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打算和他作对》暴力笔头

17、敞开心扉

　　敞开心扉的两人自然没有那么快入眠，秦执归歪歪头，靠着宁离谌的头，说起了自己的童年。
　　“我从小一个人长大，除了谢守之外几乎没有任何朋友，因此习惯了独来独往。”秦执归感受到了宁离谌牵住了他的手，十指相扣。他心中安慰了不少，儿时的悲哀和孤独似乎都已经消散尽了。他握紧了手，继续说道：“我小时候整天待在空空荡荡的房子里，整宿整宿的抱着熊娃娃偷偷哭泣，有段时间一直幻想自己有个双胞胎弟弟跟自己说话，跟自己玩……可是没多久他就消失了。”
　　宁离谌安静地侧头看着他，黑暗中秦执归的眉眼都有些模糊了。他突然想到了秦宅四楼墙上的一张张没有名字的奖状，开口问道：“你家四楼的那些奖状和奖牌是谁的？”秦执归低头笑了：“你怎么这么聪明？”
　　“那是我给弟弟的。那时候我们一起学习，一起练钢琴，学画画，还学了很多东西。但弟弟总是没我做的好，我怕他不高兴，于是就给他做了好多好多的奖励，想让他开心。可是他还是走了。他走之后，那些奖状上的名字就消失了。我才知道那都是我的幻想。”
　　秦执归语气平淡，可是宁离谌察觉出了他的悲哀，也许直到现在他都无法忘怀。他和秦执归的经历不同，但是那种缺漏和孤单却异曲同工。
　　宁离谌轻声道：“现在你不孤独了。”秦执归“嗯”了一声：“我不孤独了。我知道你会一直陪着我，不会消失的。”
　　“我不用担心你是一场幻想。”
　　宁离谌的表情突然凝固了，也许他也会消失，他也只是一场幻象，消失之后变成他记忆里无法忘怀的幻想。
　　也许他做错了，他选错了。
　　感受到宁离谌突然变得冰凉的手，秦执归有些紧张，心中莫名地忐忑：“怎么了？”他下意识地抓紧了他的手，想要确定他在自己身边。
　　宁离谌此刻觉得无比痛苦，他故作镇定地问道：“那你还记得你弟弟的名字吗？”他只是下意识地扯开话题，秦执归也听出了他的意图。他却不知道为什么，只能暂时顺着他的话说：“记得。”
　　他苦笑了一声，不知道是因为消失的弟弟，还是因为无法抓住的眼前人。
　　“他叫念安，秦念安。他说，是想要我这个哥哥平平安安。”秦执归不知道怎么回事，眼角已有泪珠划出，他的心开始没来由地疼痛，他总感觉怀里的人有一天也会从他的生活里消失，留给他心理医生所说的一句“全都是幻想”。他突然也觉得，或许远远地看着宁离谌，比把他拥在怀里更好。
　　听到秦念安名字的一刻，宁离谌的大脑彻底当机，这是万秦公司董事长秦念安的名字？他脑海里飘出无数种可能性，也许是最好的那一种。正当他思绪不停的时候，突然感到脸上有水渍落下，他感受到秦执归温热的泪水溅落到他的脸颊上。
　　宁离谌才意识到，自己的不安也许已经伤害到了他。
　　秦执归已经放开了宁离谌的手，他撑着床坐起身来，一只脚已经落到地上。
　　宁离谌连忙爬起身来，甚至因为激动扯到了自己正在愈合的伤口，他倒吸一口冷气，却顾不得手上的疼痛，扑过去抱紧了秦执归的腰。
　　“你去哪儿？”宁离谌决定无论如何都要抓住秦执归，现实中一定也有一个秦执归，也许他正是秦念安的哥哥，他长眠不醒，等待着“归来”。他要叫醒秦执归，他要把秦执归带回去，他要把秦执归带出这个困住他的世界。
　　“秦执归。那你呢？你的名字是什么含义？”爱哭鬼宁离谌的声音已经完全哽咽，他模糊不清地喊着秦执归的名字，哭着说着这些话。
　　秦执归转过身来，握住他的手，无措地擦拭着他的眼泪。
　　“弟弟说，我的名字意味着执念和归来。”
　　归来……归来……归来！
　　万秦的核心项目就是要秦执归归来，这也是为什么仅仅是个测试员就需要程绪玄这么高职位的人去应聘和挑选的原因，这也是为什么即使已经进行了62999次，经历了各式各样的失败和困局，万秦也不愿放弃的原因。通讯和娱乐领域是为了支撑项目的运转，联结最紧密的医学才是重点，也许万秦和秦念安大笔大笔地砸钱、花费无数人力物力和时间进去只有一个目的。
　　他只是想唤醒一个家人，只是想找回他的家人！
　　宁离谌泪流满面，他抱着秦执归怎么都不愿意放手，意识错乱地喊着秦执归的名字。想要告诉他一些事。
　　“警告警告！测试员意识紊乱！请求强制退出，请求强制退出！”脑海里一直以来都形同虚设的随身面板突然发出警告。
　　宁离谌的四周变成一片黑暗，他不停地摇着头，他脑海里的手疯狂地点×号，可是确认退出的倒计时却停不下来……正当宁离谌绝望地看着倒计时即将变成0的时候。
　　一切突然暂停了，有一个面板弹出。
　　“归来”项目取得进展，突破在即。程绪玄的脸出现在面板里，她穿着一整套防护服，好像就站在宁离谌的休眠舱面前，身旁还站着一个穿着防护服喘着粗气的男人，防护镜后他的五官和秦执归几乎一模一样。
　　可是宁离谌一眼就看出来了，那不是秦执归。
　　那是秦念安，他的双胞胎弟弟。
　　宁离谌平静了心绪，淡定道：“玄姐，好久不见。”程绪玄：“对你来说确实过了许久了。你现在在意识世界和现实世界的过渡空间，我们把你卡在这里以防你弹出。”她似乎还想说什么，却听到旁边的秦念安插嘴道：“宁离谌。”他叫了一声，来确认宁离谌的名字。
　　宁离谌点点头。秦念安连忙道：“你应该猜到了吧，秦执归就是我哥。他出车祸了，失去了意识，我用高科技保证他的生理活着，但是他的意识一日不醒，他就没办法真正活过来。刚刚系统检测到他的意识有些恢复。”
　　他的声音顿了顿：“这是第一次，这是62999次的第一次！我哥他第一次有意识波动。”宁离谌突然问道：“你进去过他的世界。”秦念安一愣，他不是秦执归自然不明白宁离谌为什么突然跳话题，他点点头：“是的。第一次就是我，我变成了他的双胞胎弟弟陪在他身边，我想唤醒它，可是每次都有什么在阻止我，后来我意识反倒先崩溃了，就被强制退出了。”
　　他苦笑一声：“63000次，我哥都没有丝毫变化。”
　　宁离谌打断：“62999次，不要算上我。”他一定会成功，他只要回去，他就要把秦执归带回来。宁离谌没有一刻这么坚定。
　　执念和归来。
　　他带着那么多人的执念，他一定会归来。
　　秦念安本来是一愣，随后却十分相信地看着宁离谌：“我相信你。”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宁离谌身上。他突然想起一件事，补充道：“根据之前的经验以及我的个人经验，一定有什么东西在阻止我哥醒来或者说少了什么关键的步骤。这是突破点。”
　　宁离谌点点头，他也隐隐有这种感觉，而且如今他非常确定他能找出来。
　　“你知道谢守吗？”宁离谌又突然跳了话题。秦念安：“意识世界里我哥的发小？现实中没有这个人，我哥应该从小都没有什么朋友，也许是在意识世界里自我产生的。”
　　宁离谌笑了：“他和你很像。”
　　“什么？”
　　“性格很像。”宁离谌也是突然想起来的。
　　秦念安想了想，第一次去的时候并没有什么谢守，但是后来的测试里谢守却渐渐出现了，想了想那人的性格也确实和自己有点想像，看似潇洒随意，实际上城府深又很在乎某些事情，而且他好像对秦执归很好，就像自己当初一样。
　　“谢谢你的守护。”秦念安不由自主说出了这句话。
　　这是哥潜意识对自己的感谢吗？霸道董事长的眼睛里难得蓄满了泪水。
　　程绪玄看了看一旁情绪已经开始失控的董事长，对着宁离谌说：“这次的时间意外的长，我再给你打一管营养液，十二个小时后如果你还没有清醒，我会再注射。你闭眼，我把你送回意识世界，只是我有些不确定你会接着之前的剧情进行还是随机落地。你的情况特殊，我们没有那么多经验准备了。而且刚才检测到你被强制退出之后，意识世界又迅速产生变化，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而且这次进入我们无法保证你的绝对安全，如果你在意识世界里死亡，有75%的可能性会导致现实世界昏迷甚至是脑死亡。”
　　虽然心里知道他的选择，但是程绪玄还是问了。
　　“你确定还要进入吗？”
　　“是。”宁离谌毫不犹豫。
　　程绪玄点点头，屏幕一黑，宁离谌又陷入了黑暗。
　　……
　　“警告警告！信号源被切断！世界读取失败！测试员追踪失败！无法强制退出！无法强制退出！”
　　“糟了……”
　　“现在停止也无法唤醒他了！”
　　“冒险一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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