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藕香中》谁家翁媪

263、马偏避幰鸡开笼

　　清明节，是在仲春与暮春之交，源自上古对祖先的信仰与春祭的礼俗，兼具自然与人文两大内涵，既是自然节气点，也是传统的节日。
　　其实，在清明节之前的一两天，还有一个节日叫“寒食节”。寒食是为了纪念介子推而设的纪念日。
　　在汉代之前，寒食节禁火的时间较长，以一个月为期。整整一个月都吃冷食，对身体实在不利，汉代改为3天。从晋国开始延续了不少年代，中间也有严禁寒食习俗的，如三国时期的曹操。但时间不长，“寒食禁火”之风又在民间自发地兴起。
　　尤其是唐代，对寒食节非常重视。无论是皇室贵族，还是普通百姓，清明寒食这三天，家家都要禁火藏烟，只准吃冷食。
　　官府会派人到民间查访，看谁家胆敢生火做饭。检查的方法也很简单，就是将鸡毛插在这户人家的炉膛灶灰里，如果鸡毛没有焦，就说明这户人家没有烧火。如果鸡毛焦了，说明灶灰未冷，刚刚用了火，违禁的人家将受到严厉的惩罚。
　　因为寒食清明只差两天，自唐以后，人们就把这两个节日给合在一起过了。到了元朝，朝廷干脆下文，将寒食节和清明节合二为一。
　　【一】《寒食》沈佺期.诗
　　普天皆灭焰，匝地尽藏烟；
　　不知何处火，来就客心然。
　　自从清婉的母亲白氏过世以后，甄姨娘便来到于家并掌管了家政。
　　她管家后，改的第一条规矩便是：不吃冷食。也就是说，即便是清明寒食来临，于家照常是热汤热饭。
　　想当年，甄姨娘跟着哥哥甄友乾流落街头，是吃得上顿没下顿。曾是大家闺秀的她，突然间饮食没了规律或食用一些生冷的食物，使得这位甄家大小姐的脾胃虚寒的严重。
　　后来，好不容易攀上了于延年的这棵高枝，却又遭到了于延年的妻子白氏的高频打压及围追堵截。长时间的情绪抑郁和焦虑，导致甄小姐的肝气郁结，从而加重了胃病。
　　所幸的是，于延年是太医，经长时间的调养，甄姨娘的胃病大有好转，但也落下了不敢碰冷食的习惯。平日里，她只能食用一些容易被胃肠消化和吸收的发酵类食物，以及每顿都不可或缺的红枣粥或花生小米粥。
　　于湉半路上跑回娘家，就是奔着甄姨娘的小笼包和小米粥来的。
　　马车从玉渊潭一直往东走，便是回家的路。也就半个时辰，马车便到了于宅。满秋扶着于湉、于璐先下了马车，然后，又顺手接过了清婉怀里的小艾艾。
　　清婉下车后，又忙从满秋的手中抱走了孩子。她就这样一直抱着，婆婆于璐用眼蔑瞪她，道：“这孩子都多大了？还抱着，你让她下来自个儿跑多好！”
　　清婉说：“她那双小短腿，什么时候才能跑回家？”
　　于湉道：“看来，清婉是到了稀罕孩子的年纪了。”
　　于璐接话说：“她就是再着急，也得等到我儿长大了不是！？”
　　于湉“哼”了一声，再没有言语……
　　【二】《长安清明-上阙》韦庄.诗
　　蚤是伤春梦雨天，可堪芳草更芊芊。
　　内官初赐清明火，上相闲分白打钱。
　　见俩小姑子和于家大小姐同时进屋，甄姨娘是大喜过望，“哎呀，看来两位妹妹和大小姐真是有口福啊，我刚蒸好的小笼包，快坐下来尝尝。”
　　“是么，”于湉说着，就坐了下来，拿起包子就吃。
　　于璐问：“到底是孩子没吃早餐，还是二姐您没吃？”
　　“都没吃，”于湉满口淤塞地说，“二嫂不是讲究么，她根本就没让做饭……”
　　甄姨娘笑道：“看二妹说的，好像你三嫂就不是个讲究人似的。”
　　“我不是说三嫂，不讲究……我是说咱二嫂，是瞎讲究……现在的大元朝，哪还有禁火禁烟的……”于湉让小笼包噎的直打嗝。
　　甄姨娘赶紧往厨房里走，“我去给你弄碗鸡蛋汤去。”
　　于璐却笑道：“二姐呀，难道你连小笼包也吃不上了么？”
　　“你以为唻？你二姐现在呀，惨啊~~~”于湉学那戏腔挽划着说。
　　甄姨娘又从厨房端来了鸡蛋汤，问道：“什么事这么高兴，怎么还唱上了……”
　　于璐道：“吃你的小笼包吃的，神经了呗！”
　　“是么，”甄姨娘笑了笑，“我知道你二姐愿意吃我做的小笼包，我四更天就起来发面……”
　　于璐的醋劲又上来了：“你亲手做的？”
　　甄姨娘说：“是啊！”
　　于璐问：“你怎知道二姐今天要回家？”
　　“怎能不知？”甄姨娘笑道，“这就叫…什么来着？心有灵犀……”
　　于湉接着说：“一点通。”
　　于璐疑问道：“你俩关系，有这么好么？在我眼前做戏吧！”
　　于湉说：“做戏给你看，有啥意思。”
　　于璐怪罪起来，“那就是有意气我！”
　　“气你干嘛，”甄姨娘解释道，“这都是你大哥交代的，说你二姐体质弱，让我对她好点儿……”
　　于璐不悦道：“我的身体也不好呀，干嘛你和大哥不对我好点儿！”
　　甄姨娘说：“你的身体还不好？看你那大宽板身子，像一扇猪…朱门……”
　　于璐问：“怎还朱门？”
　　“红光满面的，身体好呗！”说罢，甄姨娘就坐在于湉的身边嘀咕起来，“我听英英说……”
　　见人家姑嫂俩又把自己撂一边了，于璐便嚷嚷道：“喂，你们，还去不去上坟了！？”
　　甄姨娘回头说道：“等等你大哥，他还在班上呢！”
　　于璐问：“大哥，怎么今天还上班？不就是太医院的三品副使么，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官……”
　　“你这人说话，”甄姨娘明显拉长了脸，“今儿，皇上不是要赐‘清明火’么~”
　　于璐又多嘴道:“你家的火，还用得着皇上赐？这不早就点上了么！”
　　甄姨娘白了于璐一眼，没再搭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