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不界白

3、第 3 章

　　谢雨全身妖力调动，体表又浮现出黑色的妖纹，很明显面对柳月生他还是十分警惕的。
　　柳月生此刻也十分懊恼，此刻谢雨已经知道了真相，如果他对阳烈的感情发生了变化那这十几年来的计划便都白费了。只是他不明白，是谁将这卷轴置于此处的呢？明明知情的人除了他自己和阳烈以外，都已经被他灭口了。
　　“回答我！”妖力凝结而成的纸质箭矢朝着柳月生的眉间飞去。柳月生冷笑一声，伸出左手轻松地将箭矢夹住。
　　‘他的妖力怎么弱了不少，等等...哼，原来是还没来得及消化吗？’柳月生感受着箭矢传来的力度，又看了一眼谢雨的腹部，其中一股股能量还在流转。“我想九殿下应该已经知道了吧，又何须多此一问呢？”语气中带着几丝戏谑，柳月生淡淡地说道。
　　谢雨转过头去，回想着刚刚看到的讯息。他自然明白，如今在这皇宫里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只有自己一人，而柳月生没死甚至还能如此自如地出没在宫闱之内阳烈也不可能不知道。只是心中还不愿意面对罢了。
　　他看向柳月生，后者还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仿佛一切都在他计划之内。拿起系在发尾的那颗白玉，想到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和阳烈经历的滴滴点点，心中还是不愿意相信一切都只是阳烈的计谋。可此刻，眼前的人、周遭的法阵以及过往的种种似乎都在指向一个方向，使得他不由得不怀疑。
　　“所以都是设计好的吗？”谢雨的语气说不出的失落，又好像还夹杂着几丝妥协或无奈。“他一直都知道...”
　　柳月生心中一喜，既然谢雨还在乎这些，那说明他心中对阳烈还是有爱意的。
　　“那当然，这一切都是为了他。”柳月生提到阳烈时眼中有说不出的崇拜之情。
　　“可为什么？为什么是我呢？”谢雨抬起头看向柳月生，眼中的哀戚就连柳月生也有了些许动容。
　　柳月生背过身去，心中想到这些日子阳烈和谢雨相处时眼中流露的情意，心中不免有些嫉恨“为什么是你？没有为什么，他所需要的只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灵魂罢了。是谁都行...”柳月生又转过身直直地瞪着谢雨“别以为你是特别的，你只不过是碰巧在那个时间点死去的人罢了。”
　　谢雨想要反驳些什么，但似乎又找不出任何理由。如果两人打从相遇的那一刻开始都是设计好了的话，这两人的感情有还有什么真实可言呢。但谢雨却又无可否认，即使是此刻他心中还是有想要冲破门扉找阳烈当面对峙的冲动。
　　柳月生看向谢雨紧紧盯着大门的视线，不禁发阵阵刺耳的笑声。他坐在一把椅子上，用着尖锐的目光打量着谢雨。
　　“怎么？想跑？”
　　“...”谢雨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调动着体内的妖力。
　　“哼，说白了。你那所谓的爱意，也就只到这种浅薄的地步罢了。”
　　谢雨一个瞬身来到柳月生面前，愤怒的抓住他的衣衫“你说什么！”眼中充斥着怒意，无论阳烈如何，自己的感情都是真心实意的，他绝不允许柳月生说出这种话。
　　柳月生鄙夷地拍开他的手“我说错了吗？你刚刚是想逃对吧。”
　　“...”
　　“看来我没猜错嘛。我问你，你了解阳烈吗？”
　　“我...”
　　“别说你了解，你不配！”谢雨一张口，柳月生便打断了他的发言。“你以为和他在一起这几年，你就对他了如指掌了？你别忘了，那都是假的。和你朝夕相处的那个人，是我设计出来的！”柳月生指着自己的胸口，恶狠狠地对谢雨说道。“你以为你有多特别，一个在自己的世界里被背叛，被抛弃的人罢了。你不会真的认为，就你那点姿色就能让他对你死心塌地了吧？如果不是我，他都不会看你一眼！”
　　“...”谢雨有些无言地转过视线。
　　“哼。”柳月生看着谢雨自惭形秽的样子继续冷漠地说道“你知道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吗？是君临天下。是将这整个世界都纳入手中，是成就所有人都没到达过的巅峰。可他是凡人，他有生老病死...你以为那天在夕阳下，城楼上的誓言会是出自他的真心？哈哈哈哈，你也太天真了吧。”
　　“...”谢雨没有说话，但心中所有的回忆都开始随着柳月生的言语支离破碎。
　　“那我再问你，你又能为他做些什么？你那所谓的爱，又值多少？”柳月生说着说着，神情居然有些寂寥“呵，你知道我为了他做了些什么吗？为了得到禁术秘籍，我杀了我的师父。为了让我有做够的能力为他施展禁术，我蚕食幼童违背了人伦。为了让这个禁术施展我牺牲了多少？我付出了多少？”柳月生的语气越来越激动“可他从来没对我那么温柔过...”他转过身去，将那嫉妒隐藏在心底“但那无所谓，只要是能让他得到他想要的，我可以牺牲我的一切，就算他不会回头看我一眼我也没关系。这才叫爱！”来到谢雨身前，紧紧抓住他的下巴迫使他直视着自己的视线“可你呢？明明得到了那么多，却不肯付出一点。你那能叫爱吗？你配吗？”将谢雨狠狠地甩在地上，转过身去不再面对他。
　　谢雨缓缓地爬起身，拍去自己身上的尘土。
　　“我从来没说，我不愿为他付出。如果他想要...这颗心他拿去便是。”背对着谢雨的柳月生，嘴角露出一丝得逞的微笑。“我只是想知道，这些年来...他对我...有没有过一次真心。”语气中带着坚定与决绝，仿佛接受了自身的命运一般，谢雨就那么静静地站在原地卸去了积蓄的妖力。
　　“那肯定...”柳月生还想出言打击，却被谢雨打断了“我要听他自己说。”
　　“哼，随便吧。他就在湖间小筑那里，如果你真有自己说的那么爱他，那就去找他吧。”柳月生看了看月色，撤去了这宫殿的法阵。他知道，谢雨已经不会在逃走了。看着谢雨恍然若失地朝着湖间小筑步步走去，柳月生笑了笑。
　　“反正，他也不会再记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