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坠》丁九命

20、第 20 章

　　第二十章：
　　“我做了测试了，都说我是。”程一马上说。
　　“你是在说服你自己，还是在说服别人。”
　　白天万成也是这句话，用一个网站的，不知真假的测试，能说服谁呢？
　　程一沉默下来，不说秦尧了，他自己都不信。
　　安静了一会儿之后程一站起来转身拉开了门。
　　“晚安。”
　　没等秦尧回话就拉上了门，拿了一瓶水上了三楼。
　　他开始后悔自己的鲁莽，他甚至不能去埋怨任何人，这件事本来就是不被大众所接受的，他不能要求别人理解，更不能要求秦尧和他一起承受。
　　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真的喜欢秦尧吗，先不说应不应该，自己不管不顾ode想拉着他一起走上这条道路，明明知道这样做会有什么结果，会面临什么，依旧这样做了，他真的喜欢秦尧吗。
　　就因为一个冲动，是不是太过匆忙了，是不是真的万成说的那样，自己是把别的感情混淆了。
　　程一第一次在没手机的情况下失眠了，他想找个人说，但是又怕得出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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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早饭的时候秦尧提出了自己要回家住一段时间对的想法，程一就坐在他对面，闻言只是用力捏了一下手里的筷子，连头都没抬起来。
　　“一定要回去吗？”程奶奶面色平静的开口，像是早知道了一样。
　　程一诧异的看了她一眼，程奶奶只是看着秦尧，脸上还带着担心，好像本该就这么问。
　　秦尧也愣了一下，但是很快调整过来，说，“嗯，我爸回来了，要我回家，家里已经请好人照顾了。”
　　昨天晚上还说江楠会好好照顾他的，今天就换了一种说法，明显是说谎。
　　程一都听出来了，秦尧肯定也是知道的，说不定就是想让程一知道自己就是在骗他呢。
　　吃完早餐程一还在洗碗的时候江楠就带着秦川进了屋，外面停着搬家车，简单和程奶奶说了两句，搬家工人就上了三楼去搬东西，江楠也上了三楼。
　　程一把碗放在洗碗池里一遍一遍的冲着，想盖过外面的声音，但是眼睛看着院子里抱着箱子出出进进的人，他想出去看看秦尧，看一眼就好。
　　他又关上了门，彻底阻隔了外面传进来的声音，用手撑着洗碗池看着涌出一个漩涡的水。
　　“一一，出来送送尧尧。”程奶奶打开厨房门叫道。
　　程一愣了一下才赶忙回道，“好，马上来。”
　　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声音好像有点沙哑，还好水的声音压着他的声音，程奶奶也没在意，说了一句快点就关上门出去了。
　　今天他是专门请了假的，为了给秦尧搬家，昨天晚上想的好好的，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高高兴兴的送走秦尧。
　　可是今天早上秦尧表现出来的迫不及待实在是像极了逃跑，他有点不确定秦尧还会不会想见到自己。
　　最后他还是和程奶奶一起站在了大门口，搬家车已经提前走了，江楠的车也停在外面，没有随身的行李，离别的感觉好像也淡了一点。
　　奶奶把江楠之前给她的钱原封不动的塞回了江楠手里，面上还是一片慈祥，但是秦尧莫名觉得奶奶在疏远他。
　　“这笔钱您就放着，就当提前对你给尧尧的照顾表示感谢。”江楠说。
　　“不用了，尧尧再搬出来住就要另找地方了，我们这次之后得翻修，可能短期内不会在出租了。”
　　三楼在秦尧入住之前刚装修过的，秦尧才住了多长时间，怎么可能这时候翻修。
　　秦尧和程一同时看向奶奶，又互相看了一眼，显然都没搞明白奶奶这句话的意思。
　　还是江楠最先反应过来，带着成年人特有的笑容，“那好，就不多叨扰了。”
　　秦尧像是还想说什么，但是也只是张了张嘴，跟着江楠转身走了。
　　程一等了半天也没等到秦尧转身看自己一眼，奶奶已经进了院子，秦尧他们已经转出了巷子口，看不见了。
　　再站到客厅的时候，程一觉得有点空落落的，明明只少了一个人，就像是聚会之后一个人回家的那种感觉。
　　程奶奶已经回了房间，程一先把厨房里的东西都收拾好，在自己卧室和三楼上上下下转了两圈，心想要是看到秦尧落下的东西，就问问地址给他送过去。
　　桌子上落了一个卡通人物的摆台，窗台上有一盆仙人掌，书架上还有几本书没带走，还有……
　　程一在床上坐了一会儿，还是拨了秦尧的手机。
　　秦尧好像已经到家了，背景音都是江楠指挥人搬东西的声音。
　　程一，“你落下了几样东西，我……”
　　“不要了，扔了吧。”秦尧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
　　程一举着手机看了看自己手里的书，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
　　“没事的话我就先挂了，这边还有事儿。”
　　程一只能说好，然后听着听筒里传出忙音。
　　他想问好多问题来着，可是听见秦尧的声音整个人就像死机了一样，问不出来了。
　　他又在奶奶门前站了一会儿，想问一下，为什么突然要翻修房子，为什么不要秦尧在租房子了。
　　可是他怕问出来之后程奶奶察觉到什么，毕竟秦尧之前的租客他连人家人名都记不住，就算是同学，就算关系好，也架不住他做贼心虚。
　　下午回学校之后只有老唐还有周围的一圈同学问了秦尧的消息，程一随便答了几句。
　　第二天秦尧就回了学校，程一骑着车进校门的时候刚好看见秦尧被江楠从车上扶下来。
　　老唐看见秦尧就赶忙过去从江楠手中接过了秦尧，程一没在往后看，直接回了教室。
　　程一坐下没一会儿秦尧就进了教室，老唐没来，换了班里的一个男生扶着他。
　　“大神怎么样了啊。”徐乔。
　　“老秦身残志坚啊！”孙宇。
　　“大神你终于回来了，”翟星星。
　　秦尧被一群人拥着坐下，全程都没往后瞄一眼。
　　程一破天荒的开始预习第一节课的内容。
　　一群人都叽叽喳喳的，完全没有关注到两个人直接的变化。
　　万成和秦尧说了两句才转过身瞄了程一两眼，悄悄在桌子底下发消息。
　　万成成：什么情况？
　　程一一：什么什么情况。
　　万成成：……你和他说了？被拒绝了？
　　程一看着手机屏幕上“拒绝”两个字，想把万成的脑袋拧下来，这种事情一定要说的这么直白嘛。
　　程一一：是啊，被拒绝了，他还搬回家了，你满意吗？
　　这次轮到万成傻眼了，转头看了一眼正在和孙宇打嘴仗的秦尧，完全和平时没有什么不一样。
　　想了想又低头给程一回了一条消息：也不怪人家，我看着你也像是闹着玩的。
　　程一看完消息就拿着书照头给了万成一下。
　　动作有点大，程一反应过来的时候，手肘已经结结实实的在秦尧背上磕了一下。
　　“……”什么叫作！
　　程一尴尬的收回自己的胳膊，思考着怎么和秦尧说话才不会显得比较尴尬，秦尧却是直接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喝孙宇说着话。
　　这下几个人都看出不对劲了，平时这会儿就算不打起来也少不了几句玩闹，而且看秦尧的表现，好像还不止闹脾气这么简单啊。
　　徐乔和程一咬耳朵，“你到底是怎么惹到大神了。”
　　程一也被搞的有点懵，没想到秦尧脸表面功夫豆不愿意做。
　　听到徐乔的问题他也没办法回答，只能含含糊糊的搪塞了几句就换了话题。
　　前面孙宇和万成也赶忙转移了话题，笑笑闹闹的盖过了这次尴尬。
　　一整天程一也没找到话题和秦尧说话，好几次都被直接无视了。
　　一直到晚上放学回家，程一慢慢腾腾在座位上磨蹭着，一本书出出进进装了好几次，终于磨到教室里只剩下他和秦尧两个人。
　　“你不要在缠着我了，”秦尧没等他说话就先开了口，“我不能接受自己被一个男生喜欢。”
　　程一所有想说的话都被他堵在了肚子里，只能想逃离一样抓着书包往门外走。
　　“我明天叫老唐换座位，”秦尧又说，“你也不要太尴尬。”
　　程一的身体僵硬了一下，不敢回头，只能加快脚步出了教室，他觉得自己都有点同手同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