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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 作者有话要说： 三角狗血虐恋开始了。
依然要谢谢点开的读者呀！谢谢你（可能都不用们）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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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曦走得很快，施盈盈踩着高跟鞋啪嗒啪嗒地跟在他身后。急诊室比离开时多了很多人，昨晚的值班大夫在杨易深的床边拿着一叠纸冲他挥动，张曦还没站稳，就听到他说：
“人去哪了，昨晚不是说了指征合适就要手术的吗？等着签字哪。”
施盈盈觉得躺着的这位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张曦顾不上介绍，给Katherine打电话。电话里声音嘈杂， Kat说，她不在酒店，但可以马上回去。
张曦问：“要多久？”
Katherine说：“半个小时。”张曦回头问：“半个小时来得及吗？”
“主任已经在准备了，”值班大夫低头看了眼指标，”叫醒，让他本人签。”
纳洛酮注入不到五分钟，杨易深睁开了眼睛。头顶一片雪白，这是飞升了么？张曦的脑袋伸了过来，喋喋不休地说话。过了好一会他才理解了：
快点，签手术同意单。
“麻醉中可能出现如下意外：恶性高热、呼吸抑制以及多器官衰竭....”张曦读着读着读不下去了。当真的成了病人“家属”，那些冷静而必要的字眼确实令人难以接受。
杨易深却一句都没听懂的样子。他看看四周，问：“我怎么了？”
张曦疲惫地捋了捋头发，整理了下表情。整个人蹲下来，头搁在杨易深的枕头边。杨易深歪头看他。
“你在家里昏过去了。”张曦没告诉他之前的情况有多糟糕，“这里，”他点点杨易深的肚子，“感染已经发展成了腹膜炎，来不及回M市了，得马上手术。”
杨易深看着天花板上的灯。终于还是...绷不住了啊。事业初创时课多老师少，他可以连续几个月不休息，白天上课晚上教研。发烧就吃退烧药顶着，萎靡一两天也就活蹦乱跳了。
一支笔被放进手心，他握了几下才拿住。张曦打算继续读时，杨易深说：“不用啦，跟上周的一样...签在哪？”张曦点了点签名栏，杨易深说：“帮我扶下。”
张曦扶着他的胳膊，在各种告知单上不太美观地签下名字。值班医生意味深长地问施盈盈：“你朋友吗？”
“哦，是…”施盈盈点头，不由自主地跟着张曦一起出了急诊室。送杨易深去住院部的路上，护士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堆要准备的东西：“脸盆脚盆便盆毛巾湿巾秋衣秋裤…”张曦点头，好。
“拿手机出来记一下，都得用的，少的话你还得跑一趟。”
张曦肩膀一卸，闭着眼说：“小姐姐放心，我对这套熟得很。”
进手术室前，张曦对杨易深说：“没事，比之前那次容易多了，也会快很多。”杨易深抬起手：
“真的对不起。”张曦的疲惫，几大袋的药液以及急诊室，凑起来也知道自己又给人添了不小的麻烦。张曦回握住说：“别再说对不起了。要是想对得起我，接下来好好养病，OK？”
“好。”
人推进手术室之后，张曦才发现施盈盈还在身边，眼神充满了疑问和殷切。度过了好感阶段，人往往就开始了要进入到对方生活中去的渴望。想认识ta的家人、朋友，并且希望以伴侣的身份融进ta的关系网里。
施盈盈看得出张曦对她有好感。既然是妥妥的双箭头，她知道自己不可能问不出来什么。
张曦对契约有天然的敬畏感，或者说他天生就是个重承诺的人。虽然杨易深的病在被报道后已经不是秘密了，但张曦仍旧觉得那一纸协议如眼睛在某处盯着自己。
施盈盈问：“他是你的哥哥？叔叔？还是什么人？”
张曦摇头组织了下说法，过滤掉不能说的部分，回答道：“他是我的老板。”
“老…板？”施盈盈显然没听明白。张曦解释说：“我是他的护士…”施盈盈继续嗯？张曦看了他一眼，
“私人护士。就是他雇我，照顾他。”
“那他...不是你的家人？”
“不是。”
“奥西也是他的吗？你’领导’的狗。”
张曦点头。
“因为保密协议，没跟你说实话，对不起。”
施盈盈哑然失笑。什么人物找个护理员还要签保密协议？他是什么人，得了什么病？
张曦说：“这就是协议中的部分了，我没法说。”
手术门口的屏幕上显示着“杨某深，准备中”的字样。施盈盈本想指给他看，但见高瘦的男生坐在小小的塑料椅子上，小腿跟地面垂直，大腿跟小腿构成了一个锐角。他把脸埋在膝盖之间，说：
“昨晚把我吓蒙了。”
张曦在颤抖，施盈盈忽然心软了下来。本来觉得他应该算个宁种，谁成想外壳包裹的原来是颗敏感易伤的核。她听着他絮絮叨叨道：“他在救护车上差点死了。除颤之后有了窦性心律，我差点吐了。我是护士，明明在医院里这种事情那么多。而且我们签过免责，万一发生意外，我没有责任。按说我不至于...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心悸和恶心再次袭来，他说不下去了。手背被温热的手心覆盖住，施盈盈一字一顿，认真地说：
“不一样的。医院虽然每天都有人离开，但有主治医师、管床护士甚至其他同事，都在帮你分摊情绪。可现在你是在独自面对。”
施盈盈抱着他。
“还有，你应该是…太在乎了。”
Katherine接到张曦电话时正要上出租车。得知手术已经开始，而且有张曦在，她决定先留下来——实际上她确实需要留下来：昨天晚上，何梦川的尸体被人在江滩上发现。
人暂时放在公安局的停尸间里。家属认尸已经结束，女人的哭声在小楼围起来的院子里久久地徘徊。人哭晕过去几次，无法问询，也没办法马上获得解剖的同意书。
一浪未平一浪又起，还都是滔天巨浪。
总裁病倒，吕哲大概率要撤出心图景，董事会内斗的后遗症还没来得及收拾...Katherine给周伟凡打了电话，不到半小时，周伟凡到了。
“我们是何梦川公司的代表。”周伟凡向秦晔自我介绍，秦晔请他坐下，开门见山地问：“你们最后见到死者，是什么时候？”
“周日下午。我们一起在“酒吞”吃的晚饭。”
“几点？”
“六点多一点。”
秦晔叫人过来：“去查下周六下午六点多酒吞的监控录像。”
周伟凡不解地问：“秦队长，你实在盘问我吗？。”
秦晔笑了笑：“想多了。死亡原因没有确定，正常调查而已。真的要盘问，可不是在这里哦。”他朝审问室努了努嘴。
“死亡原因没有确定？你的意思是？”
“调查阶段，不方便说太多。”秦晔绕了绕脖子，比对了一宿户籍档案，颈椎已经僵硬了。“当务之急，您看能不能说服家属，让她同意尸检。”
张曦没有追问Kat回不来的原因。她时间表上的轻重缓急是不需要张曦来判定的，这会儿一定是有急事无法脱身。施盈盈的陪伴给了张曦莫大的安慰，正像她说的那样，情绪是需要消解的，她愿意帮他分摊一些。
打电话时施盈盈已经从伏在他背上调整回了坐姿，女孩比他矮一个头不止，张曦低头看她。对视了一会儿，施盈盈放开咬着的嘴唇，说：“你是不是该去准备下住院的东西。”张曦说：“拜托我妈就可以。”
因为刚刚哭过，张曦此时眼圈微红，眼睛带点血丝，却很透亮。等待区的窗子朝东，不太强烈的朝阳落进来，有一半搁在两人的身上。“手术中”的灯光在阴影里很醒目，虽然地点不对，但施盈盈认为自己已经情难自已。
跟张曦不同，施盈盈是个很清楚自己要什么的女孩。
她略微抬了抬头，闭上了眼睛。等了一会儿，有人迎过来吻在了她的唇上。妙音在脑海中飞散开来，她搂住张曦的脖子。
张曦从没如此认真地与人亲热过，负距离的身体接触让他觉得仿佛沉浸在38度的温泉中，熨帖而温暖。他终于可以忘了一会儿令他提心吊胆、随时随地都可能倒下（现在正倒着呢）的老板，享受片刻自己的存在。
很久之后，他俩分开，整理衣服，坐好。正巧手术室有人出来，是主刀大夫。
“杨易深的家属。”
张曦站起来问情况如何。
“该清到的地方都清到了，还算顺利。恢复期肯定要更久，谁让他不拆线就乱跑呢？接下来必须好好住院，不能再胡来了。”
张曦握着大夫的手，施盈盈觉得他就差给人跪下了。
“多谢医生，我替他谢谢你。”
叫严子逸的男孩一大早就被电话声吵醒，紧接着手机里收到了N张照片。严旻俞劈头盖脸地问：“你是不是带什么人进55号了？！”
严子逸回道：“我经常带朋友回家，还过夜呢，怎么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