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衣无缝亲情向同人—画心为牢》路溪桥

4、早餐

　　“大哥哥，妞妞饿了，小资哥哥怎么还没有下来？”妞妞梳着整齐的麻花辫，抱着个空碗问。

　　贵翼夹一个小笼包放到妞妞的空碗里：“妞妞先吃，小资哥哥太累了，可能还没起啊！”

　　妞妞看着碗里晶莹剔透的小笼包，隔着包子皮都能看到里面丰富的馅料和浓稠的汤汁，在白瓷碗的衬托下，显得小笼子更好吃了！

　　妞妞感觉更饿了！

　　但是妈妈说过，一家人就要一起吃饭，小资哥哥和妞妞是一家人，所以妞妞要等小资哥哥一起吃饭。

　　妞妞知道爸爸回不来了，妈妈在哭，后来，妈妈被坏蛋抓走，小资哥哥带走自己，却带不走妈妈。

　　妞妞知道她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了，她只有小资哥哥。

　　现在又有了大哥哥和林大哥。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战争更使得孩子不得不长大，五岁的孩子比大人想象中的还要成熟与敏锐。

　　贵闻珽看着桌子上的早点，有小笼包、炸油条、煎鸡蛋，还有水果、小米粥。他问：“小资喜欢吃这些吗？”

　　陌生的父亲关心自己从未养育过的孩子只能从饮食开始，然而，他并不了解。

　　“小资不挑食，还挺好养的，”贵翼顺便夹了个小笼包放到父亲碗中，“父亲，您要是饿了，您先吃点垫垫。”

　　客厅里响起女孩清脆稚嫩的声音：“小资哥哥不喜欢吃大蒜！他喜欢吃梅干菜！”

　　妞妞打起了小报告。

　　贵闻珽正准备拉着妞妞仔细问问小资还有没有其他饮食习惯。

　　“妞妞小坏蛋，又在打我的小报告啦？！”

　　资历平已经起床来吃饭了。

　　贵闻珽看着自己的小儿子，那个精彩的奇女子给自己留下的孩子，一如他的母亲，是个精致的人。

　　资历平穿着深蓝镶银色细纹格子的西裤和马甲，勒出细细的腰身，白色衬衫解开一颗扣子，微微露出些许突起的锁骨，清隽的面容，一双澈亮的眼睛，却有着一丝化不开的忧伤。他既有着少年般的灵动，又有着青年的沉稳，这形成了他独有的魅力，哪怕在人群中，也是令人瞩目的。

　　只是好像太瘦了些。

　　贵闻珽想叶莲生和资家真的把小资养得很好，哪怕小资生在贵家，自己也不一定能把他教育得这么好，他们给予的不仅是良好的物质条件。

　　“林大哥，昨晚才夸过你，你今天也不给做点不一样的早饭，”资历平捏了捏妞妞的脸，面上掩饰不住对早饭的嫌弃。

　　妞妞看到小资哥哥很高兴地对着她的小资哥哥露出甜甜的笑，然后赶紧把脸埋进碗里，开始啃那个垂涎已久的小笼包。

　　她想：“小笼包真好吃，小资哥哥真挑食！”

　　林景轩一面给贵闻珽、贵翼盛粥，一面笑说：“得嘞，为了小资少爷的表扬，那以后就请小资少爷点餐了哈，满汉全席都给你做！”

　　贵翼打趣林景轩：“你给我做了几年都是这些，怎么没见你给我改善改善啊？”

　　林景轩知道贵翼是想活泛一下用餐氛围，便接道：“关键是军门您也吃不出来差距啊？这不浪费吗？”

　　“林大哥说军门是个大老粗！”资历平找到同壕战友，立马乐不可支，还戳了戳旁边的妞妞，喊上妞妞一起嘲笑贵翼。

　　“大老粗！”妞妞和资历平头攒着头一起嘲笑贵军门。

　　贵翼看着笑成一团的兄妹两，只得对着贵闻珽指指资历平，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

　　贵闻珽看着小资毫无芥蒂地打趣贵翼，只感觉心中欣慰：世家规矩多，贵翼从小就一本正经一板一眼，后面从军入仕，更加谨言慎行。小婉虽年幼活泼，毕竟大家闺秀，也只是偶尔跟家里人撒撒娇。家里吃了几十年的饭，饭桌上从没有这样的欢声笑语。

　　贵闻珽很想融入到小资的生活，参与他的谈话。

　　于是，贵翼就被揭短了。

　　“小资说得对，你委屈个啥，从小就老气横秋的，3岁就像现在这样!”

　　贵翼心想：那还不是您老人家教育的？

　　资历平倒像很感兴趣一样，头都伸到妞妞碗边了，一个劲问：“真的吗？3岁就这样？”

　　说罢，还耷拉下嘴角，瞪着双眼，模仿了下贵翼不怒自威的表情。

　　妞妞向来是非常积极给小资哥哥捧场的粉丝，捂着嘴笑得都快打嗝了。

　　贵闻珽看到耍宝抖机灵的小资，也不在乎大儿子身为军门的脸面了，立即开始挑一些贵翼小时候古板有趣的事说与小资听。

　　这样事并不多，贵闻珽虽然身为贵翼的父亲，也并没有参与太多儿子的成长。

　　贵翼即便在旁想要中途叫停，也打断不了父亲浓郁的兴趣。

　　他想，如果小资想继续听，父亲肯定能讲个一年半载。

　　难怪别人说，隔代亲！

　　咦？不对！我和小资同辈的！

　　就像小孩子对父母小时候的故事很感兴趣一样，那些自己没参与过的生活充满着神秘感。

　　资历平听着贵闻珽说的几个贵翼小时候的故事，想着小小的贵翼板着个脸，一本正经地读书、学习、吃饭，也觉得很有趣。

　　资历平到资家的时候，大哥二哥已经长大了，他并没有跟同龄人接触的经验。

　　贵闻珽已经说到贵翼上中学时候每次回家读书写字的情形。

　　资历平一边喝着粥，一边嘟囔着：“原来大哥小时候都差不多啊！”

　　贵翼知道资历平是想到他资家大哥，担心他想太多，随即打断道：“小资，你今天打算做什么？”

　　“我啊？我准备去买点画画的材料，”资历平看到贵闻珽准备开口，顺手摸摸妞妞头，“再给咱们家妞妞买几身好看的裙子，好不啦？”

　　妞妞当然说好，小资哥哥给她买的衣服比妈妈买的还多，还漂亮，穿起来就像大明星露西小姐的一样。

　　“买跟露西姐姐一样的！”妞妞开始得寸进尺了，对于这么可爱的孩子谁忍心拒绝她？

　　“好——让咱们家妞妞穿得像大明星露西小姐一样！”资历平刮了刮妞妞的鼻子。

　　听到露西的名字，贵翼神色复杂，想小资身世坎坷，屡遭不幸，露西作为明星能配合小资演戏骗取印章，小资和她肯定感情笃深，可是露西却......

　　一提到露西，妞妞就想起露西来了：“小资哥哥，露西姐姐去哪里了？妞妞想露西姐姐了。”

　　露西小姐是大明星，穿着最时髦最漂亮的裙子，会给妞妞带好吃的蛋糕，会买漂亮衣服给妞妞，还会给妞妞梳好看的辫子！

　　“露西姐姐啊，帮小资哥哥打大坏蛋，小资哥哥让她出国去啦！”

　　早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餐厅，洒在资历平柔顺的头发上，长而翘的睫毛上。深棕色的眼眸里不仅有着阳光的温暖，还有着思念情人的温柔。

　　自己遭遇再多磨难，资历平只要想到那位远在他方可以安稳躲避战乱的红颜知己，他也能发出内心的愉悦。

　　“那露西姐姐什么时候回来？”妞妞感觉很长时间没有见到露西了。

　　“等到国家安定，妞妞长大，就回来了!”想到曾经的恋人，资历平还是那个游戏人间潇洒不羁的小资少爷。

　　贵翼看着小资幸福的神色，心中只替他感到惋惜，自己的小弟啊，那位美丽大胆，表面风情实则刚烈的女子并没有走出这个国家，她的脚步永远停留在上海的某个角落，化成了这个城市、这个国家的一部分。

　　资历平不知贵翼所想，他也不知这位女子曾为这个国家拼过命。

　　他更加不知这位美丽女子在那个街角，在炸弹爆炸之前和他说了一句“再见”。

　　那街角的电线上还残留着一片衣裙的碎片，这位女子深爱的男孩曾经从这片衣裙下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