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Chapter 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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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林书影醒来的时候，四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她努力起身，感觉到左手有微微的拉力，脑门上开始剧烈地钝痛。
她看见自己左手吊着药水，身上穿着病号服。旁边，还放着他的书包。
哦，她想起来了。
好像……她站在程见家门口，然后，突然有东西飞过来。
是谁带她到医院来的呢？是那几个邻居吗。
但她好像又隐约听到，有一个颤抖的嘶哑的声音在一遍一遍地提醒她。
“林书影，拜托你，睁开眼好不好。”
一个很好听的声音。
咔哒——
门被打开，林妈走了进来。
看见林书影，她像是受了惊吓，身子微微晃了一下，带着哭腔，下巴抖着，却又像在克制，她走到林书影身边：
“你终于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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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事都发生得极其戏剧化。
据说那个陌生男人是程见的父亲陈方华，也就是说，程见原本该叫陈见。
那个女人是陈方国的外遇，家里还很有钱。
程慧和陈方华认识是因为早年一起打工，他长了一副小白脸，为人也谦和有礼。
他们很快相恋并且踏入了婚姻的殿堂，一切发生的都很顺利。
如果不是因为现实的打击。
不够高的学历、少量的才华，在剩下程见后，让这对夫妻没法生活下去，更别提陈方华一直在做着他的摇滚梦想。
家里的负担都落在程慧身上。每天早出晚归，一天兼职好几份工作，却在某天下班回家，目睹了自己丈夫出轨的事实。
程慧带着程见离家出走，因为有他的出轨证据，孩子判为她所有。
但在这些日子里，她每天都要靠着抗抑郁的药物生活。
这几年陈方华用岳父的钱做买卖，生意好了起来，却苦于没有一儿半女。
再往后的剧情，林书影也能猜到大半了。
但她的确没见过这么没皮没脸的人，以至于她现在都没法稳定好情绪，组织语言去骂他。
骂他祖宗十八代！！
……程见不算里面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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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之前都没怎么生过病，又或是这一砸砸得比较严重，这次躺的格外久，学校那边也申请休了学。其他的考试都漏了下来，不过听说她的物理考得不错，单科得了年级第一。
期间她上□□找过程见，但是那个纯白的头像一直蒙着灰。
海棠街群里的人有时候会过来嘘寒问暖，算是林书影烦躁的日子里唯一的安慰。
他们说那天程阿姨的状况很不好，在林书影进医院之后，她跟着被急救进去了。
恶性淋巴癌。而且时间拖得太久，已经到了晚期。
她谁都没告诉，甚至连最亲近的程见也不知道。
送过去的时候，人就已经不行了。现在程见靠着二姨接济，已经在办转学手续了，不过有点麻烦。
林书影躺在床上，看着头顶雪白的天花板，目不转睛。
程见该怎么想？肯定很难受吧。
要是自己的父亲出轨，母亲去世，肯定很难受吧。
想着想着，她的眼睛就酸的厉害。
她想起程阿姨刚搬来的时候，虽然不常下楼玩，但每次去找程见，她都会给她糖吃，满满一大把，塞都塞不完。
这些事就如洪水猛兽，一波接一波地袭来，林书影想都不敢想。
她怕自己，也真的舍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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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手续办的顺利，林妈嘴上抱怨着她是个败家女，回了家还是一如既往地给她煲排骨汤，特意买了好些她爱吃的东西。
林书影坐在餐桌上，思绪万千。
吃完饭，她借口出了门。
但没下楼，在程见家门前停了下来。
楼道干净整洁，和前段时间的吵闹杂乱形成鲜明的对比。
她站在这，那日的场景记忆犹新。
被砸倒的那一瞬，她看见程见闻声而来，脸上的表情由愤恨转为惊恐。
他显然慌了神，松开压制着的人，飞快地把她扶起来。
“救护车！叫救护车！”
她听见他说，连声音都在抖。
记忆是穿插着的，时现时灭。
那是她在病房里每天都在重温的画面。
——
“程见！过来玩。”林书影稚嫩的声音响起。
程见嘴巴动了动，显得有些克制。
“玩什么？”
“唔……你想玩什么？你新来，你说了算。”林书影笑着说。
“我？……我没什么想玩的。”
“你以前没和其他朋友玩过吗？”
“……没有。”
“好吧。你看起来有点可怜。那既然你不说就由我决定啦！”林书影想了想，“那就过家家吧，行嘛？”
“很幼稚。”程见说。
林书影歪头：“有吗？那就玩角色扮演吧。我姐姐说也可以叫克死普雷。”
“是cosplay吧……那不是一样的吗？”
“是啊。但是用姐姐的话，应该就不幼稚了吧？”
“……”
“怎么了？我想和你玩啊，你不愿意吗？”
“没有。”程见否认得很迅速。
林书影舔舔有些干的嘴唇：“那就玩克死普雷！我是被坏魔仙抓走的公主，你是王子，你要去找坏魔仙要解药。就是说你要去找他打架，再来救我，知道吗？”
程见紧绷着没笑，点点头。
“好，”林书影说，“你们谁愿意当坏魔仙呢？”
她看着杨言他们。
没人站出来发言，宋相宜有些不满地抱怨：“上次你不是当过了吗，这次得换人吧？”
林书影心虚了一下，本来以为能蒙混过关。
“那，你们决定公主和王子吧。”林书影妥协道，“我是魔仙，可以了吧。”
大家都没意见。
“那我也是。”程见突然开口。
林书影笑开了花，心情简直不能用喜悦来形容：“好，好好好！”
“那也太不公平了吧，王子只有一个，坏魔仙有两个。”当了王子的钱鹏抱怨。
“可是解救公主本来就很困难不是吗？我们会假装弱一点的。”林书影说。
大战一触即发。
其实只是用路上捡到的磁带卷缠在手指上，飘飘的仿佛真的有仙气。男生则是徒手或是一根小树枝。但林书影还是乐在其中。
约莫是玩昏了头，林书影的“进攻”反而越来越激烈，程见只在钱鹏的树枝快拍到林书影时，用木棍挑回去。
“你们怎么还不投降！”钱鹏气得脸都红了。
林书影咯咯地笑，最后为了赶紧结束这一轮，宋相宜和曾景明几个旁观群众也充当王子小弟的角色，一起围攻。
最后两个人吃了一嘴灰回家。
“今天玩得超开心，是吧？”林书影喘着气问。
“嗯。”程见也累的虚脱，胸口起起伏伏。
“那我明天还能找你玩吗？”
“……应该不行。”
“为什么？”
“我得在家帮我妈妈的忙。”
林书影遗憾地抱怨了一句，最后上了楼。
就在程见快要关门的时候，她冲下了几节楼梯。
“那个！程见！那我明天去你家玩，你能给我开门吗？”
程见关门的动作停了下来，然后说：“可以。”
“我会带零食来！”
“嗯。”
……
“那天你没开门，我站你家门口等了好久。”林书影一手握拳放在门上，说着。
“你说是因为去打官司了。我还问你那是什么。”
“还是说，我没带零食，所以你不给我开门？”林书影突然傻傻地说，她翻遍了全身，只在刚换的校服口袋里翻出了一颗水果糖。
就是那天程见给她的糖。
林书影哽咽了一下。
“你说你不记不太清小时候的事了，但只要我说起，你就会想起细节。你要是喜欢，我给你讲，你听着。我尽量让你想起以前的事，想起以前开心的事。”
“如果你不想听，我也可以不说，我可以藏起来。”
就像我对你满满的喜欢，藏在发给你的晚景图里；藏在我装作不经意开的玩笑里；又或者，藏在好像很没诚意的表白里。
“我还有好多话没跟你说。”
“你之前不给我开门，现在也不给我开吗？”
“要是你不喜欢我，也不至于躲我躲得远远的，甚至要搬家躲我吧。”
此时，林书影所有字的发音都带着抖。
她撑着门，慢慢蹲了下来，眼泪就决堤一般涌了出来。
好像一个演独角戏的小丑，明明知道家里空无一人，只剩下一片狼藉的家具，可她还是想试一试。
就像小时候一样，我还没走到你家门口，你就把门打开了，好吗？
作者有话说第9章 Chapter 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