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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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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天。
主仆两人也就习惯了在这个院子里生活。
沈玉想提笔写字,去叫那丹心,才想起她出门买浆去了。
丹心:“娘子,可要管好门,不敢乱开的。”
她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这才很是不放心出了门。
这四周邻居住的都是些贩卖的走摊的商户,一个一个都是把钱财看得最要紧,昨晚刘仆妇给了一金的事情,一传二,二传三,整条巷子的住户都知道了,大家绕着沈玉门前走,怕是一不小心就被讹了钱财。
外头传来喧闹声。
丹心抱着一个竹木桶回来,拉着过路的人询问:“这是出了什么事情?”
“哎呀!不得了了!”那妇人高声说着:“没想到我们这里还住着一个贵人啊!”
丹心心里提起来,该不是家族中要接他们回去了吧?
“正是那贩卖书画的小郎君!”
牛车在一个低矮的门前停着。
“奴正是高氏府上的管事,见过小郎君。”那高家的管家对着高子沾一礼:“却是门房上的人不知小郎君面容,险些耽误了大事!”
高子沾:“不知道管事前来所谓何事?”
高家的管事又说一礼:“小郎君,还请你不要见怪。”
那被踢了一觉的男人低着头:“请小郎君赎罪!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管事陪着笑:“小郎君如今得了王老爷的看重,此次恩科定能高中。”
在前几日前,高子沾扶起的老夫人竟然是宁远将军府的,买了几幅他的书画回去,宁远将军府的王大老爷看见了,夸赞不已,说有公子恒那般名士的高洁气度。
王大老爷爱才若渴,见落款处为高姓氏,他以为是高氏的小郎君。
那高二老爷一头懵逼,他家除了位这么了不起的人物?让人去打听,这才知晓这位卖画人,居然是曾经来家中求过救济的高子沾,却被势利眼的门房打了出去。
若是这事传出,无疑要被他人指点说他嫌贫爱富,不懂惜才,这才赶紧让管事来接人进府,这遍又了今日之事。
管事说:“我家二老爷要接小郎君回去!以贵人之礼待之!”
高子沾眼冒金星:“当真?”
管事:“却不敢假话!”
那丫鬟的话高子沾在耳边响起来:“我家娘子说了,午时三刻会落雨,小郎君且带了油纸伞去,恐能遇到相助贵人。”
“小郎君。”高家的管事指了指外头的牛车上:“车子已经在外头候着了,小郎君请随小的回府。”
高子沾还在惊喜中没有回过神,管事以为他惊喜过度,就拉着他上车。
他却说:“且等一等,容我见了人再随管事去。”
“真是可恶!”丹心抱着竹筒,她气呼呼的关上了门:“他就成了贵人了!”
“你回来的怎么这般迟?”沈玉都有些渴了:“浆买到了吗?”
“娘子。”丹心把竹筒里的热气腾腾的美浆倒出来:“奴今日听了一件怪事!”
沈玉喝了一口乳白色的美浆:“这是大豆泡发的吧?虽然甜美,却比不上甘蔗美浆清香。”
“奴婢只喝过大豆泡发的美浆,甘蔗是何物?”
沈玉呆滞的看了一眼碗。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说。
这时候的丹心可没有心情管这浆是什么做的:“娘子!那卖画的小郎君真是高氏的小郎君!外头有高氏的牛车!他真是贵人啊!”
沈玉捧着陶碗:“你见过哪个贵人,坐的牛车?”
丫鬟一时间被问倒了,仔细回忆一下,好似真的没有!
喝了一碗美浆。
“丹心。”沈玉简单的把头发梳理了一下:“若有人问我姓名,你且告诉他,这是沈府被逐出门的沈家娘子。”
“娘子。”丹心不惹:“为何要这般说自己。”
沈玉:“按照我说的去做。”
“哦。”丹心虽然不懂,但还是应下,她好奇地问:“不过,娘子,谁会来啊?”
沈玉已经进了屋子:“我累了。”
在丹心不解的眼神中。
“小娘子可在?”外头有人敲门。
丹心走去开了门,神采飞扬的高子沾,身后有一群奴仆。
高子沾往里头看,似乎有白色的衣摆一晃而过。
“我是来向娘子告辞的。”
丹心道:“我家娘子歇息了。”
“小娘子!快快出来一见!”
街坊邻居都围了过来,喧闹到:“这小郎君是看中你家娘子了!”
“是啊!是啊!小娘子跟着小郎君回去且不也是成了贵人?”
一时间又是一阵哄笑。
高子沾拱手:“可否告知小娘子姓名?”
丹心按照沈玉先前教她的:“这是沈府被逐出门的沈家娘子。”
后头的高家的管事听了,脸色大变:“沈家娘子!她不是了死了嘛!”
“我家娘子才没有死!”丹心不服气的瞪着眼睛。
高子沾没有听明白:“沈家娘子,管事莫不是认识?”
高家的管事何止是认识这么简单,他拉住高子沾:“小郎君,如此晦气的人,我们还是不要见了!快些走吧!”
“快滚!快滚!”丹心却一把将门关上。
高子沾结结实实的吃了闭门羹!
高家的管事见高子沾还要去敲门,着急的催促:“小郎君,时辰不早了,我们快些走吧!”
“娘子,怕是不喜烦闹,以后再来便是。”
高子沾看了看门里,点点头,上了牛车。
牛车缓缓的驶出巷子,留下不少人津津乐道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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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子沾到了高府以后,就被安排住进了一个小院子里,一住就是小半个月。
高府的老爷说是事忙,根本没有见过他。
高子沾就一心读书,也并没有多想。
又一日,府上来了贵客。
高二老爷坐在堂上喝茶,他是庶出过继给大房的,本就不太有贤名,有了个当太子妃的女儿,才会有今日的风光,太子妃让他多多和宁远将军府的人打交道,可那些郎君如何看的起他一个庶出,高二老爷就对外说今日那公子恒也会到府,王大老爷爱才,这才前来一聚。
等了一个时辰,始终没有见到公子恒的马车。
公子恒根本是不会来的!
高二老爷心里唐突,又害怕王大老爷发作,他想了个对策,他想起院子里似乎住着一位小郎君,王大老爷曾经夸过他有公子恒画作的影子,公子恒是不来了,那来个替身总没错的吧,高二老爷就立马让管事去喊人过来。
“宁远将军还没有醒?”高二老爷问:“怕是有小半个月了吧?”
“嗯。”王大老爷叹气:“太医院里的大医也来过了,说没病。”
这事是王大老爷的心头病。
高二老爷就说:“三郎,他吉人自有天象。”
三郎,是家里人对王颖的称呼,这个庶出的高二老爷居然如此无礼。
王大老爷起身,就要离去。
“怕是宁远小将军的病,大医治不了。”
那回廊下站着一个少年,却是眉清目秀,身形清瘦。
“小郎君!不可造次!”管事吓了一跳,怎么好在老爷们时候插嘴,这可是大不敬的!
管事跨着步子的上前:“老爷,这就是高小郎君。”
高子沾上前行礼:“晚辈,高子沾,见过二老爷。”
“你就是,高小郎君?”王大老爷却侧目看过:“你就是那位卖画人?”
高子沾应道:“正是在下。”
“你方才说的。”王大老爷点头:“大医治不了的病是何意思?”
高子沾想起那个小娘子来。
说着,说着,大家的目光都看过来。
高二老爷见王大老爷没有走的意思:“若是大医治不了,那还有谁能治?”
高子沾低头,开始说起他住在巷子里遇到的事情。
“有此神人。”王大老爷听说了这事,眼睛都亮了起来:“可有姓名?”
若是,真有此人,帮助了王大老爷,可不正是他们高氏的功劳?
高二老爷大手一挥:“去让人请来便是。”
“可不能!”管事却摇头,大声道:“是那沈府被逐出门的沈家娘子!”
高二老爷:“哪个沈家娘子?”
管事小声说:“就是那个冲撞了太子妃的,死了的沈家玉娘。”
众人一惊,死了的人!
高子沾却说:“不对,娘子是活人,还会给人治病!”
死人?起死回生?还会给人治病?
越说越古怪!
高二老爷知道那沈玉,那可是自家女儿的死对头,如何让她出这样的风头:“那娘子胡说八道的!不可信!”
管事也说:“是啊!是啊!那小娘子疯了,不可信!”
这是不肯请人的意思了。
高二老爷说:“三郎受太子爷看重,怎可请这等妇人看病?”
王大老爷这才有了些许印象。
那沈家的玉娘往日里和太子爷倒是很好的,如今太子妃确是高氏。
原来是如此,才不肯请人!
王大老爷皱眉:“既然如此,那就不关你们高氏什么干系,我琅琊王氏自己去请!”
说罢,王大老爷就拂袖而去。
马车就到宁远将军府。
“三郎。”王大老爷被人扶下马车:“今日,可好些了?”
王夫人:“大医刚来过,喂三郎喝了药,才走的。”
王颖是琅琊王氏嫡出的郎君。
王夫人日日在家哭,王大老爷也是无心朝事,自己唯一的儿子如今躺在床上,可是不要了他的老命!
老夫人:“死了,又回了?还会治人?”
王大老爷:“却是这么说的。”
老夫人猛的站起来:“那你还等什么!”
他本来也是这么打算。
可是,回来的路上仔细想,却又觉得始终是不妥。
王大老爷听见母亲有这样的打算,有些犹豫:“母亲!若是三郎有个好歹,可如何使得!”
“再这么下去三郎才会死!”老夫人在府上从来是说一不二:“快快马车请人来!”
王大老爷和王夫人相互对视一眼,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