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藕香中》谁家翁媪

128、类聚群分守两端

　　【一】《粉雪飞扬》佚名
　　粉雪飞扬舒袖挡，团泥溅射挺身拦；
　　正是扬鞭催马疾，寅虎啸来迎丰年。
　　雪，越下越大，模糊了他们的部分身影。纪绪和清婉趁着迷雾跑到土窖子的后面躲藏了起来。
　　这土窖，是甄家冬天储存大白菜用的。挖窖子时，翻上来一垄土，现在正好做了他们的掩体。纪绪抓起垄上的雪，揉成团，向暮羽他俩打去。
　　暮羽、有才和采婗趁机躲在了一棵大树的后面，采婗也攥雪成团交与暮羽，让他还击。
　　站在两方中间地带的那条狗，见大伙儿都躲藏了起来，唯独剩下它不知该去往何方，于是慌了神，心想：干嘛呀！你们唤我过来难道是给你们当靶子打的吗？便“呜呜”地哀嚎起来。
　　暮羽朝着大黄喊：“大黄，大黄，快，快，快到你们营地去！”
　　大黄狗听到暮羽喊它，以为是喊它过去，便撒腿跑了回去。
　　纪绪笑道：“大事不妙呀，我的大将军。”
　　清婉问：“有何不妙？”
　　“你的狗头军师，它，它，它临阵投降了。”
　　“降就降吧，反正也没啥用！”清婉又道，“你也可以降呀！”
　　“我们纪家子孙，哪有投降之理。”说罢，便拉起清婉又跑。
　　看见敌人又要逃窜，暮羽兴奋异常，骑上竹马笤帚就来追赶，笤帚拖着雪地，扬起一路的雪花。
　　追上了大姐，有才、采婗赶紧递雪团给他；暮羽接过去，驻了战马，扔那雪团飞了出去，正巧打到了清婉的脸上，把她的脸打成了一朵雪白的“花”。
　　清婉顿觉脸上凉凉的，她扬起衣袖挡住自己的秀脸，怕再被打中，嘴里还骂：“这臭小子，干嘛专打脸呀？”
　　纪绪笑着跑到了她的左边，给她遮住雪弹，嘱咐她说：“大将军呀，你先逃吧，本将为你殿后。”
　　“往哪儿逃？”
　　“去假山那里，那里地形复杂，他们一时找不到我们……”
　　清婉沿着灌木丛向假山方向跑去。见清婉跑远了，纪绪也停止了战斗，迅速撤离。
　　纪绪在假山洞里找到了清婉。
　　清婉喘息着说：“这可真是个藏身的好地方，他们肯定找不到。”
　　“很快，他们会顺着你的踪迹找到我们。”
　　“哪有踪迹？外面的纷纷扬扬的大雪早就把咱俩的脚印给掩盖了。”
　　“脚印虽已掩灭，可你身上的香味会引他们前来。”
　　“他们又不是狗，哪有这么好的嗅觉？”
　　“你的狗军师不是叛变了嘛，不一会儿，就会领他们过来。”正说着，就听见大黄狗的欢叫声。
　　“怎么办？”
　　“我只是你的护卫，你问你的军师呀！”
　　“这狗头，怎么还没怎么打，就哗变了呢？”看着纪绪得意的模样，清婉又问，“你不会也是他们的细作吧？”
　　“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哎，”清婉好像想起了什么，“我记得我表哥修染说过，纪信是你的祖先？”
　　“是啊，怎么了？”
　　“你祖先是如何救主的唻？”
　　“他老人家换上了刘邦的衣服，假装汉王突围，引开了西楚霸王，救了刘邦的命。”
　　“快脱衣服！”清婉边说边脱起自己的风衣。
　　“干嘛？”
　　“换衣服呀！”清婉道，“你穿了我的衣服，引开他们！”
　　“做游戏嘛，何必当真！”
　　“那可不行，我这做大姐的，怎能在弟弟面前丢了颜面？！”
　　无奈，纪绪只好脱了自己的外衣给了她，又换上了清婉的红色风衣，小步地走路。
　　清婉问道：“你为何走的如此地慢？想被俘吗？”
　　“我不是扮演你嘛，你是小脚，走路当然慢了。若似张飞，他们能信嘛？”
　　看着纪绪扭捏多姿，清婉不禁掩嘴轻笑，“我是你这样子吗？”
　　“你比我妩媚多了！”说罢，纪绪便扬起衣袖遮住脸，引着暮羽他们满院子地跑。
　　等纪绪把暮羽他们吸引开后，清婉就悄悄地上了楼。
　　【二】《踏莎行.拨雪寻春》毛滂.词 远藤实.曲
　　清婉倚栏眺望，忘情地看着远方：大雪纷飞，掩蔽重门，让人怎能不断魂？
　　看着纪绪用心地哄着暮羽玩耍，清婉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她与修染。清婉的心里隐隐有些酸楚，可不能为了自己的幸福，牺牲了纪绪的未来。我得赶紧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才是！
　　正在胡思乱想，就听得暮羽一声“咯咯”大笑，只见他一把抓住了红衣人。当红衣人转回头来，见是自己的老师，便问：“你的大将军呢？”
　　纪绪支支吾吾假装说不出来，大黄狗却欢欢地跑了过来。
　　它学着暮羽，也拖了根枯树枝跟着众人跑，不过，它是用嘴叼着，它的嘴咬得有些靠后，树枝的前端便搭在雪上，又把它的两条后腿给挑了起来，着不了地，只能来回地瞎“扒拉”。因此，大黄狗只能用两条着地的前腿跑，就一直落在了后头……
　　看着狗的滑稽和暮羽逮住自己老师的囧态，清婉高兴地在楼上招手喊道：“喂，本将军在这儿吶！”说着，便拨弄起手里的中阮，欢快地唱起了小曲。
　　那表情似在挑逗，又像是在诉说：
　　[歌曲]“拨雪寻春，烧灯续昼。
　　暗香院落梅开后，
　　无端夜色、欲遮春，
　　天教月上宫桥柳。
　　花市无尘，朱门如绣。
　　娇云瑞雾笼星斗，
　　沈香火冷小妆残，
　　半衾轻梦浓如酒。”
　　清婉唱的是北宋诗词大家毛滂的《踏莎行.拨雪寻春》。
　　这首词清丽宛转，韵味淳郁----腊梅开后，白雪残存，她拨雪寻春，乃至燃灯续昼，其雅兴已似痴；月上柳梢，云雾笼星，沉香烟消，其梦境又如醉。
　　为何唱这首歌，清婉是想告诉纪绪：她对现在的生活已感到很满足了，不要太过多地为她着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