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拯救忠犬的日子》小魂仙

9、方原卓有点奇怪

　　陈风抱怨了半天，也觉得自己这样没什么用，冷冷丢下一句：“你们都给我好好想想！”这才开始讲课。
　　介于陈风这节课心情不好，同学们大都特别自觉地把自己缩成一个鸵鸟，使劲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大气都不敢喘一个，生怕一不小心沦落为出气筒。不过也有几个出头鸟，比如宁愿，比如方原卓，前者是仗着自己成绩好，老师独宠，后者是仗着你生你的气，与我无关的强大心态。
　　陈风也注意到在班里一群鸵鸟中尤为出众的两人，宁愿是自己的得意门生，他这个样子自己觉得理所应当，但这个新来的怎么也这样？介于还没考试，他还不知道方原卓的成绩怎样，不过从课堂表现和作业完成度来说，那绝对是没得挑的。
　　陈风有心想探探他的底，于是让大家做一下学案的最后一题。这节课他刚讲完，学生还没做针对性练习，而这道题考察的就是你个人对知识的灵活运用，所以做起这道题来还是有很大难度的。
　　宁愿也花了点时间才做出来，毕竟是刚学的新知识，还没消化完呢，不过好在还是做了出来。旁边莫小雨还在画图推演，他抬头看别人，发现大家也都低着头，就只有方原卓跟他同样抬着头，看着桌面出神，似有所感应，对方也扭过头看他，介于刚刚的事他对方原卓的印象有所变化，于是礼貌的冲方原卓笑笑，接着就听见陈风点了方原卓的名字。
　　陈风等了半天，就只有宁愿和方原卓两个人抬起头，别的同学还在低着头写写画画，宁愿的实力他是知道的，于是把方原卓叫起来：“方原卓，你做完了吗？”
　　方原卓应声站起身，说：“做完了。”高大的身材配上清冷的声音显得特别有气势，惹得前面的女生纷纷回头看他。
　　“前排那几个女生，看什么看，看什么看，你看他能看出答案来啊，学习的时候不见你们积极，看帅哥一个比一个能耐。”几个女生吓得缩回头去继续装鸵鸟。陈风教训完那几个女生又看向方原卓说，“你做出的结果是多少？”
　　“四分之三。”
　　宁愿看看自己的答案，一模一样。
　　“嗯，不错，做对了，你先坐下吧。”陈风对方原卓的能力有了较量，能做出正确答案，看来数学底子还是很好的。
　　方原卓应声坐下，赵繁星凑到他旁边说：“兄弟，厉害啊，深藏不漏啊，这题我估摸着全班也就你和宁愿能做出来了，刚学的知识，真不会用。”
　　方原卓看他一眼，很认真道：“确实不难。”
　　赵繁星：“......”

　　装了一节课鸵鸟的同学们确认老师真的说了下课才敢把埋在桌上的头抬起来，没事人一样边收拾东西边商量着中午要吃啥，心急的同学已经先一步跑去食堂了。
　　宁愿他们原本也是中午“奔跑”大军中的一员，后来因为要和方原卓一起吃，而他似乎不喜人多，总要拖到最后没那么多人了才来，所以他们三个都是等着方原卓动身才走，虽然人家根本没有想和他们一起吃的意思。不过他俩拗不过莫小雨，她说了，方原卓正好跟他们三个组成前后位，又长得那么帅，有什么理由不跟他一起吃饭。宁愿觉得跟谁吃饭都一样，没什么意见，主要是赵繁星，但是女生的话就是太有哲理，他也不敢反抗。于是他们每天中午都会等方原卓一起去吃午饭，虽然人家真的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想跟他们一起吃，但是莫小雨说了，不反对就是赞同，宁愿想了想，他个人更倾向于人家是不好意思说，毕竟像他们三个这种厚着脸皮往上凑的也找不出几个了。

　　方原卓做完最后一个题，把东西整理好，课本放回书立，试卷放到文件夹里，笔放回文具袋，井井有条。
　　宁愿看看方原卓整齐有序的桌面，再看看旁边赵繁星课本试卷满桌飞的桌面，这种卖家秀和买家秀的强烈对比深深冲击到了他，深刻体会到了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的哲学概念。
　　方原卓收拾好东西就拿着水杯往外走，莫小雨拉着他俩连忙跟上。
　　食堂里已经没有高峰期那么拥挤了，相应的菜也不是很多了，热销菜已经都卖光了，宁愿在各个窗口前来回徘徊，挑挑拣拣，最后打了份西葫炒肉和炸蘑菇，又买了份米饭，然后四处找方原卓的身影。
　　看到方原卓买了份牛肉面在一个角落位置坐下，他端着餐盘走过去在对面坐好，然后就看到桌子上铺了张卫生纸，上面放了三双筷子。
　　宁愿觉得自己眼花了，揉了揉，嗯？还在......应该是给他们拿的？宁愿有点不敢动，弱弱开口：“这筷子是给我们拿的？”
　　方原卓拿着筷子夹面的手停顿了一下，道：“想用就拿。”
　　宁愿愣了，神经元表示自己的能力处理不了这么复杂的信息，需要一定时间。
　　莫小雨和赵繁星端着餐盘过来，看到餐桌上摆着两双筷子，下意识以为是宁愿拿的，一左一右坐下，理所当然拿起来用。宁愿看着他俩心安理得的样子，决定先不告诉他们真相。
　　今天的方原卓有点反常，宁愿想了一下午还是觉得怪异，这种感觉就像是汉尼拔突然宣布他不吃人了，虽然这个比喻有点不恰当，但是特别能用来表达他此刻的感觉。这种感觉在第七节课下课后达到了巅峰，因为方原卓没走，开学以来就没上过晚自习的方原卓要上晚自习了。
　　同样感到奇怪的还有赵繁星和以莫小雨为首的班里的女生们，赵繁星是个藏不住话的，他见方原卓没收拾书包，忍不住问：“你不走吗？”
　　方原卓正在翻阅笔记，闻言看他一眼，说：“我为什么要走？”
　　赵繁星理所当然道：“你之前都走的啊。”
　　“你也说了是之前。”方原卓找到自己没记住的那条知识点，默读几遍。
　　莫小雨正趴在座椅背上听他俩说话，闻言忍不住道：“那你以后都会上晚自习吗？”
　　“会。”方原卓在那条知识点旁边标了个星号。
　　莫小雨得到想要的答案，喜滋滋的去跟小伙伴们分享这新鲜出炉的消息，就听得那边五六个女生凑成的人堆里时不时爆发出各种兴奋的惊叹。赵繁星看着莫小雨为方原卓各种上心的样子心里不是滋味，越发看他不顺眼，照惯例收拾了作业，要去跟宁愿换座位。

　　一中的晚自习有四节，下午一节，晚上三节，不同于别人学校自习都要安排上课，他们的自习就是真的单纯的自习，让学生自己主动学习、做作业，也不会分重点普通班，全部打乱，让好学生的学习风气带动全班，所以一中的自习基本是没有老师看的，有的话也是转一圈就走，但是绝对不会出现老师不在班里就乱哄哄的现象，上自习一定要保持安静仿佛成了大家不成形的约定。这种良好的风气让老师省下很多精力，同样也滋生了自习换位子的现象，又没有老师看着，小情侣换个位子一块学习，这就是高中生顶浪漫的事了。
　　宁愿收拾了作业绕过方原卓的身边坐到赵繁星的位置上，他的举动惹得方原卓抬头看他一眼，又看看前面的赵繁星，也没说话，继续低头做题。
　　宁愿撇撇嘴，想了想还是解释道：“之前晚自习我们都是这么坐的，他和莫小雨......嗯......正在发展交往关系？”宁愿费尽脑汁给他俩想了这么个定义。
　　方原卓停下笔看着他，说：“我没有多想。”
　　宁愿见自己心思被看穿，尴尬笑笑：“没有，我就是跟你说一下，哈哈。”他其实真的怕方原卓以为赵繁星讨厌跟他同位才换位子，不过莫小雨对他这么上心，真的不得不防，有些事说着说着就成真了，他刚刚告诉方原卓两人的关系也是想让方原卓自己有点意识，虽然人家根本就没干什么，唉，毕竟自己哥们，能帮一点是一点，防患于未然。

　　介于方原卓在，他们也是等着晚自习都下了10分钟了才出发去食堂，路上都是买完饭带回教室吃的同学，他们是为数不多逆行的几个，宁愿小心再小心，还是不可避免会跟别的同学碰到，再看那人，身边仿佛自带屏障，周围人都会避开他，这是什么道理？
　　方原卓下午又吃的面，酸汤鱼丸面，宁愿也跟着买了一份，不是他学样，是他真的不知道吃什么，选择困难症太痛苦了，如果是宁愿自己来吃饭，不用担心让别人等他，他可以挑挑拣拣上十几分钟才能确定自己要吃什么。
　　中午的时候他一直在想筷子的事没注意别的，这会儿又吃面他才发现，方原卓这人吃面怎么不带响的？吃面不应该是吸溜吸溜的那种吗？就像赵繁星，每次吃面都跟打雷似的。再看方原卓吃面，每次都挑起刚好能放进嘴里的量，然后再慢慢在筷子的帮助下把面放进嘴里，动作认真，还不显女气，宁愿也不好意思再“吸溜吸溜”了，有样学样的尽量文雅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