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此温柔（短篇集）》琈泪丫

4、4

　　他们是一起回的公寓，肖昑说，半个月没见着秋秋了，不知道她有没有想他。
　　他们先去福楼记买了些甜品，肖昑说给秋秋一个惊喜。
　　陈淙没说话，只是瞥他一眼，好像在怪肖昑到他面前撒狗粮。
　　肖昑也笑，在上电梯的时候问，“哥你没对象吗？”
　　陈淙转过头，似笑非笑，“怎么，要给我介绍啊。”
　　肖昑反他一将，“那也得看看我陈哥是要男的还是女的了。”
　　“想套我话？”陈淙挑下眉，刚好电梯到了六楼，他迈脚出去，带着淡淡的哼笑，“男的。”
　　陈淙边开锁，肖昑正准备敲隔壁的门，陈淙顿了下，伸手扯了肖昑一把。
　　肖昑疑惑着看他，“怎么了？”
　　陈淙开了自己房间的门，进去边换鞋，“现在是中午快十二点。”
　　然后他在鞋柜里找了一双拖鞋扔给肖昑，“余秋秋这个时间一般是开着门的。”
　　肖昑没说话，还是换上了鞋跟着陈淙进了房间。
　　“你的意思是秋秋不在家？”
　　陈淙给他拿了两瓶水，一瓶冰一瓶常温。
　　他坐下来，点点头。
　　肖昑笑了下，“哥，我有钥匙的。”
　　陈淙挑眉看了他一眼，走出阳台往隔壁看了眼，阳台门是开着的。
　　他想了想，还是拿出手机给余秋秋发了条信息:
　　刚刚在福楼记遇着你男朋友了，说要给你一个惊喜。
　　然后又回去回答肖昑刚刚的问题，“怎么，不能邀请你来家里坐坐？”
　　肖昑开始笑，上气不接下气，“可……可以啊。”
　　陈淙突然问，“你认不认识一个男人，姓yang或者名字带着一个yang。”
　　肖昑问，“嗯？哪个yang？”
　　“我不知道，”陈淙拿起杯子抿了口水，“但是余秋秋认识。”
　　肖昑不笑了，他算是聪明的那一卦人，瞬间是明白了陈淙的暗示。
　　他皱眉，“哥，我真不清楚。”
　　陈淙没说话，他看向窗外，然后说，“我刚刚给她发信息说你会回去。”
　　肖昑直起身盯着陈淙，然后转开，也跟着往向窗外。
　　陈淙喉结滚了下，“只是猜测。”
　　猜测变成了实证。
　　他们听到了隔壁开门的声音，肖昑走过去盯着猫眼看。
　　陈淙坐在沙发上看肖昑。
　　看着他的表情从淡然变得冷漠，眉头紧皱，然后他转过身不看了，就站在那里低头盯着地板一动不动。
　　陈淙知道结果了。
　　肖昑走过来坐下，他有些失神，“我看见那人亲她了，为什么呢？我真的……不相信她是这样的人。”
　　陈淙没接话，他安静地做一个倾听者。
　　他听着肖昑说，从他们相识到现在，说他们决定好了什么时候回家见家人，说他们的很多事情。
　　肖昑说得有些乱，没有规律性，想到什么说什么。
　　陈淙就这么看着他，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
　　他看着平日里总是笑起眯着一双桃花眼，总是温柔有礼，偶尔可爱或霸气的青年，现在一双眼黯淡，眼圈微红，眉头皱起。
　　他想，肖昑是真的喜欢余秋秋。
　　陈淙去了趟卫生间，把一条湿毛巾甩在肖昑脸上。
　　肖昑愣了下，然后闭起眼睛。
　　他慢慢清醒过来，除了眼角还带点薄红，人是比较镇定的了。
　　陈淙开口，“余秋秋在隔壁等你回去，你怎么想，是过去还是在这里待着都可以。”
　　“我过去”，他说。
　　开门的时候肖昑转过身来看他，“谢谢。”
　　然后是关门声。
　　陈淙窝在沙发上，目光盯着空气的某个点，叹了口气。

　　之后几天，陈淙再也没见着肖昑，倒是看到了总是出神的余秋秋。
　　女孩的精神不是很好，有些丧，一次进电梯的时候差点被崴到脚。
　　陈淙在电梯里，赶紧扶住她，“没事吧。”
　　就一句话，余秋秋便哭了，她是无声地流泪，她抓住陈淙的衣服颤声道，“我的错我的错，我不想你走，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电梯里有其他人，好奇或诧异地看着余秋秋和陈淙。
　　陈淙边拍着她的背安抚边带着她出电梯，然后把余秋秋带回她自己房间。
　　余秋秋一直哭一直哭，陈淙有些烦，但也没辙。
　　他试着和余秋秋交流，可是她除了反复说那几句话，其他什么也不肯说。
　　陈淙给肖昑打了电话向他说明情况，然后又给公司通知说明今天的会议时间退后些。
　　等肖昑一来陈淙开门见山，“你们分手了没有。”
　　肖昑看了他一眼，吐字，“分了。”
　　陈淙回头看了眼正在流眼泪的余秋秋，又扫了肖昑一眼，然后离开了。
　　晚上回去的时候，陈淙在公寓门口的休闲椅上捡到了喝醉的青年，他身侧几个啤酒的易拉罐，陈淙数了下，挺牛，喝了七瓶。
　　肖昑靠在椅上迷迷糊糊，腮边是淡淡的粉色，唇瓣在昏黄的路灯下泛着光泽。
　　陈淙注视他好一会，叹出口气，然后把人公主抱起进了公寓电梯，还不忘先把易拉罐丢进垃圾桶。
　　陈淙给他擦了脸，又泡了杯蜂蜜水喂他喝下，然后把人丢进卧室也懒得管了。
　　他看了熟睡的肖昑一眼，薄唇微启，“妈的肖昑，你就是故意的。”
　　陈淙不乘人之危，他从来绅士，所以睡的是沙发，他有一米八七，沙发也短了些，所以他弓着背蜷缩着睡下的。
　　等早上起来的时候，陈淙发现身上多了层薄被单，他起来去看，卧室里的床单收拾得整整齐齐，好似一夜没人来过般。
　　陈淙回去又在卧室里躺下睡了一觉，等再次醒来已经快正午了，他出去发现客厅桌上放着两袋小笼包和一杯豆浆。
　　太久了，已经凉了。
　　那天以后，他们没有再见面。
　　肖昑本来就是通过余秋秋认识他的，和余秋秋分了，他们自然也没什么交集了。
　　陈淙三十七那年，被家里逼着相亲，他实在是不喜欢束缚，在咖啡馆见了相亲对象也是温文有礼地拒绝。
　　他抿一口咖啡，然后对对面的男人笑了下，“林先生，很愉快能够和你一起聊天，但是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很抱歉。”
　　林先生也笑了，话里带了些小俏皮，“陈先生只见了我这么十几分钟，难道就算是了解我了吗？要不要试一试一个星期呢，我也是真的是被家里人给说烦了。”
　　陈淙弯眉，“好啊。”
　　肖昑坐在车里路过时，看到的玻璃制咖啡馆里靠墙的两个男人微笑着对视。
　　肖昑盯着其中一个男人看了几秒，突然喊了句“停车”。
　　司机转过头问，“怎么了肖总。”
　　肖昑撑着车窗往外看，声音淡下来，“算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