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易老，我不死》桐下拾秋

8、第 8 章

　　“现在，你还觉得红莲教一事与你毫无瓜葛吗？”禹辰寒的这句话一直在脑海中翻滚闪现。
　　好烦！阿玲心烦意乱的在床上滚来滚去，眼睛一闭，脑子里就是禹辰寒说的那些药人被炼制过程中的惨状。
　　可恶！
　　睡不着的阿玲把被子一扔，无视在床榻上熟睡的禹辰寒，推开床尾处的木窗，月末的弯月悬挂在东方，夜空明亮，星光璀璨。
　　街道笼罩在黑暗之中。
　　巡城兵士手中的火把遥遥望去，似点点星光。朦胧的城墙张牙舞爪，在更夫一阵阵的锣梆声中时隐时现。
　　今夜无心睡眠。
　　在从窗台处爬上屋顶之时，阿玲脑子里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来。
　　抻着下颌，阿玲抬头望向星空。
　　话说在这里她总有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就好像她不应该在这里一样！而这里，并不单指邺城，具体是什么，阿玲又说不上来。但那种违和感，一直在她心里无法驱散。
　　“阿玲？”
　　迷糊中，阿玲被人推醒，艰难的睁开眼，远远地“平安无事”的悠长调子从四面八方传来。
　　“子时了。”见阿玲似醒似睡，禹辰寒也不好太过苛刻，“你怎么跑到屋顶上来，还睡着了？小心着凉。”
　　“我没事。”打着哈欠，阿玲意识慢慢清醒过来。“今晚月色太好，我出来赏月。”
　　禹辰寒也不揭破，跳过话题：“下去换好夜行衣，我们去秦府探探。”
　　从客栈后门出来，阿玲见禹辰寒似乎又有飞檐走壁的打算，抢先道：“我们分开行事，你走上面，我走下面。”
　　“你知道秦府怎么走吗？”禹辰寒发出灵魂一击。
　　阿玲哽住，倔强的道：“你那么个大活人，还怕我跟丢了吗？”
　　“行，随你！”见阿玲坚持，禹辰寒也只得答应下来。
　　禹辰寒提气纵身一跃，轻巧的落在屋檐之上，随后向东北方向飘行而去。
　　阿玲随着禹辰寒的方向在街道上奔跑起来，刚开始还落下许多。只见阿玲越跑越快，越跑越轻松，慢慢的追上了前面的禹辰寒。
　　行至司马门附近，巡城的兵丁变多，阿玲无奈，记住禹辰寒离去的方向，开始东躲西藏避免被巡夜的兵丁抓住。
　　好不容易从桥下躲过去，见一时之间不会有人来，阿玲抓紧时间在大道上奔走。
　　“阿玲姑娘，这边！”小巷子里传来阿落的低喊声。
　　阿玲见是熟人，便跑了过去。
　　“你胆子也太大了，直接在大街道上跑。”半个身子都隐藏在黑暗之中的柳燕满脸阴霾：“禹辰寒呢？他怎么把你一个人扔下？”
　　“他先走一步了。是我不愿意跟他一起行动的。”
　　“阿玲姑娘，你跟禹郎君吵架了？”阿落关心颠得问。
　　“没有啊。”阿玲若无其事的道：“我只是不想被他提着衣领在上面飞。”
　　“这样啊。”听阿玲这样说，阿落才放心下来。
　　“走吧。”柳燕带队。
　　见柳燕熟练的躲过巡逻的队伍，阿玲用眼神向阿落询问：你们怎么这么熟悉巡逻情况？
　　阿落同样以眼神回答：柳哥经常夜出，走熟了。
　　“不要分神！”前面传来柳燕的低喝。
　　阿落吐了吐舌，专心的跟了上去。
　　半刻钟后，柳燕领着二人来到一处高墙边，低声对阿落二人道：“这是秦府的后府，里面有好几个院子，住得都是女眷。阿落和阿玲你们俩主要是找这些院子有无机关，或者看看秦二娘子身边是否有异常之处。我去前府，查探秦家有无参与此事的证据。”
　　阿落点头，“柳哥，你注意安全。”
　　见阿玲也同意后柳燕身影一闪，直接消失在黑暗之中。
　　“我们也走吧”
　　阿落率先翻过墙，问阿玲：“你上不上得来？”
　　阿玲后退几步，提气助跑，蹬蹬的直接上了墙头。
　　秦府里花木众多，不少都是从南方运来的名花巨树，把整个院落点缀的偏向幽暗。
　　阿玲数了数，目之所及共有五个院落，其中三个院落都熄了灯，除了大门前的烛火，整个院落都陷在一片寂静之中。
　　两个仍有灯火的院落，一个在东南方，一个在东北方。
　　阿玲拉住阿落，道：“阿落，我们去有灯火的院子里查看吧。这么晚了还不睡觉，有问题的几率大一些。”
　　“有道理！”阿落点点头，他正愁该去那个院子里查看，阿玲这么一分析，颇有道理。
　　“那我去东南方向的那个院子，东北方向的院子就麻烦阿玲姑娘你了。”阿落挑了个距离远的院子，把进的地方留给阿玲。
　　“行！”阿玲也没有拒绝阿落的好意。
　　与阿落分开后，阿玲直奔目标。秦府虽也安排了巡夜人，但对于阿玲来说，非常轻松的就躲了过去。
　　不一会儿，阿玲就来到这个门口挂着“落霞苑”的墙角边。墙里面两层的红色小楼在一圈红灯笼之中显得愈发的艳丽。鹅卵石铺就的小径绕着清池，紫藤花长廊一端面向清池，一端通向小楼。
　　小楼入口朱门紧闭，不会撬门的阿玲只得投向了窗户，可惜一楼的几扇窗户紧闭，二楼么，背面有一扇半开的窗户。可窗户下，却是守夜人的小屋。
　　阿玲眯眼仔细瞄了瞄，发现有落脚点后，直接运气跳上屋顶，长手一伸，抓住窗棂直接翻身而去。
　　落地后看到的是一扇金线绣的美人扑蝶的红杉木框屏风。绕过屏风，一张铺满被衾的胡床上空荡荡的。而通向门一侧的帘子被拉下挡住了看向床的光线。
　　阿玲摸了摸被子里，还有余温。
　　再看看四周的摆放，明显不是丫鬟的房间，无他，博古架上的各种珍宝随意放置，一旁的梳妆台上大大小小有五六面铜镜，珠宝盒垒放在桌面上不下十个。
　　阿玲随意打开一个珠宝盒，好几支形状各异的玉石朱钗静静躺在盒底。
　　有钱人！好想拿一支！女人对于漂亮的东西总是爱不释手。
　　思考了一下，阿玲还是把盒子放回了原处。
　　目光在博古架上浏览了一边，一个玉石雕刻的莲花状青色莲纹碗吸引了阿玲的注意。
　　哪个女孩子会在自己的香闺里摆一个碗？就算是玉石雕刻的，也不应该吧！
　　阿玲伸手想要把青色莲纹碗拿下来细看，却发现碗是固定在其上面，根本拿不动。随手转了转，不动，阿玲又换了个方向，动了！
　　阿玲多转了几圈，竟发现胡床边上的柱子向墙边微微移动，露出一个黑黝黝的入口来。
　　阿玲犹豫一会儿，走了过去，底下黑黝黝的，没有光，二尺宽的口子很窄，木制的楼梯不知伸向何方。
　　正当阿玲思考着要不要下去，远处突然传来呼叫：“来人呐，进贼了！……”
　　一听到这声音，阿玲直接钻了下去。现在出去说不定真被抓着当成贼，不知道是哪个莽撞的家伙被发现了。
　　莽撞的家伙正是阿落，他也没想到竟有人三更半夜不睡觉起来泡澡的，于是惊吓之下发出了声音被当场发现。
　　“啊——有贼！”
　　刺耳的尖叫声让阿落直发蒙，直到对方拿衣服挡住身子，一边喊人一边朝他扔家伙时才醒悟过来，转身落荒而逃。
　　“三娘子，怎么了？”听到声音的丫鬟婆子们纷纷挤进不大的澡池。
　　“贼，有贼！”三娘子气急败坏的把手里抓来的东西扔向人群里：“还不去把那该死的贼给我抓回来！”
　　“喏！”婆子们闻言赶紧出去叫人，丫鬟们留下伺候三娘子穿衣。
　　不多时，秦府灯火辉煌，处处点亮了火烛，夜巡的家丁四处查看，婆子们也被一一叫起来四处排查。
　　“怎么回事？”半夜被吵醒的秦昭打着哈欠。
　　贴身小厮点好蜡烛，一脸担忧：“秋千苑的三娘子说是看见贼了，正满院子叫人去捉贼。”
　　“阿英遇贼了？她不是好端端待在院子里，怎么会遇贼呢？”
　　“据说……据说……”小厮吞吞吐吐，不敢直言。
　　“据说什么？”秦昭不耐烦了，大半夜被吵醒，心情很不好。
　　“据说三娘子当时在沐浴，有个采花贼闯了进去……”小厮眼睛一闭，把事情秃噜了出来。
　　“什么？何人如此大胆！”秦昭闻言脸抽了抽，气的！“赶紧过来穿衣，我要过去看看！”
　　“喏！”
　　秦昭急冲冲赶到秋千苑时，秦三娘子正倚在秦二娘子肩上哭哭啼啼：“二姐，我不活了，我……”
　　“闭嘴！哭什么苦！”秦昭一向不喜欢秦三娘子一遇事就哭哭啼啼，转头看向秦二娘子，问：“贼人抓住没有？”
　　秦二娘子摇了摇头，道：“我已嘱咐张媪去找管家，让管家派人把整个府邸搜查一遍。”
　　秦昭点点头，看了一眼还在抽泣的秦三娘子，道：“这件事情我会吩咐下去，你放心，不会有人乱嚼舌根。当务之急，那个贼人长什么样？你说得清楚些也好抓人。”
　　“我，我……没看清楚。”秦三娘子垂下头，“我当时太害怕了，没记下来。”
　　“你！”秦昭想要发脾气，却不知道要骂些什么，只好一脸恨不成钢：“你说你，三更半夜的洗什么澡？洗澡还不让身边丫鬟婆子伺候！这样出事了吧？”
　　秦昭不说还好，一说，秦三娘子又大哭起来。
　　“大兄！”秦二娘子不赞成的说道：“这事怎能怪阿英。难不成她洗澡还要挑贼不来的时候吗？”复又低头安慰秦英：“阿英，大兄也是一时生气，他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行了，阿蓉，你在这陪着阿英，我去前院。”

　　阿落慌里慌张逃出秦府，不知跑了多远，才停下来。一颗心还“噗嗤噗嗤”跳个不停。
　　“你怎么回事？”
　　“啊！”突兀的声音响起，再加上肩上被突然一拍，阿落吓得转了起来。
　　“是我！”柳燕按住阿落的肩，无视禹辰寒笑得贱兮兮的表情，皱着眉看向心神不宁的阿落：“阿落，你怎如此慌张？阿玲呢？”
　　“我，我……”看到柳燕后，阿落才回魂过来，当听到柳燕询问阿玲时，阿落才醒神过来：“糟了，阿玲！”
　　“你不会把阿玲扔下了吧？”禹辰寒站在一边一副看好戏般神态。
　　“才不是，只是我，我跟阿玲姑娘分开了。”阿落梗着脖子道。
　　“我怎么听说秦府进了个采花贼？”禹辰寒转向柳燕：“你离得远，可能没怎么听见，秦家三娘子那凄凉的叫喊声，就差喊破喉咙了。也不知道是谁，这般下作，专往小娘子的屋子里钻。啧！”
　　“这个世上论钻小娘子屋子，谁也不及你风流浪子禹辰寒吧。”柳燕不忍阿落被挤兑。
　　“你调查我？”
　　“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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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有话说：论卡文
卡得我头秃＋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