面上这里只有她一个人看着，实际上，可能是系统在自动锁定确定参与者的位置，没有必要去测试人工智能的眼力，他找了个角落，在长椅上坐下等待结果。
他无趣地摆弄那个光球，把它放在掌心转动，抛上抛下，明明只是投影，却模拟得十分真实，光凭肉眼根本发现不了漏洞，这正是在“七年议案”后，令人们一再惊叹的光影墓碑的效果，如同真实的虚幻。
那个游戏主打沉浸式全息，同样也是如同真实的虚幻。
这些虚假的东西从来得不到他的好感，即使是妹妹的墓碑，他也不肯配合，送一束花就离开是常态。
对比旁人在亲人的投影前认真回应的模样，不少人觉得他这个哥哥做得太差劲。
他的妹妹死去的很早，影像是幼小又活泼可爱的，对着人撒娇的样子很容易让人心软，偏偏他不肯对她敞开怀抱，也不肯牵她的手，让这小姑娘脸上总是泫然欲泣的表情。
他冷眼看着小姑娘在父母怀中满足的表情，冷静地想：不该用她，那应该是它而已，也只是它罢了。
这样的怀抱他的妹妹没能得到多少，却叫它占尽了，还要替她露出满足的样子，他的妹妹什么都没有得到，谁都不该让她满足，她死去前那样孤独，这里的圆满统统都是虚假的。
新城就是如此矛盾的，人们放着活人满不在意，死死抓住失去的痛苦不放。然而选择哪怕是再度的失去也不能叫他们想明白这个事实，因为有人用虚假的回归蒙住了人们的双眼，只让人们望见死地里的美好。
这是新城扬名已久的“温暖的墓园”，参观者来这座仿佛是进入一个人人热情温暖的公园，一个个不同的死者会给他们最温和的回应，似乎这里的世界格外的平静美好。
田禾觉得所有进入墓园的人，都仿佛是最愚钝的小丑，只有在虚假的舞台上才能表达真实。
来这里的人所缅怀的真的是死者本身吗，还是在缅怀这样温柔的对待？所以狰狞的现实叫他们不满足，催着彼此快些进墓地里来，成为崭新的一个人。
人人都说这里温暖如天堂，他们明知这些温暖的人都不在了，明知死亡的痛苦和绝望只能夺去那样温暖的表情和笑容，却要让本来不可相融的东西根深蒂固的纠缠在一起，纠缠在这座花园般的墓地里。
“这位逃跑未遂的先生，十位内测玩家已经选出，我们该走啦！”职业装女人又一次投影到田禾身前，打断了让他脸色愈发暗沉的出神。
他抬起头，微微回不过神来，在女人的虚假笑容里按捺下情绪，站起身，轻轻对她说：“谢谢。”，在她发愣的时候，绕过她去往大厦的方向。
作者有话要说： 我太难了，熬夜打字，困的不行，写的进展好慢，又没那个时速，叹气
上一章好像还锁了，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