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lbarry］寻找神速力》银河速逃星

3、第 3 章

　　在失去平衡之后，他的躯体坠落，把生还的希望寄托在一根小小的身子上。失重和重力会让血液上涌或者供给不足，而这样的恐慌造就了异样的快感。

　　他们是来找麻烦的——但是现在显然找到的是刺激——巴里想起来在之前哈尔曾提到过，在他第一次坐飞机的时候有过一个梦想，那就是去当飞行员，这个梦想随着他的父亲失去生命而被搁浅。

　　惊呼声四起，安全绳像是一下子失去了下坠的动力一样，只有身处于危险与安全之间游乐的同伴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工作人员脸色灰白，绳子就像被什么东西割断了一样。

　　起飞的鸽子拍动自己的翅膀，动作无比缓慢。周围的一切都像是陷入了一大团果冻凝胶之中，巴里·艾伦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之前兼职的时候清理宠物笼子清理到头晕了，还是因为冲击来得太突然而大脑发昏，因为他听见了一种奇怪的嗡嗡声。

　　那是一种有规律的极快的震动声，他自己也陷入了这样的空气泥潭之中。他感到空气中的电流涌动，汗毛都被吸附了起来。

　　一个幻象一般的影子倏然闪现在他的眼前。

　　巴里·艾伦，一个宠物店普通的临时工，在读学生，一生中没经历过除了被爸妈凶以外更大的波折——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所看见的——那张连隐藏在面具之下，有一双更加世故却和自己分外相像的眼睛，如果不是时机不对，他真的很想问问这人难道是什么自己的某个远方血亲吗？

　　不速之客停住了，他在一个更稀薄的世界里。他停得很近，用一种说不出来的意味的目光打量着自己，他甚至想要伸出手来触碰这张年轻的脸庞，不速之客的手指尖带起了跳跃的寂静电流，啪的一声击中了巴里·艾伦的脸颊。在他感觉到痛之前，手的主人先震悚着收回了手。

　　那种阻滞的感觉顷刻消失，鸽子落在地上梳理自己的羽毛，它的喙鲜红的色彩刺痛了他在色调沉暗世界中找不到亮点的眼睛。他的朋友，那位本陷入危急的哈尔·乔丹眼疾手快一把拉住踉跄一下快要摔到的他自己。

　　“我说过，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我在乎吗？——我不在乎。”在回城区的颠簸路上，哈尔满不在乎地耸耸肩，仿佛为了证明自己的话，他用胳膊肘碰了碰有些昏昏欲睡的巴里，回忆起他之前遭遇的那些奇怪的事情了。

　　“所以，你是有一个守护天使？”

　　“哈——有趣的比喻，但是我更喜欢把他叫做我的‘闪电’。”

　　巴里·艾伦兴致缺缺，哈尔根本就没看出来在他的还算平静的表情下隐藏着的另一种汹涌的情绪（或者他看出来了，不在乎，不想面对），他兴致勃勃地说起自己之前遭遇“闪电”的事情——第一次和父亲一起出行的空难，单亲的家庭遭遇的是是非非，不良经历一般的见义勇为，临近发生的车祸……当然也包括这次蹦极的事故——仿佛这些经历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东西一样，大难不死，的确听起来酷炫、疯狂、充满嘲弄一样地奇迹。

　　他越听却越不是滋味，巴里打断了哈尔，让他正视自己，他的嗓子哑了一会儿才勉强地再一次发出声音：“你难道就不会害怕吗？”

　　“这世界上值得害怕的事情多了，我不能总是害怕，我决定把战胜恐惧作为我的人生信条，你觉得怎么样？”哈尔竹筒倒豆子一般地说，稍稍提高了自己的声音。这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他们把自己的目光投向了划破令人昏昏欲睡噪音的的声音源，两个人都连连抱歉，重新压低了声音。

　　他们回到之前的问题上，巴里有些犹豫地止住了哈尔接着往下说的话头：“如果可以的话——我认为你还是要注意安全比较好，要记得保护自己。”

　　“——好极了，你要让我们的行程变得无趣了。”哈尔·乔丹夸张地笑了起来，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

　　“不不，我只是觉得，这些不幸的遭遇发生在任何人的身上，他都不可能笑得出来。”

　　“那你想要我怎么样，”海滨城的游客轻松地说，“每天吊着一副蓝色苦瓜脸吗？”他说着做了个不走心的鬼脸：“所以，你对我们即将要变得无聊的中城之旅还有什么建议吗？”

　　巴里望着车窗外逐渐变得昏暗的景色，神游般地提议道：“我记得附近有个实验室要剪彩，会有一片区域专门用来给民众科普参观，我听艾瑞斯——就是之前来接你的那个女孩——说了，邀请我们几个关系好的一起去，我想多你一个也不会多。”

　　哈尔笑了起来：“听上去真是无聊的行程安排啊。”话虽如此，他还是暗示般地眨了眨眼睛，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一点反感。

　　暗淡的光线下，棕色的眼睛变成了黑色的博物馆。

　　但参观那个叫什么“星际实验室”的实验室活动并不顺利。

　　早上还晴空万里，下午就下了大暴雨。大暴雨也不能阻止人们的热情，出租车难打的要命。好不容易打到一辆出租，快到的时候四个轮子不知怎么全崩了（很奇葩吧——他们应该立刻去买□□，说不定能中大奖）。

　　想着距离星际实验室也不远，两人都不怎么想要空手——空脑而归，干脆就走过去算了。

　　越往前走，人就越多。人群像乌云一样地聚在一起，他们呼出的热气酝成了雾，他们喋喋不休的声音交杂在一起成了雷鸣，天色愈发地暗了，大雨的城市笼罩在琳琅散漫的光污染中，灯光就是地上的闪电。

　　在这样人流密集的环境下，打伞已经几乎成为了面子工程，保持不被人的潮流冲散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了。

　　“看来我们别想有个好位置。”巴里眺望着人的头顶，有些人比他高，有些人比他矮。各种颜色的脑袋组成了一片暗沉的海洋。在这样的位置能看到什么风景、奇观、有意思的东西呢？他有些失望地看了哈尔一言，轻微地耸耸肩，坐了一个无可奈何的摊手动作。

　　后者却并没有被这庸碌的拥挤景象吓到，安慰一般地说：“比起看什么，我觉得和谁一块儿出去晃才更重要——你知道，现在我想知道的是，你的朋友们去哪儿了？”

　　正说着，就听见有一个明显与周围沉闷环境不同的女声亲切地呼唤巴里·艾伦的名字。两人回过头去，艾瑞斯站在人群中，向他们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