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淤青》方糖不放糖

56、第 56 章

　　姜百川因为打人的事情被拘留，后来警察发现他在其他省多次入室盗窃在逃，于是行政拘留改成了有期徒刑。
　　没个三年出不来。
　　章君没跟他离婚，日子过得比之前更拮据了。
　　姥姥在上个月回了老家，夏天她喜欢在老家呆着。姜林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她，姜瑶和章君也都没说。大家保持了一致的默契。
　　这让姜林对章君的印象有一点点改观。
　　很快的，高考成绩出来了。
　　姜林考了五百六十五分，他们六中的第一。
　　虽然不是特别高，但是和姜林的预期差不多。
　　方小武比姜林还兴奋，抱着他亲了半天。
　　“这个分上你那个s大肯定没问题吧。”
　　“差不多。”姜林这阵子以来也难得的开心一次。
　　“太牛逼了，不愧是我男朋友。”方小武看着那个分数，“真想跟我那帮小弟们吹吹牛逼。”
　　姜林的手机一直有消息进来，有张炀和李航航他们发的微信，有各个学校的短信，还有班主任的电话。
　　到这时候，姜林才猛然觉得，自己的人生可以有新的开始了。
　　“姜林哥哥，考得怎么样呀？”叶萌的微信也发过来了，还附带了一个飞吻的表情。
　　“还可以。”姜林无视那个表情，回了三个字。
　　“谦虚。明天见一面吧，我要走了。”叶萌又回。
　　“去哪？”姜林问。
　　方小武凑过来盯着屏幕看了一眼，伸手过去把那个飞吻的表情删了。
　　姜林好笑地看着他。
　　“我吃醋了。”方小武一本正经地板起脸。
　　姜林顺手捏捏他的脸颊，“小醋包，明天跟哥一起去吧。”
　　“去西边走走。”叶萌说，“然后打算定居在那边，就不回来了。”
　　“你妈妈呢？有消息了吗？”姜林又问。
　　“嗯！我是跟我妈妈一起过去哦。”叶萌的文字里都带着雀跃。
　　“恭喜。”姜林的嘴角不自觉笑了下，小姑娘总算是不用再一个人了。
　　叶萌挑了个离来世酒吧不远的烧烤摊，夏天傍晚，人很多。
　　三个人找了最角上的位子坐下。
　　“学霸哥哥，今天你请客吧。”叶萌穿了身蓝色连衣裙，头发染成了一头银灰色，画着妆，比上次见的时候更漂亮了。
　　方小武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顿时升起一股危机感。
　　心里想着这丫头最好别来真的，不然，不然…不然了半天也没想个所以然。
　　如果一个美女对姜林投怀送抱，他坚信他的男朋友会坐怀不乱。
　　所以，受伤的肯定是美女。
　　想到这儿，他又不自觉微笑起来。
　　“想吃什么，随便点。”方小武大手一挥，“学霸哥哥的男朋友请客。”
　　还加重男朋友三个字。
　　听得姜林眯了眯眼，笑了。
　　“小武哥。”叶萌看了眼姜林的笑脸，又目光转到方小武身上，“我想求你件事。”
　　“什么？”方小武挑挑眉。
　　“让姜林哥哥做我一天的男朋友。”叶萌一脸真诚地说。
　　这话一出，方小武的眉毛差点没飞出去，“什么？！”
　　姜林也脸色一变，转头看向叶萌。
　　“我要走了，不会再回来了，这辈子就对一个人心动过，但这个人喜欢你。”叶萌一直盯着方小武看，“我知道自己不会有结果，但是想在临走前给自己造一个梦。”
　　“不，这不行，这…”方小武一边说一边摆手，说到一半突然顿住，转头去看姜林。
　　小姑娘约的是姜林，不是他。
　　刚才他还在笃定男朋友会坐怀不乱，这会儿忽然犹豫了。
　　姜林心软，叶萌说的真诚又可怜，他忽然不确定姜林会不会答应。
　　姜林感受到了方小武的目光，转头和他对视，从他的眼神里读出了他的踌躇。
　　顿时就有点气结。
　　他男朋友竟然觉得他会答应！
　　这让姜林很有一种不被信任的感觉。
　　他故意沉默不语，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露出一副有点纠结的表情，要气气方小武。
　　就见方小武的表情从踌躇逐渐变成茫然又转成震惊，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
　　见逗得差不多了，姜林才转头看向叶萌，抿抿嘴开口说：“对不起，作为别人的男朋友，我不能答应你。这样对你们都不公平。”
　　叶萌定定地看着他，保持着刚才的表情。
　　服务员端过来一盘烤好的肉串放到三人中间，“趁热吃，香着嘞。”
　　三人都没动，姜林冲服务员说了声谢谢。
　　“我们其实没见过几面，我猜你说的心动，是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时候你处于困境，很容易对伸出援手的人产生好感，这是很正常的。但有时候我们可能会误以为那时的感动就是心动。”
　　说到这儿，姜林停下来盯着叶萌看，叶萌也盯着他，眼神里渐渐出现一点迷惑。
　　旁边的方小武无意识地端起面前的杯子凑到嘴边喝了口水。
　　“你想抱我，亲我，和我一起睡觉吗？”
　　姜林这话一出，方小武还没咽下去的水一口气喷出来，小半口顺着嗓子眼滚进气管里，呛的他一串撕心裂肺的咳嗽。
　　“啊，没有没有没有。”叶萌连忙摆手，“我只是想和你待着，看到你就觉得亲近，这不是心动么？”
　　姜林暗自松了口气，这小姑娘只是太缺爱了，估计是把他当成哥哥那样喜欢，并没有真的对他动心。
　　他笑着摇摇头，“等你遇到真正喜欢的人就明白了。”
　　叶萌想了一会儿，所若有所思地转头看了还在咳嗽的方小武一眼，说：“你想亲他，抱他，和他一起睡觉。所以你做了他男朋友。”
　　咳咳咳咳咳。
　　这次连姜林也咳嗽起来。
　　刚才说的时候不觉得，这被别人一说，顿时觉得有点羞耻。
　　“咳，那什么，这肉再不吃就凉了。”方小武拿起一串羊肉串放到叶萌面前的盘子里，“快趁热吃。”
　　打算以此来结束这略微有点尴尬的话题。
　　叶萌拿起肉串咬了一口，“嗯，好吃。我大概有点懂了，不过我还是想和你待一天，就陪我逛逛街，吃吃饭就好。”
　　姜林张张嘴想拒绝，话还没说出口，叶萌就继续说：“我从小没感受过哥哥的爱，小时候特别羡慕别的小孩儿有哥哥撑腰。求求了，陪我待一天吧。”
　　方小武刚拿起的肉串定在半空，低头盯着铁签上烤的滋滋冒油的肉，心里默数了五秒，然后果然听到姜林说了声好。
　　他了解他男朋友，心软得不行，小姑娘都这么说了，他肯定不会拒绝。
　　方小武在心里默默叹口气，举起肉串咬了一口嚼了嚼，把那么一点不爽咽下去。
　　“不过…”姜林又说：“明天姜瑶让我陪她买衣服，所以…你不介意多一个人吧？”
　　干得漂亮！
　　方小武在心里竖了个大拇指，吃肉的表情都轻松起来。
　　“姜瑶？”叶萌迟疑地看着他。
　　“我妹妹。吃年夜饭的时候你们见过。”姜林说。
　　“哦。想起来了。”叶萌表情古怪的看了姜林一眼，“不介意是不介意，不知道你妹妹会不会介意。”
　　“不会。”姜林摇摇头，“她很好相处的。”
　　方小武在一边愉快地伸手又拿起一串烤串送进嘴里，乐呵呵地给姜林也递了一串。
　　姜林冲着他笑，笑容里带着点意味深长。
　　方小武冲他呲呲牙，低头咬了一大口。
　　三个人点了一桌子，最后都吃光了。
　　“时间还早，去那边的酒吧坐坐吧？”叶萌提议。
　　好啊。方小武表示赞成。
　　“未成年不能进酒吧。”姜林反对。
　　“我就是去感受一下氛围，不喝酒。”叶萌说罢一脸期待地盯着姜林。
　　“有我们在呢，可以看着她，总比她自己一个人去感受的好。”方小武说。
　　姜林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于是点了点头。
　　来世酒吧在街对面一百多米的位置，三人沿着街走过去，几分钟就到了。
　　丁飞没在，李文灏自己靠在吧台后面走神。看到他们进来，目光立刻落到叶萌身上，然后在姜林和方小武的脸上转了一圈。勾起嘴角笑了。
　　“李哥。”姜林坐到吧台前面，指了指叶萌，“这是我朋友，叶萌。”
　　“哦～”李文灏看看叶萌，又看看方小武，最后看向叶萌，“妹子，我劝你离他俩远点儿。”
　　“为什么？”叶萌不解。
　　“因为容易被闪瞎。”李文灏一本正经地说。
　　叶萌一愣，过了半秒钟后哈哈哈笑起来，“你真逗。”
　　方小武脑子里不自觉回想起第一次看到李文灏亲丁飞的画面，心想你们才是闪瞎眼。
　　“飞哥呢？”他看了一圈没看到丁飞，抬头问李文灏。
　　“喝多了，回去睡了。”李文灏点了根烟，目光又落到叶萌身上，冷不丁问：“你…成年了吗？”
　　“当然。”叶萌面不改色地说，“我18了。”
　　她今天画着妆，酒吧里灯光又暗，在外面闯荡的久了，脸上少了些稚气，一眼倒是看不出来未成年。
　　“未成年不能进酒吧哦。”李文灏眯了眯眼，对于他这种见多了的人，直觉是很准的，叶萌给他的直觉是这孩子还未成年。
　　“李哥，她就是来感受一下气氛，不喝酒。”方小武解释说，“孩子好奇心重，与其让她自己瞎折腾，不如带她来看看，看过了也就不好奇了。”
　　“行吧。”李文灏吐出口烟，“也就是你们，别人要是带未成年进来，早被老子赶出去了。”
　　“谢谢哥。”方小武笑笑。
　　“上去唱一个？”李文灏对姜林说。
　　“今天状态不行，算了。”姜林摆摆手，“我们待会儿就走。”
　　三人待了一个小时，都没点酒，喝了三杯甜水，一直坐在吧台边上跟李文灏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临走的时候，李文灏叫住姜林。
　　“考得怎么样？”
　　“还行。”
　　“将来还是打算去s市？”
　　“嗯。”
　　“通知书下来了拿给我看看。”
　　“好。”
　　出了酒吧，两人把叶萌送回住处，骑车往回走。
　　路上方小武一路都在哼歌，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时不时还看姜林一眼。
　　“这么开心么？”姜林和他并行，带着笑回看他。
　　“开心！”方小武喊了一声，“我还以为你肯定会和那小丫头去约会。”
　　“让我男朋友吃醋的事，我怎么会干。”姜林逗他，“小醋包。”
　　方小武嘿嘿一笑。
　　第二天姜林带着姜瑶陪叶萌逛了一天街，两个小姑娘很合得来，姜林帮她们拍了很多合照。
　　“姜林哥哥，录取通知书到了以后记得给我拍张照片。”叶萌站在路口冲两人挥手，背后的夕阳洒在她的头发上，让她整个人都带上了暖色。“我走了！”
　　“好。”姜林也冲她挥挥手，“保重。”
　　“哥，我以后还能见到叶萌姐姐吗？”姜瑶看着叶萌的背影若有所思。
　　“等你长大了，想见就能见到了。”姜林摸摸她的头，看着叶萌一点一点走出视野。
　　“哥，你是不是也快要离开了。”姜瑶抬头看向他，眼神里没有很深的情绪，平静的不像一个初中小姑娘。
　　姜林愣了下，低头盯着姜瑶的眼睛沉默半晌，极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关于他打算去s市上学这件事，他还没想好该怎么跟姜瑶说。却冷不丁被小姑娘问了出来，姜林一时不知该怎么开口。
　　他原本想带着姜瑶和姥姥一起过去，深思熟虑以后还是决定先过去稳定下来再考虑，毕竟姜瑶还在上学，学业不能耽误，过去那边上学是个问题。
　　“我好想快点长大啊。”姜瑶又看向远处的夕阳，橘色的光跳动在她的睫毛上，“这样我就可以自由自在，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了。”
　　“会的。”姜林又摸摸她的头，想了想又对她说：“哥哥只是过去上学，不是要离开你和姥姥。你放心，哥哥不会不管你的。”
　　姜瑶冲他一笑，露出两个小酒窝，“我知道！”
　　接下来的时间过得很快，期间姜林收到了通知书，跟张旸和李航航又聚了次餐，也约定了上大学以后也要经常联系。
　　距离开学还有半个月的时候，姜林和方小武踏上了去s市的火车。
　　“男朋友，来，抱抱！”
　　方小武拉着行李箱站在s市的站前广场上，冲姜林伸出胳膊。
　　姜林笑着走过去跟他拥抱。
　　“宝贝，让我们从此相依为命，开启新生活。”方小武在他耳边轻声说。
　　“嗯。”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