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4、第 54 章 ...
- 作者有话要说： 渣渣曦。
GS：葡萄糖溶液。
NS：氯化钠溶液。
-
张曦的行李寥寥，收拾起来很快。杨易深吃完早饭就出去了，散伙饭之后的两天，杨易深表示需要提前适应下没有护士的日子，不让他跟着。张曦把所有的病历、化验单收在一起，慢慢整理。
“去乙酰毛花苷，0.4mg 250ml5%GS，静滴。”
“5%碳酸氢钠，缓慢静滴…这是酸中毒...”
“氯霉素0.5g，100ml0.9%NS…抗感染…”
“全身麻醉下行腹腔探查术…2000ml生理盐水灌洗…术后第三天拔除引流管…”
“破伤风疫苗一剂…”
按时间排下来，这一个月杨易深愣是没闲着。从张曦的角度来看，钱给得多，他也确实很充实。
张曦打开记录着用药的本子，把严大夫的要求和他想到的注意事项一一写下来。什么药需要停了，什么药继续吃，怎么吃，什么时候去医院复查…他把后面三个月的事情能想到的都想到了。
只要不乱来，那时候无论如何都是好人一个了。
“...所以这次是按照工程和材料共同招标的形式来进行投标文件撰写，具体包括如下内容…”杨易深聚精会神地听着，忽然想起了什么。他点点头，说了句“不好意思”，陈述者停了下来。
Katherine心领神会，凑过来低声道：“放心。车安排好了，”她看了下手表，“下午六点飞，估计他吃完午饭就会出发。”
杨易深抬头，对造价公司的人说：“继续，咱们快点。”
张曦把装着病历的袋子和注意事项放在写字台上，贴好便签，确保杨易深知道这是给下任护士的交接文件。环视屋子，杨易深的行李同样不多，除了写字台，其他地方都很整洁。杨易深睡觉很老实，床只有一侧有褶皱。张曦在褶皱上坐了一会，确认没什么遗漏了，走出房间，关好了门。
出发前做好的一切准备，晕车药，呕吐袋，都充分利用上了。跟来时类似，张曦搜肠刮肚，吐了一路。到机场之后，他在大厅坐了很久，头晕才缓解了一点。
换了登机牌，有人引导他走vip通道时，他说还有时间，想等一等。
“您可以在贵宾候机室休息的。”
张曦敷衍着点头，脚黏着不动。五点十分，距离登基只剩下不到二十分钟，手机响了，Katherine问：
“你过安检了吗？”
“没有。”
“你在哪？等我们一下。老板晕车晕得有点厉害…”
张曦：“我等着。”
五分钟后，杨易深站在了张曦面前，努力保持着精神面貌。张曦不知道说什么好，没有微信和电话告别，杨易深必然是打定了主意要出现的。
张曦叹气：“晕车还来？”
杨易深：“来送送你。”胳膊被护具固定着，他被限制了活动范围的右手前后摆了摆，张曦走过去握住，两人站在两拳的距离上。
“谢谢，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
“应该的。”
张曦抱了抱他，轻声说：“也谢谢你，老板…深哥。”
杨易深点头，“也是我应该的。”
张曦笑：“有什么建议给我吗？”
杨易深：“也不算建议。张曦，没心没肺一点，能忽略到大多数痛苦。实在绕不开的话就迎上去，永远不要被动接受。如果自己解决不了，可以来找我。”
张曦：“好。”
张曦没有享受到贵宾候车室的礼遇，他直接被送到了登机口，几乎在关机舱门前的最后一刻才上了飞机。工作人员来催时，望着强打精神的老板，张曦差点就把“我不走了”说出口。杨易深拍了拍他，说：“快去吧，落地报个平安。我过段时间也会回去，有空给我发奥西的照片。”
是啊，奥西还在我这里，还会再见的。张曦被带进安检，回头，杨易深略略抬起手，冲他挥了挥。
张曦被礼貌地催促着上了只有他自己的摆渡车。起飞之后，脚下黑黢黢的丘陵绵延起伏，他想提醒晕车的杨易深不要急着回程，但已经没办法发出消息了。
夕阳在身后隐没，飞机一路往东，飞入了繁华夜色。杨易深住进了那家帮张曦联网的酒店，传不上材料的窘迫，报名成功后的雀跃，一切仿佛发生在昨天。九点多，张曦
发来“已经落地”的信息时，杨易深正想法设法脱掉无法挣脱的袖子。谢乔曾问老板需不需要帮忙，被他婉言谢绝了。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自己洗了，浴室像是刚刚结束一场战斗。杨易深精疲力尽，他还有工作没做完，但已经累只想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他在成堆的小红点里看到张曦再次发来的消息，提醒他记得吃维C和甲钴胺片。杨易深满口答应，但药并没有带在身边。
没有人监督的第一天，杨易深就开了小差。张曦看到了个“好的”，并没有放下心。想给他打个电话，被叮叮当当的振铃打断了。施盈盈的信息一条条急切地蹦出来，她因为加班而不能来接他，又急又委屈。张曦安慰了几句，施盈盈忽然问：“你有我家的钥匙吗？”
张曦回忆了半天，确实没有她家的钥匙。
“那我先回自己家？明天你休息吧？我去找你。”
施盈盈发了个委屈的表情，好。
倒映着城市灯火的泷江格外妩媚。出租车在桥上飞驰，张曦靠着车窗，看到心图景大楼上闪烁的霓虹，思绪乱飞。施盈盈的临时加班缓冲了他的窘迫，他知道，自己在远离她的时候，心也在游离。
“师傅，去中心医院。”
出租车下了引桥，向另外一个方向奔去。
施盈盈看了下手机，不太临幸的的几个群依然活跃，张曦没有动静。
“到家了吗？”发了个消息给他。
“我在医院门口。”几乎秒回。
“哪个医院？”施盈盈疑惑。
“中心医院，刚到。你还在加班吗？”
施盈盈立即起身，一阵风一样奔了出去。每个恋爱中的女孩儿多少都会有些口是心非，她本来没指望那个呆呆的男生能理解她的意思。她太惊喜了，疲惫因此一扫而光，白大褂和裙角一起舞动，脚步声响起在空旷的门诊大厅里。张曦回头，被一个人结结实实地扑进了怀里。
“你来啦！”
张曦向后退了几步才稳住了重心。施盈盈雀跃极了，开心的情绪把张曦也包裹了进来。头上的吊灯光线晦暗，施盈盈扳着张曦的脖子，翘起脚亲他。
他被女孩的脂粉香味蹭了一脸一脖子，他的思绪没那么乱了，这味道似乎可以安神。他抱住施盈盈，庆幸没有躲回小屋一个人胡乱猜想。他不怕做任何改变，只是不想让模棱两可折磨自己和在乎的人。
爱情发生在他跟这个女孩之间。他可以确认，那感觉跟他与杨易深之间的情愫并不一样。
张曦踏实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秦晔拿到了何梦川出事前一个礼拜的通话记录。来电大多都来自s省，且都是同一个号码。不用问，八成是他的情人，那位本家的美女。
剩下的电话没有什么规律可言。秦晔丢给猴子去查，张曦回来了，他得去看看。
回到S市的第二天，张曦收到了这次临时工作的报酬。尽管事先知道具体数字，但比以往多了一个位数，还是多少有些震颤。
结算了工资，跟杨易深的联系又少了一样。张曦把紧紧跟着他的奥西推回去，锁上门。施盈盈给了他钥匙，但他不打算住过来，俩人商量了一下，为了能更好地准备考试，他回自己的小破屋用功，施盈盈不值班的时候再过来。
出租屋又被灰尘侵袭了。黑西装搁在床上，保持着被扔上去的样子。张曦把心理学书籍收起来，摆上复习资料，开始打扫。没有人住的房间仿佛会吸收颓败，除了大扫除，还有些地方需要修理。
一直到中午才有了些样子，张曦下楼，在咖啡店点了份鸡排套餐。靠窗位子的人离开了，他端着餐盘，坐了过去。
温度比见面那天高了很多，室外椅静静地蹲在阳光里。张曦嚼着鸡肉，恍惚看见一个穿着羊毛坎肩的人背对着窗子坐在那里打电话，领口雪白，发梢整齐。一切恍如昨日，一切又恍如隔世。
时间过得真快。
手机忽然山响，秦晔来电。
“回来了也不过来请安？”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张曦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这个是女声说的，你骗傻子呢？我说，资本家没少给你开钱吧，还不请我吃饭？”
“请——”张曦坏笑，“你要不现在过来？”
午饭晚饭都包吗？好嘞。不到十分钟，秦晔坐到了张曦面前。
“走，”张曦亲切地挽起他的胳膊，吓得秦晔一缩，“干什么？”
“你这么闲，当然是帮我大扫除啊。”
从秦晔口中得知，张丽收到的视频确认为假，但发送源头至今不详。“没办法，这事情太小，难要到资源，查起来不容易。”张曦问何梦川案子的进展，秦晔得意地说：“在本副支队长的坚持不懈下，确实有了重大进展。”
他把游船上的发现跟张曦说了，然后忧心忡忡地说，虽然有了新的线索，但查起来不容易呢。
张曦：“感谢秦警官明察秋毫，晚上请你吃顿好的。”
“那我老板没嫌疑了吧？”
“不能排除杨易深的嫌疑…哦。”秦晔不想承认自己先前判断失误。
张曦摇头：“秦晔，你怎么当上队长的？”
“怎、怎么了？”秦晔被他问得一愣，急了？这么在意老板的清白吗？
张曦：“那晚是我开车带他离开的实验学校。我们走了之后何梦川还活着，案子当然与他无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