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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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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妈有病啊!你扔人东西干嘛呢!”
“我有病?这个人才有病!你不想他勾三搭四那么多人有没有染到什么恶心东西?”
“放下!”
“啪——”有什么东西摔下被砸碎,发出一到
道尖锐刺耳的声音。
房间里传来愈演愈烈的争吵声,肖今朝直接推开门,寝室里还在吵的三个男生一齐转过头来,肖今朝认出了严副部,他直接了当:“你好,请问何宿安在哪里?”
严副部记得肖今朝,他见过这个男生和何宿安一起,不假思索给出回答:“不知道。”
旁边站着的其中一个男生突然嗤笑一声,“怎么,你也是给他勾搭上的?”
肖今朝缓缓转过头去,他本就因何宿安的事感到焦躁,人不见手机也关机,这会再听到这话,脸色彻底是冷下了,眼神直直盯过去,竟带上些狠意,“真相没出证据不足,你最后把嘴放尊重一点,否则……我可不介意被记处分。”
那人被这冷冰冰恶狠狠的眼神惊吓住,一瞬竟说不出话来。
肖今朝往地上一瞄,看到一只残败的七零八碎的陶瓷杯,他伸手指指那块地,“未经允许私自损毁他人财物是不合法的,请务必尽早赔偿。”
严副部在一旁看着,不合场所地有点心动把人拉来纪检部。
“老何!”这时候一男生突然大着嗓门闯进来,抓住门框只顾着呼呼喘气,像跑了几千米似的,“老何在不在?”
“蓝洛川?”严副部皱起眉头,“你找他干嘛,他看完那个帖子直接出去了,我没能拦住,也不知道人去哪了。”
蓝洛川环视一圈,疑惑看了眼站在一边的肖今朝,听完这话有点内疚,“这是我的问题,真没注意到那个帖子,本以为都要淡下去了,谁知道……”
他话没说完便叫人打断了,蓝洛川听见他旁边那位煞是好看的男生提问,“有查到帖子发布者吗?”
“不行,”他回,“那人没有实名认证,跟踪过去只能发现是学校附近那个小网吧的地址。”
肖今朝眉宇紧锁,几乎要捏出一个“川”字来,他转头看向严副部,“最近何宿安在会里有和谁起矛盾吗?”
严锋沉思一会,摇摇头,“他基本上不招事儿,在会里也不惹仇……等等,这样说起来好像有一个……不过也不算矛盾。”
“什么事?”
“快大二了,会里陆陆续续得准备起选举活动来了,何宿安想把会长的位置让给票数最多的那个,其实我们私底下也挺赞成那孩子的,但偏偏办公室主任说田家余也不错,说想让他去试试看,何宿安没同意,还和领导吵了一架……”
“那田家余确实是个花架子没什么鸟用,但他没这胆量,不太可能做这事。”
肖今朝大概听了个逻辑,撇开性格态度不说,这件事发生的因果完全对得上。
极有可能是田家余因为何宿安的反对怀恨在心趁机报复,动摇学生会再爆出何宿安的私事,也只是近一步逼何宿安主动或被动辞退会长这个职位。这样不仅把权大势大的人赶下台,他也可以靠着那位所谓主任卷土重来。
不得不说肖今朝也是细腻到极点的人,他的猜测十有六七是对上了。
只是还有几分有些误差,就如严副部说的那样,田家余是有心也无力,他胆子不大,必定是有人在背后怂恿,而且田家余没什么渠道获得何宿安如此详细的消息,很大可能性就是最幕后的那个人爆出来的。这也就说明那个人是很熟悉何宿安、并且对他抱有恨意的人。
只是肖今朝还不知道这层关系,他现在只能抓住一条线索,那就是田家余。
另一边,学校附近小巷里。
两边都是由于太过潮湿长起斑斑点点青苔的墙壁,中间铺着一条由石块组成的小路,空气里弥漫着地下水沟散发出的腐烂气息。这里的房屋高大挡住了阳光,小巷子显得幽深而寂寥。
此刻两名青年正在小巷深处僵持着,与其说是僵持,倒不如说是单方面抵抗沉默。
何宿安攥住面前人的衣领,向来清亮的眸子瞪得发红,整像一头被激怒的野狼。愤怒、烦闷徘徊在他心胸,最终化为不受控的熊熊烈火。
此刻光线昏暗、人烟稀少的小巷里,何宿安把人抵在布满苔藓植物的残败墙壁上,近乎凶狠地说:
“你以为我不打你?”
被胁夹的青年一脸沉默,他从头到尾便是这副任打任骂的模样,一声不吭,终是无言。
“谭原,你跨界了。”
何宿安突然松手,他脸上的凶意一点点淡去,像是放慢动作的变脸,又像是被石子激起涟漪的水圈一点点平静下来。
他突然笑起来,那是一个看起来很温和的笑容,但就在这种情况下,只显得怪异瘆人。
谭原的脸色终于出现变化,眼珠极缓地移动开,视线由何宿安的领口再到其后方墙角的一颗小绿秧上,他慢慢颤抖起来。
何宿安感受到面前人的身体幅度的变化,注目着这只颇像处于狼爪下瑟瑟发抖的羊羔。这个恐惧着,也依旧沉默的羔羊。
“原儿,你一向知道,踩我底线的结果。”
谭原实实在在打了个寒战。
羔羊爆发了。
“何宿安,你先对不住我的……是你,是你先抛弃我,你移情别恋、背叛了我……你该……你活该!”
他如濒死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他越喊越激烈,像是要把所以不甘吐露出来,好似有一种狂热的激情在血液中攀升、膨胀,让他变得疯狂暴躁。
他活该,何宿安活该!他没有做错,他只是在报复他之前的泛情。这样的结局是他应得的,谁叫他抛弃他!不专一而泛滥情!
“行。”何宿安深深看他一眼。
“那法庭见。”
他走出巷子时已是夕阳西下,落日余晖洒下一片橘黄,那光影从巷口斜斜虚入,外边是光,他身处于暗。
巷口处站立着一个人,背对夕阳,全身上下笼盖着一层阴影,看不见神情,只见其高挑挺拔。
那人的影子长长拉下,直直到巷里几米处,沿到何宿安的脚尖,再融入黑暗中。
何宿安轻轻歪下头,想避开落日最后的那一缕强烈光线,却又撞进一双黑白分明的清澈眼里。
那人唤他:“何宿安。”
好像是第一次听见他一字不落喊出他的名字呢。
何宿安突然这样想。
而后,他迈开腿,从阴影里一脚踏入亮堂和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