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白枪手》浮云曾有意

10、第十章 球场摩擦

　　许铮鸣的睡衣穿得很不正经，扣子只扣了两个，露出一大片白皙的胸膛，肌理分明，人鱼线条若隐若现。

　　他翻开贴吧和群相册的照片一一浏览，挑了十来张最顺眼的，收藏到了一个设了密码锁的相册里面。

　　许铮鸣盯了其中一张足足有一分钟。

　　照片上的沈昕似乎刚上完体育课，掀起半截衣服擦着脖子上的汗，失去布盖遮掩的腰又白又细，却不柔软，覆着一层薄薄的肌肉，在阳光下白得晃眼。

　　许铮鸣觉得自己有毛病，大半夜看一个男人的腰看入迷了。

　　房间的暖气许是开得太足了，莫名让人有些烦躁。

　　半扇窗户被许铮鸣拉开，夜风拍在他脸上，他深深吸了口冷空气，将一堆杂乱的思绪都呼出窗外，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呢？
　　睡吧。

　　沈昕的月考成绩下来了，语文143，英语140，数学138。文综286，理综249。物理离他自己定下的目标还超了1分，81分。总分班级排名第1，年级排名第9。

　　沈昕手指不停地抠着笔盖，这成绩在他预料之中，甚至还要好一些。

　　江寒之以为沈昕因成绩下降受到了打击，她张口安慰：“没事，下次能考更好，我相信你可以做到。”

　　不料，同桌听完这番话后却刷地掏出一盒裹着五颜六色糖衣的巧克力放到她桌上，笑着感激道：“我物理终于上80分了！诺，这个是报酬，这段时间多谢你给我补习物理啦。”

　　江寒愣了愣，莞尔道谢，将巧克力放到了课桌里。

　　据她以往的调查，沈昕中考是市状元，她本以为拿到年级第9的名次，少年会懊恼沮丧。

　　出乎意料的是，她好像低估了她家崽的心态。他仅仅用一节课的时间迅速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分析完本次的失误点后便不在纠结，重新投入到了新一轮的学习当中。

　　江寒之有些佩服沈昕强大的承受能力和自我调节能力。

　　回顾学习生涯，好多人往往会因为一两次的失误而深陷自卑和迷茫的境地，有的人甚至会从此一蹶不振，再也无法自信起来。

　　同学的安慰亦或者是师长的开导，大多数人都渴望能有谁来帮帮低谷中的自己重新找到方向。

　　但沈昕不同。

　　他独自在这条路上跑着，摔倒爬起来拍拍泥土，又接着继续往前了，孤独又勇敢。
　　不亏我家的崽！江寒之感叹。

　　她摸出手机，点开了记录沈昕的专属帖子，开始日更。

　　最近罗弈参加了校篮联合赛，一有空就被教练逮去球场苦哈哈的训练了。

　　沈昕常常一个人上下学一个人吃饭，看起来有些形单影只。

　　至少许铮鸣是这么认为的。他挺想拉着学弟一起吃饭上下学，又不好意思开口。

　　某天中午，许铮鸣悄无声息地移到了沈昕所在的打饭队列，把两位好友弃之脑后

　　周柯燃瞄了眼盆里的菜，转过头道：“许狗，今天有你最爱的鱼香茄子。”

　　……
　　人呢？刚刚明明就在我后面啊。

　　“一份红椒炒肉，一份空心菜，谢谢阿姨。”

　　沈昕将校园卡贴在感应器上，滴的一声。

　　食堂阿姨被热气蒸得难受，抬头看了眼面前的学生，白白净净，挺瘦的。想来食量也不大，她拿着勺子的手假装一颤，抖掉两块肉。

　　沈昕内心抓狂：啊，我的肉！

　　眼看着阿姨手隐隐有在抖一下的趋势。这时，后面一个高个子男生站出来皱着眉，瞪着阿姨插嘴道：“行了吧，还抖？”

　　“标准分量是一勺，您这有一勺吗？”

　　“我突然想起食堂外面有学生意见信箱……”

　　胖胖的阿姨生气地看了一眼这位出言不逊的男同学，十分不爽地又往回添了半勺菜。

　　工作十年了，第一次遇到嫌弃她菜打得少要去投诉她的学生，真是岂有此理！
　　沈昕坐在许铮鸣对面，看着盘子里堆成了一座小山丘的菜感叹：“我第一次遇到这么大方地阿姨，嘿嘿。”

　　许铮鸣排队的时候就在想，是瘦了，圆脸都快给瘦尖了。要是脸上肉没了，就不能叫小奶膘了，得想个别的称呼。

　　“够吃吗？”
　　沈昕正在喝水，闻言突然呛着了，捂着嘴咳嗽：“咳咳咳，够…够了。”

　　许铮鸣看了眼咳得一脸通红的人，递过去一张纸巾：“喝个水都能呛着？”

　　沈昕摇摇头，心想我说不够怕你又要上演一出《论如何威胁食堂阿姨给你多打菜》。

　　饭过三巡，许铮鸣漫不经心的问了句：“罗弈最近去参加校训，你都一个人吃饭？”

　　沈昕含糊道：“嗯嗯…”

　　许铮鸣咳了声：“是吗…我最近也是一个人。”

　　沈昕：“？”
　　许铮鸣无语，这小孩是真傻还是装傻呢，这么明显的暗示都听不出来吗？！

　　“这么巧吗？你朋友也去参加训练了。”

　　许铮鸣臭着脸心道训个屁。
　　听不懂算了。

　　对方用一种你好可怜哦，都没人陪你吃饭的表情看了他一会儿。
　　“那，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吃饭。”

　　许铮鸣淡淡道：“哦，好。”

　　周赵二人在食堂外碰到了正在等人的许铮鸣。

　　许铮鸣手里捏着盘子，站在绿荫下，垂眸看着地上的光影。

　　周柯燃骂骂咧咧地走过来。
　　“好你个许狗，一回头人就不见了，亏爸爸还特地给你打了你最爱的菜。”他嫌弃的看了眼许铮鸣的食盘：“真是浪费粮食，你不是不吃红椒的吗？”

　　沈昕走过来的时候听见这句话一怔。

　　那个窗口的最好吃的就是这道菜，还以为学长是喜欢才来排队的呢……

　　许铮鸣凉凉的回了一句：“关你屁事。”

　　倒饭扔盘子，走上台阶后许铮鸣又转过头对沈昕勾了勾手指：“走了。”

　　沈昕点点头，跟上了那三个人。

　　他特意岔开了一点距离，走在许铮鸣旁边靠后一点的位置。

　　这个视角，正好能看见少年挺拔的肩背和白皙的耳朵。

　　沈昕突然发现许铮鸣右耳骨上有一颗小痣，怪可爱的。另外两位学长，一个叫周柯燃。一个叫赵孟辅。前者长得浓眉大眼，性格直爽开朗，笑起来很阳光帅气，除了话太多没别的毛病。后者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清俊秀气，说话声音温柔，脾气很好。

　　和许铮鸣性格完全不同的二个人，他们竟然能成为好朋友。

　　沈昕还挺羡慕的，因为除了罗弈，他好像就没有那么亲密的朋友了。

　　周柯燃在旁聒噪地说个不停，许铮鸣偶尔怼他两句，总能把他气炸毛，但男生之间打闹两下的玩笑话，没有人会放在心上。

　　“唉，这个学弟是和你一起搞那个什么校园文化建设的那个吗？”

　　突然被cue到。沈昕朝周柯燃友好一笑：“是，我叫沈昕，学长你好。”周柯燃被沈昕笑得有些恍惚，心道：我了个乖乖，许狗今年的校草地位恐怕要不保了。

　　“你好你好，学弟真是长得一表人才。”周柯燃对沈昕竖起了拇指。

　　沈昕欣然接受夸奖，严肃回道：“就很一般，还是你们比较帅。”

　　这话把三个人连同他自己都逗乐了，几个人开始哈哈哈大笑。

　　许铮鸣揽过沈昕肩膀，故意逗他：“是挺帅的，看看这小脸，我感觉我的地位受到了威胁。”顺手捏了捏沈昕脸颊上的肉，果然和想象中一样软。他垂眸看了眼小学弟，果不其然，耳朵又偷偷变红了…许铮鸣突然想笑，刚刚不是脸皮挺厚的嘛，现在怎么不经夸了？

　　周柯燃对好友的不要脸嗤之以鼻：“这可说不准，小学弟争点气，把这个不要脸的老东西从今年的排名榜上挤下来，我看他不爽很久了。”

　　沈昕被许铮鸣搂了会儿，路都不会走了，脚下磕磕绊绊的。

　　呆呆问道：“什么排名？”

　　赵孟辅笑着回道：“B市高校校草排名榜。”

　　他们二人是和许铮鸣从小就认识了，也是对彼此最了解的人。他非常清楚的记得，许铮鸣很讨厌和别人有过多的亲密接触。在稍小一点的时候，他和柯儿还为此挨过揍，十年相处下来，许铮鸣才勉强能接受他们勾肩搭背的行为，但依然不耐。

　　柯儿前天才挨过揍，第二天又能和许狗玩到一起的脑子肯定不记得这件事了。但是他一直记得，也尽量不会去犯忌讳。十多年来，他第一次看到许铮鸣对一个才认识不久的人“勾肩搭背”。

　　这简直是……

　　母猪上树，铁树开花般的奇迹。

　　当事人根本没有发现怀中的人俨然已经成为了一种特殊的存在。
　　一个篮球突然从球场快速飞过来，眼看着就要砸到怀中人的脸上。许铮鸣脸色一变，捞着人飞快的一转身，用后背护住了沈昕。

　　砸球的人力道不小，冲击力大到许铮鸣也忍不住闷哼了一声。一阵火辣辣的疼痛爬上肩头，他忍痛放开了沈昕。

　　周柯燃和赵孟辅被突然而来的意外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连忙上前抓着许铮鸣问：“许铮鸣，砸哪儿了？”

　　沈昕回望向操场中央，看清那人后眼眸一缩，是他。

　　操场上那个体格健壮的男生抱着胳膊，脸上满是幸灾乐祸，他张嘴喊了句：“哎，不好意思啊同学，我不是故意的。”

　　许铮鸣冷冷的回视。

　　这不是这学期刚转学过来的“校霸”汤磊吗？听说他在之前的学校出过事，家里人才想办法把他塞进九中的。

　　想在九中立威，来你爷爷这撒泼来了？周柯燃火立马就上来了：“操，是汤磊那个臭傻逼。”

　　他恨不得立马上去跟人干一架，拉着萌萌跑向汤磊。

　　沈昕愧疚地看向许铮鸣，小声地说：“我带你去医务室看看吧。”

　　许铮鸣突然打断道：“你认识那个人？”

　　沈昕：“认识。”

　　许铮鸣：“有仇？”他实在想不出来，沈昕这性格能招惹得了谁。

　　沈昕像是有些不知道怎么回，顿了会儿，道：“算…算是吧。”

　　许铮鸣又问：“他经常这样欺负你吗？”

　　沈昕：“没，很久没见过他了。没想到他转学到九中了。估计是今天看我没和罗弈一起，所以就……”

　　许铮鸣不带感情地一笑：“知道了，别怕。”

　　沈昕想先劝许铮鸣去医务室看伤，手腕却那人被握住，一路拉着往操场走。

　　周柯燃怒气冲冲的把篮球往汤磊面前一砸，要是不躲快点，汤磊鼻子下一秒就得流血。

　　“没长眼睛是吗？你他妈是故意的吧，隔着八丈远，都能不小心砸到我们这边？”周柯燃指着汤磊问。

　　汤磊本来是想砸沈昕，没想到许铮鸣多事，帮他挡了一下，这下可麻烦了，他本意可不是惹这几个人。

　　汤磊讪笑着赔罪：“哥们儿，真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想砸许铮鸣来着。”说着眼睛往后一瞟，言下之意就是想砸沈昕。

　　“哦？那你是想砸谁？”

　　汤磊被许铮鸣漆黑的眸子一盯，觉得有些后背发毛，有关这位的传说，他听了不少。“许哥。这是我和姓沈的之间的私人恩怨。没想到今天误伤到你了，真的不好意思啊，我一会陪你去医院看看。”汤磊态度良好的向许铮鸣道歉。

　　许铮鸣道勾勾嘴角：“我要是今天非要管这件事，又怎样呢？”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汤磊，直到那人的笑容逐渐僵硬，脸色冷下来。

　　沈昕走上前打破僵持，皱着眉道：“汤磊，这事儿我们私下了了吧。”

　　“至于别人，就不要牵扯进来了。”

　　“还有，你得向许铮鸣道歉。”

　　汤磊阴狠地瞪了沈昕两眼，这个小白脸今天仗着有人撑腰，居然敢这么跟他说话，看呆会怎么收拾他。

　　他犹豫了会儿，最后走上前不情不愿地朝许铮鸣轻轻点了下头，道：“对不起。”

　　可面前的人紧抿着唇，一言不发，看也没看他，瞧上去更不满意了。

　　周柯燃感觉以许铮鸣为圆心，一米为半径，周围这片的空气都降了好几度。许狗要生气了，好可怕。

　　沈昕见许铮鸣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担心他的伤。

　　他伸出手，想拉着许铮鸣去医务室看看。没想到那人甩开他的手，一言不发的走了。

　　沈昕：“？”这是怎么了。

　　赵孟辅倒是看出来许铮鸣为什么生气，但小学弟貌似没发现，这就有意思了。他拍了拍沈昕的肩，轻生安慰：“没事，他就这德性，一会儿我们陪他去看看，你别担心了，快回教室吧。”
　　说完就去追许铮鸣了。

　　赵孟辅看着许铮鸣一开始走得很慢，像是在等谁，最后发现没人追又走得飞快。虽然这么比喻不恰当，但他回想了一下刚才的场景。越发觉得许狗和小学弟，像极了小情侣吵架：和对方冷战，最后发现对方压根不知道你在气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一次见许铮鸣吃瘪，太搞笑了。

　　周柯燃看赵孟辅笑个不停，好奇道：“你在笑什么？”

　　对方却莫名其妙的回了句：“哎，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

　　周柯燃嘟囔两句：“什么冬天春天，你写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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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许铮鸣：生气。
沈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