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lbarry］寻找神速力》银河速逃星

15、第 15 章

　　他们甚至连这个平静的晚上都没能过完，原本开着的电视里播放的应该是一些没用的背景音乐。一场灾难突如其来，是居民楼失火结果引发了天然气管道的连环爆炸，好几个街区都陷入火山喷发一样的热熔浆之中，消防车还在赶来的路上，可爆发引发的地震又导致地面的塌陷，天坑几乎占领了每一条能进去的路——换句话说，这些人被困住了。

　　两条疾驰的闪电。

　　“他本来应该在那里。”这个世界的巴里说，“他只是路过，来这边参加一个飞伞交流大会，想给自己淘点好装备，但遇见了这样的事。”

　　他会去试着救别人，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拯救别人，哪怕他自己也是需要拯救的那一个。大概兴趣在某项有时需要铤而走险的运动上，他的动作要比其他人稍微灵活那么一点儿，所以他就铤而走险飞奔在这像废墟与火焰之中。他被灼伤了，但就像没有感觉到一样。他听见一个孩子的哭泣，于是他停下来，抬起头，看见窗口有一个小小的身影在向他挥手。

　　于是他冲了进去，用衣服的下摆捂住口鼻。外套是易燃的，所以早就被脱了。火舌从他的皮肤上掠过，却只舔舐出一个一排水泡。他踢开门，那个孩子蜷缩在角落，蜷缩在床底，坚决不肯出来。

　　于是他趴在地上，劝慰那个孩子。

　　这耽误了太长的时间，火烧的更旺了，手机响了，是巴里，“闪电”正在赶来的路上，他告诉那位飞奔者自己的位置。抱着那个孩子就往楼下跑。高温早就蒸干了他浇在身上的瓶装水，他把那个孩子抱在怀里，用手护着孩子的脑袋，孩子在哭泣。

　　前面有个消防栓，他们将要穿过燃烧的楼体，如果能披上一床湿被子，就能给他和那个孩子带来极大的庇护。他打开消防栓，里面却没有水——干燥的一滴都没有。而热浪又一次朝着他涌了过来。

　　他安慰那个孩子不要害怕，实际上连他自己都忐忑不安。他能做的都是把所有因为炽热和烈火而产生的的不安感都压下去，他已经能听到电流涌动的声音了。

　　“人太多了，我没来得及。”这个世界的巴里站定，巴里发现他们已经来到了事故的发生地边缘，在天坑之外是惊慌的群众、束手无策的消防车和铤而走险进去的消防员。早早赶来的记者和周围热心的人把这里围的水泄不通。有些人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有些人伸长了脖子想要一探究竟，有些人把眼睛在拥挤的人群中来回转动，仿佛是为了寻找某个自己熟悉的面孔。

　　这个世界让他梦见了注定的死亡，所以他可以有机会去规避灾难。也许只要更快一点儿，就能救出所有能救下的人，也许——也许需要的是另一个自己。这里的巴里艾伦从来没有遇见过另一个从既定命运中飞奔回来的巴里艾伦，从未接受过任何训练，从未接到过任何暗示，引导他的只有无数个预知原本素不相识的某个人的死亡的梦境——无数次的，无尽般的。

　　两人分头行动，在极快的的速度下，原本坠落的物体现在剩下的也只有不值一提的静止。他们可以踩着短暂的静止上去就像是踩着楼梯。哭泣的人群和惊慌的人群成为定格在瞬间的泥偶，就像是一只将要坠落的鸟或者像蜗牛一般震动着翅膀的密封和一朵永远不会凋谢的花，就像是空难那天，在空气中如同毛细血管一样蔓延的电光。只不过这里的所有人都不是那个会在急速的世界中走入既定的命运的孩子。

　　人群大概早就知道有个闪电回来，这座城市偶尔会出现的一团幻影，闪电到来的地方有人死去也有人因此得救，就像是雷雨给大地带来丰富的氮肥。他们欢庆这被避免过去的灾难，拥抱着彼此，把自己的眼泪在劫后余生中流干。

　　他们没耽误太久，但就算是有另一个闪电帮忙，这个世界的哈尔准备的蛋酒也早就凉了。

　　这个世界的巴里艾伦和这个世界的哈尔坐在同一张沙发上，依偎着彼此。巴里坐在对面的单人沙发上，觉得有点儿尴尬。

　　他清了清嗓子：“我很高兴我能给你提供帮助。”

　　这个世界的哈尔接话道：“如果不是你强烈地想要过一个不一样的圣诞，我恐怕会在那片区域。”

　　“是吗？”

　　“你知道的，滑翔伞交流大会，我本来想去参加的。”哈尔抬起一边手做了个无奈的动作，“给自己淘点儿趁手的装备，或者是搞点环游世界的运动什么的——但是，嘿，为什么我不把时间用过给我的亲亲男朋友一个惊喜上面呢。”

　　这个世界的巴里很自然地把一个庆幸的笑容展露在脸上。

　　接下来的几天，他试着寻找了每一个自己能用双腿到达的角落，但另一个艾伦——不是这个世界的巴里，也不是那个老艾伦——就是没有了踪迹。

　　他甚至都怀疑，是不是之前的什么时候，那个陌生的自己跟着宇宙飞船到轨道上去了。

　　但考虑到，一个像他这样的人每天需要消耗多少热量，巴里又觉得那不太可能。

　　他占据了这个“他”和作为“他”男朋友的哈尔共同拥有小屋的沙发，在上面度过了还不错的几个晚上。冰箱显而易见地空了，这个世界的主人翁需要花更多的时间在采买上了。

　　这个世界的巴里说：“说不定他已经离开了。”

　　“我会做出这样的事吗？”

　　“你自己说过，每个同样的个体在不同时间线上会有轻微的差别。”那个稍稍比他年长，经验更丰富的巴里说，“我听哈尔说了，你在之前觉得自己无法承受——其实，没有人要你和我承担某种责任。”

　　“那你的意思是，我可以放弃？”

　　这个世界的巴里说：“如果是这样，未来的我们就不会一遍一遍地往回跑了。”

　　他拍了拍另一条时间线上的巴里的肩膀，作为宽慰：“如果放弃能让你晚上睡得好，如果是这样。”

　　“另外，我已经很久没有做过预知的梦了。”这个世界的巴里说，“我想，这意味着我改变了既定的命运。”

　　“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会有那样的一个我。”另一个世界的巴里有些不快地抓着头发，“我跟你说过吗，我看过一张纸条，上面是这么写的——‘巴里·艾伦，不要相信巴里·艾伦’，也许我知道为什么，我不敢相信未来的某个时候的我会变成那种样子。”

　　“每条时间线上的我们都有轻微的不同。”这个世界的巴里说，“说不定会有那个特例，也说不定那个特例早就离开了。”

　　时间线是循环往复的？还是不同的选择上有不同的分支。如果是前者，这个世界的巴里是最后一个自己，因为看上去，他已经成功地改变了哈尔既定的命运，这就说明自己注定会失败，然后回去，在下一次或者几次之后，某个未来的过去的自己找到了最好的办法，让他做梦，然后避免每一场灾难，改变了命运。在之前的所有他和哈尔，实际上都是试验品和牺牲品。

　　他花了更多的时间来寻找那个过去的残影，也许这个世界的巴里说得对，说不定另一个自己早就离开了。

　　他想离开，却被困住。

　　仿佛有人故意这么做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