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lbarry］寻找神速力》银河速逃星

13、第 13 章

　　车流的高峰期，两道疾驰的闪电正在奔跑。人类的肉眼甚至根本就捕捉不到他们跑过时的身影，只能后知后觉地让视网膜上应找一片疾驰的光影。巴里在奔跑，但另一个艾伦似乎对他的速度一清二楚，他总是在他只要稍微再跑快几步就能伸手抓到的地方，然而，无论他再打算怎么跑快几步，都抓不住那个影子。

　　太像了，那仿佛就是另一个自己，他在水中镜中看见的自己的样子。比起老艾伦，另一个艾伦更加的年轻，几乎没有比他年长多少，他在奔跑，他们都在奔跑，他们的奔跑不是猎物和猎物的追逐，而是仅仅为了寻找一个答案，

　　为什么你在这里，为什么我在这里，难道所有的我们都会回到同一个时间线吗？

　　巴里不知道，老艾伦从来没有告诉过他，哈尔从小到大的守护天使——某种意义上那是他自己，另一个自己——也从来没有告诉过他。

　　身旁的景色在飞速地后退，快到几乎连光都要赶不过来。仿佛坠入黑洞前的那一秒，所有的色彩都被拉长扭曲，耳畔充斥着巨大的寂静喧嚣，他需要呼吸——也许他根本就不需要，也许每一个巴里在被选中、诅咒、随便什么总之拥有了与众不同的能力之后都变得异于常人了。而哈尔总是在这个时候出现，他的出现——无论是什么关系，朋友也好路人也好，过客也好——总是会不经意地成为风暴的中心，但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和他有关系。

　　另一个艾伦仍旧在奔跑，他在奔跑，两侧所有的光影都被拉长，最后成了极致的白或者极致的黑。实际上，巴里也不确定他现在是不是仍旧还在地球上奔跑，那巨大的喧嚣突然之间归于沉寂。仿佛突然之间他突破了什么屏障，而另一个自己的影子仿佛在突然间消失了。于是他猛然停了下来，发觉自己在某个飞机的走廊中。

　　周围的一切都停止了，空姐跌倒，乘客的身子前倾，行李架打开，掉下来的东西跌在半空。四溅的汤汁仿佛突然间被冻结了般一动不动，他听见一个孩子的啜泣，望走廊的尽头。看见年幼的孩子站在走廊中间，泪水不断地从那张稚嫩的脸上留下来，但脱离他的脸庞的时候，泪水仿佛也被冻结在了空中一样。

　　紧接着，他看见蔓延的电光。

　　电光像毛细血管里的鲜血一样蔓延，闪耀的颜色，一点点伸展再仿若死去的空气之中。他看见了，另一个自己，另一个自己正背对着他。男孩在啜泣，他们正在坠毁，他们正在失重——他们被重力捕捉了。

　　巴里听见嗡嗡声，一种低沉的，有规律的且频繁的嗡嗡声。男孩似乎看不见他，男孩只注意到另一个他。他回过头去，小声地问：“爸爸？”没有人回答他。

　　哈尔往前走，却被另一个他推开。他看着那个熟悉且陌生的背影，听见另一个自己用像他却又不是他的声音说：“哈尔。”

　　哈尔说：“我爸呢？”

　　另一个自己摸了摸年幼的男孩的脸颊，孩子像突然困顿了一般立刻就睡了过去，巴里有些紧张，却见另一个自己回过头来。那双他照镜子的时候会看见的眼睛正看着他，他在自己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

　　“没有人能改变过去。”另一个他说，“改变过去只会带来更糟糕的未来。”

　　“如果不能救他的爸爸，那至少让他带走一点东西。”

　　于是孩子被放在海滩上，他醒来的时候，身上盖着一件父亲的衣服。

　　没有丝毫的停顿，另一个自己继续向前狂奔。巴里跟着他，不知道他要去哪里，他突然停下来，巴里终于能一把抓住他了。

　　“你是谁？”

　　“过去没有办法改变，未来也是——”他听上去像一个复读机。

　　“你在说什么，什么未来不能改变？”

　　另一个自己没有回答，只是说：“我们的未来是某个人的过去。”

　　“我们是谁的过去？”

　　“巴里艾伦，不要相信巴里艾伦——”

　　他仿佛自己的肚子被重重地大了一圈，巴里退后几步，几乎要失去平衡了。他感到天旋地转，像是失重了一般地跌倒，却摔在了一张躺椅上面。世界重新回到了他的眼中，巴里环视四周，发现是之前他和老艾伦去过的那个山中木屋，原来自己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艾伦，你在吗？”他敲了敲门，屋子里无人应答，但巴里很快就察觉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气息。原本的屋子里不通电，可现在门口竟然挂着一串彩灯和一些圣诞装饰，门口堆着一些木材，土地似乎也被整理过了，种上了花和一些常青植物，空气中弥漫着姜饼人的味道和热巧克力的芳香。

　　周遭的变化很大，却又不能说特别大。他干脆推开了门，没看见老艾伦的身影，过了一会儿，倒有个穿着丑丑圣诞毛衣的家伙从厨房里窜了出来，手上还端着一个烤盘。

　　“哈尔，你在这儿干什么？”

　　端着烤盘的男人露出一个尴尬的微笑：“呃，看来我还是被发现了，还想给你一个惊喜来着，你收到我的消息了？”

　　“什么消息？”巴里一脸茫然，“你上一次见到我是什么时候？”

　　“看来宝贝熊被吓到啦，”那个哈尔（他现在其实不是很确定这个哈尔是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哈尔）把烤盘里的小饼干放在盘子里——不得不说做的其实还不错，朝着他眨了眨眼睛，有那么一点、呃俏皮，“一周前啊，虽然之前说过可能工作会很忙，但我想把圣诞节的时间分给我男朋友一点应该不是问题吧？”

　　巴里楞了一下：“男朋友？”

　　“要不然呢，虽然我们有一周没见面也没联系，但我们不至于赌气吧。”哈尔招呼着，朝着他做了个手势，“快尝尝，我刚学的，应该还不错。”

　　心不在焉地把饼干塞进嘴里，糖太多了，还有点点焦糊，但算不上难吃。

　　“我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啊？”他突然说。

　　“认识？那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我们一群滑翔伞爱好者在这边的山谷玩，结果却遇见了暴雨，大家急着抢救装备被困住了，又在山里迷了路。一来二去就遇见了你，那个时候你和你们地质队的一群人在一块儿。”

　　“那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吗？”

　　“当然，”陌生的哈尔陷入回忆，“那个时候大家都挺糟心的，又不能丢下装备，又不能在山里干等着。”

　　一群玩滑翔伞的年轻人，一群地质队的科考人员，互相拉扯着度过了一个暴雨天。那么大的雨，他们躲在山洞里，刚才还站着的山洼立刻就被洪水淹没了。闪电一个接一个地从天上劈下来，仿佛要把整个大地都撕得粉碎一般。巨大的雷鸣声中，两队根本就不相识的年轻人躲在一起，祈祷者灾难不要降临到他们头上。

　　他们被困住了，依靠着仅有的一点儿口粮坚持了好几天。巴里那个时候又恰好生了病，哈尔把剩的不多的食物分给他一点，一来二去两人就熟识了。认清自己的心意是需要一点时间，但之后开始交往似乎是顺理成章的。

　　但，这个世界属于另一个巴里·艾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