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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红颜 ...

  •   正值春末,园中种着的百花长势喜人竞相盛放,院墙脚下的翠竹株株鲜亮,而池边的垂杨柳也正值茂盛的时候,伴着清风微微拂动。正是在这派盎然生机中,有两人在园子当间隔琴对坐,男子俊逸不凡,女子温柔可人,二人的容貌皆是出众,即便是在这繁花美景中也显得明艳夺目。
      人美景胜,即便是那最为巧夺天工的画师,只怕也绘不出此景的十分之一。
      倘若不是事态紧急,岑福也不愿贸然前去打扰。“大人,珞姑娘在破庙抓住的那名黑衣人,死了。”
      盗取布防图的曹昆被杀,杀手又无故暴毙在诏狱,这虽是意料之外,也算是情理之中。不过此二人身上皆刺有东瀛人的特有图腾,想必均与倭寇脱不了干系,而背后之人势力之大,竟连诏狱之内都能轻而易举地取人性命,倒也算是隐隐应证了陆绎心中的猜测。
      “知道了。”陆绎点头,却见岑福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怎么?还有别的事?”
      岑福面容肃穆,近前几步低声道:“再有半月便是奉国将军的五十大寿,镇国中尉观煊以为父亲贺寿为由,备了一副生辰纲,明日便将由京城送往扬州。”
      “绎哥哥此番下扬州便是为了调查徤椹父子,如今观煊大张旗鼓地给父亲贺寿,倒是个跟随暗访的机会。”沈珞美目微眯,言语间显出几分狡黠之气来。
      眸中带着惯有的欣赏,陆绎看了沈珞一眼,转而对岑福说道:“那我们便明日出发,你去安排一下,务必于那生辰纲同船而行。”
      “是。”岑福领命,又接着说道:“方才三法司派人来通传,说是会派几名六扇门的捕快与我们同行,协助查办。”
      陆绎闻言皱眉,面露不悦:“锦衣卫办事,何时轮到三法司的人来指手画脚了?”
      “徤椹父子涉案的银钱财宝不下千万,三法司想要从中分一杯羹,倒也不算稀奇。”沈珞浅笑,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在她看来便像是稚童编的瞎话一般清明。
      她知道陆绎极厌旁人插手他的事,但有些情分颜面,他该给的还是要给。“既然他们安排了,那便着人前往知会一声明日出发。来的人若是有用,绎哥哥只管使唤,若是无用,就当是多带了几个仆从,实在不济,撇在一旁不理会便是了。”
      她真心为他谋划,陆绎自然不再多言,便让岑福照办,只是在听见六扇门派出的竟是捕头杨程万师徒三人时,微微皱起了眉。
      “我听义父说,杨程万极擅追踪术,可堪重用。绎哥哥又为何露出如此神情。”
      “杨程万确实有些本事,只是他的徒弟,太过聒噪。”想起袁今夏那张喋喋不休的嘴,陆绎便觉得一阵头疼。“那人你也见过,便是今早的女捕快袁今夏。”
      想起袁今夏那古灵精怪的样子,沈珞却忍不住想笑,正待说些什么,却又听见下人来报,说是有一名六扇门的捕快求见。
      “古话说的背后莫说人,却不想竟是如此灵验。这位袁捕快也真是不经得念叨。”
      说话间,一身男装打扮的袁今夏便蹦跳着从园外进来,走到近前朝着陆绎谦谦一拜,礼数倒是足得很。“卑职见过大人!原来神仙姐姐也在呀,我还想着今早别过之后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姐姐,却不想现在就见着了。”
      她一张巧嘴惯是会哄人,即便是沈珞清淡的性子也不免被她说得高兴,笑着同她点头。
      只是她这张能说会道的嘴,遇见了油盐不进的陆绎,却是连连碰壁。袁今夏看着自始至终一张阎王脸的陆经历,心中早已骂了陆家上下十几代,可是为了要回自己的贴身手铳,她还是默念着‘大丈夫能屈能伸’耐着性子将好话说尽。
      最后还是陆绎受不了她那接连不断的碎碎念念,叫下人将那支手铳拿了出来还给了她。这一番自然是引得袁今夏千恩万谢。
      第二日午后,陆绎与沈珞在家中用完了午膳便往码头去了,抵达的时候距离开船倒是还有些时辰。
      陆家的马车一在码头停下便引得来往行人侧目,有眼尖的老远就认出了马车旁骑着那骑枣红骏马的人便是近年来风头正盛的锦衣卫经历陆绎。
      码头来往的人不动声色地避开了那架精致马车,目光却忍不住在那车厢帘门上流连。只见着陆绎下了马,径自走到马车前,车夫停下车轿放下脚凳,便有一只白净的柔荑掀开了门帘。
      陆绎站在脚凳边,自然而然地伸出右手。马车上的人将手递过来,一位身着雾蓝色绉纱绣花长裙,带着轻纱帷帽的女子就这么在他的搀扶下款款步下马车。
      饶是码头上见惯了显贵与美人的船工,面对这轻纱曼舞的窈窕身姿,也不由得看呆了几分。有站的近的,更是忍不住与旁人窃窃私语道:“这女子莫非就是陆府收养的义女?听闻她姿容窈窕出尘绝世,即便是皇宫中的宠妃都不及其半分,如今见着倒确实颇有风姿。”
      “这京城中的女子,能让冷血无情的锦衣卫陆经历亲手搀扶的,除了她还能是谁?不过我听说那女子自幼体弱,四年前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京城,便是为了寻访名医治病的。看来这世间红颜薄命的话说得不假。”
      “可我怎么听说四年前那女子离京,是因为与义兄陆绎行了苟且之事,珠胎暗结,陆廷怕传出去有辱门风,故意将她送走的?”
      “你可莫要瞎说,若是真的,如今陆家哪能容她再回来?”
      即便沈珞一直在深闺中鲜少出门,但关于陆家义女的传闻,在京中向来是不少的。尤其是当人们发觉向来不近女色的陆绎只对一人呵护备至时,关于二人之间的猜测,便是越发各式各样精彩纷呈。
      二人早已习惯了旁人的无端揣测,对于沿路的窃窃私语根本不予理会,只目不斜视地相携上了船。
      岑福先一步领了船牌,等二人到时他已经将两间舱房打扫妥当,只是这客船常年在水中来往,房中再干净,也有一丝丝霉腐之味弥漫其中。陆绎皱着眉在房中踱了一圈,有些烦躁地掩住了口鼻。
      他时常在外奔波,这舱房的条件倒没有那么叫人难以忍受,只是沈珞一个姑娘家,只怕一时间无法适应,他暗叹自己思虑不周,竟未注意到这些,没能早做准备。
      他正想着该如何补救,却见沈珞抱着一个布包走了进来。
      “绎哥哥,这房中霉味甚重,我备了几个清新除味的香囊,在房间的角落里挂上几个,不多时便可将霉味祛除了。”她从布包中拿出六七个小巧的香囊,在房中几处角落挂好,又将余下的递给了岑福,“阿福哥,这几个是给你的,你也拿去挂上吧。”
      岑福接过布包方一凑近,便闻到一股淡淡的草药清香,不由得赞道:“这香囊气味甚好,还是珞姑娘想得周到。”
      沈珞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只是谦虚道:“两位哥哥向来以公务为重,自然不会在乎这些细枝末节,如此说来,倒是显得我女儿家娇气了些。”
      “女儿家本就该娇气些。再说了,珞姑娘生得如此好看,即便是再精细些,也是应该的。”岑福说的确是真心实意,反倒引得沈珞红了香腮。
      陆绎瞥了两人一眼,朝岑福摆摆手道:“既是好东西便赶紧去挂上,光一张嘴在这儿哄人算什么?”
      岑福莫名觉得一阵阴寒之气窜上脊背,赶紧抱了香囊退出去。
      房中二人静坐着喝茶,一时间竟也相顾无言。不多时,香囊的效用便发挥出来,房中弥漫着一丝浅淡的药香,陆绎顿觉得神清气爽,思虑都清晰了不少。
      而后又想起方才在码头听见的闲言碎语。他锦衣卫的名声素来不好,可沈珞是个姑娘家,那些污秽之词到底是损了她的声誉。“方才在码头。。。”
      “绎哥哥不必介怀,坊间传闻向来天马行空,我又怎会在意那些无稽之谈。”沈珞怎会不知道他所指何事,不过她倒也没有刻意宽慰托词,那些不相干的人的无端猜测她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陆绎素来知道她的性子,想着这般也算是符合,便也不再多言。

  • 作者有话要说:  沈姑娘人虽不在京城,但是京城总有她的传说
    突然有点后悔啊,不知道怎么写美人。。。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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