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故才知曾经》鱼头小闲

30、身材

　　翁顾和叶昶打完电话，便叫曹甜进来问:“《圆梦星计划》发布会的热度怎么样？弹幕和网络上对我们公司导师的评价如何？骂的人多吗？”

　　曹甜本来就是公关部调到秘书部来的，轻车熟路地把一下午的关键词提取出来了:“是有骂的，不过也不算多，大多数还本来就是不喜欢我们公司或者不喜欢谢鸣意的，弹幕里骂的人还没有问岑今口红色号的多呢。至于微博上讨论得比较多的……”她脸一红，轻声道，“李修然老师的执行经纪人……裤子拉链没拉好。”

　　托那位可怜的执行经纪人的福，这次发布会的热度比往年都要高不少。至于针对谢鸣意和岑今的骂声虽然有，但也不多。行远不是头一次派出道没几年的艺人来这个综艺做明星导师了，之前的洪玥娅也是个人气有余而资历不足的，但行远资源确实丰富，选出来的学员也都用心去捧，发展得都挺不错的，追这节目的老观众们遇到自己喜欢的选手，也通常给他们出主意说，要是确实出众，去别的公司也好，但为了稳妥，还是得选行远。毕竟当歌娱乐的老总李修然亲自当导师，可这几年来也只捧出个沈寻来，其他人都没了声音，而洪玥娅同年选出的四个学员却还活跃在荧幕上。

　　曹甜感叹了一声:“不过镜头真可怕，我都看到有谢鸣意的粉丝问岑今是不是胖了——她那么瘦一个人都能被镜头拍出双下巴来，难怪明星们连饭都不敢吃。”她前几天去了公司酒局，一个在美食综艺做常驻嘉宾、经常分享自己发掘的美食店的“吃货”明星只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一边感叹人设信不得，一边又暗自佩服人家的定力，这会儿看到岑今，才发现上镜真的不容易，明星毕竟是明星。

　　“她……”翁顾想了想自己送给岑今的那条裙子，微微红了脸，笑着摇了摇头。

　　岑今上镜显胖其实是必然的，她骨架小，个子虽然不高，但长手长脚的，比例相当不错，这种身材还挺占便宜的，镜头外看着瘦长，实际上身上偷偷藏了点肉，她以前还钟爱一款果香型的香水，抱起来整个人都软乎乎甜丝丝的，即使当时翁顾正处于中二癌晚期，自称世界上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也得承认那手感十分地令人上头。

　　他当时是不是脑子有病，才会在刚和岑今亲热后不久，就一本正经地考她傅立叶逆变换？

　　现在想想，这压根不叫不解风情，应该叫24K纯傻叉。

　　他看了眼手表，还有十几分钟就到下班时间了，因此敲了敲秘书台:“你们回办公室收拾收拾，准备下班吧。我有点事，先回去了。明天这里是谁？”秘书部办公室在走廊另一头，不过每天都有俩人在他门外负责接待。

　　“还是我俩。”曹甜笑道。

　　“行，明天我晚点到，早上应该也没有人要来找我。要是有的话，你让他们稍微等等。不会耽搁多久的。”

　　这周明明应该是加班地狱才是。小唐目送老板的背影，啧啧称奇:“我都跟我爸妈说了今天大概率要加班，这么早就回去，他们还以为我早上是在装逼呢！翁总出啥事了啊？以往几个项目撞一起的时候不都在办公室过夜吗？现在，早退，迟到，不像他作风啊！也没听说老翁总那儿有什么事啊！”她之前的职位偏内务助理一些，因此翁顾经常派她去疗养院打点翁行舟住院的事儿，她是最能确定翁顾家里没出啥事儿的人了。

　　曹甜神秘兮兮地笑了:“也许是去帮咱们问口红色号的呢？”

　　小唐没懂:“啊？”

　　“没什么。”曹甜笑了笑。

　　小唐脾气一般，也没啥眼力劲儿，其实跟人精成堆的秘书部画风不太一致，不过翁顾还是留她做了内务助理，估计就是看中的她“不懂人情世故”这一点。豪门大家里各种狗血剧情多了去了，小唐去了那么多次疗养院，还是把那位气质非凡的“李女士”当成老翁总的高级看护，也是她的本事。曹甜便也不点醒她，只说:“能准时下班还不好？你管老板干嘛去呢！反正我要去吃顿好的，再去做个推拿，坐了好几天了，腰要废了。你去不去？”

　　“去啊！”小唐兴高采烈地说，“哎，今天看了一下午的wuli谢谢，又能准点下班，吃香喝辣大保健，这日子也太爽了吧！要是能天天这么轻松就好了。”

　　“想得美。”曹甜在心里道，明天你家谢谢的经纪人就得去《圆梦星计划》的选手训练营住了，估计翁总送完人，也差不多该以公司为家，身先士卒地把加班进行到底了。

　　小唐也知道自己就是想想，又看了看表:“哎，其实现在发布会也才刚结束，发布会完了肯定还有别的环节，要是我开车开快点，说不定能赶上小谢下班呢！”

　　曹甜翻了个白眼:“有点出息好不啦，你爱豆现在是你同事了，你怎么还蹭后援会的位子呢？他总要来公司开会的，到时候要合影签名就行了吧。现在的机会就让给那些等了一下午的小妹妹吧。”

　　“爱豆远观就好了，近距离看到的那就不是爱豆了。”小唐振振有词，“就连他戏里的角色，我都有的喜欢有的不喜欢呢，何况他的人？我只喜欢他工作时的状态，万一他私底下其实一点也不酷，那我不是要脱粉？所以我连他粉丝群都退了，她们老在里面讨论他的团队，骂他经纪人，我怕被她们影响得也去关注这些。我还算半个业内人士，真掺和进去了，说不清楚的。”

　　曹甜心说，还好你退了，不然被洗脑了，哪天不小心说出口了，就完蛋了。她问:“说这么多，你去不去吃火锅按摩啦？你不去我喊别人了啊。”

　　“去去去！”小唐也想开了，小谢弟弟再帅，那也是没有火锅香的。

　　成功阻止了傻徒弟和大boss相遇在发布会现场外的曹甜笑着拿起手机排了个海底捞的号，深藏功与名。

　　行远有自己的场馆，平时录浩大视频网的综艺、举办晚会都在那儿，空着的时候还常常租给其他公司举办活动。《圆梦星计划》的发布会自然也开在那儿。因为是逆高峰，翁顾一路畅通无阻地开到那儿，正赶上了岑今他们到停车场来。

　　李修然讶异地看着他:“还真就每年都来一次啊？之前是你姐姐，这次不会是你弟弟吧？”

　　“我弟弟还得过几天呢。”翁顾笑着说，“今天正好有空，想着人也全，想顺便请大家吃个饭。过了今晚，李老师也不一定高兴应我的约了。卓老师和蔡老师有空吗？我都还没和两位老师一起吃过饭呢。”

　　卓望和蔡芸芸忙说有空，翁总年纪小，牌面却大得很，他的面子不能不给。况且他俩也是头一次参加这个节目，正想和“四朝元老”李修然处熟一点，回头录制的时候能多点互动。就是翁顾不来，他们本来也打算去小聚一聚的。

　　李修然笑道:“这就是胡说八道了，谁能有你日理万机呢？我约你谈个事儿，次次都是女秘书回我，还回回都不是一个人。我不管，今儿个这酒你请了。”

　　“我请我请，不过今天我不能喝酒哈，开车来的。”

　　“你少喝点也好。”李修然比他大了十几岁，看他就像自己的小辈，“你爸爸就是胃不好，你还学他喝酒。”

　　岑今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翁顾。他果真已经到了酗酒的地步，连李天王都看不下去了吗？其实这个圈里应酬多，好玩的也多，岑今自己也是从小练出来的酒量，就图在任何场合都保持清醒，可翁顾不同啊，他家教严厉，对自己要求也高，当年其实没想着进娱乐圈工作，所以压根没怎么练过酒量。况且他爸爸身体不好，万一那些毛病遗传给了他怎么办？只能说，翁顾也不是一两天就混到了如今没人敢强迫的地位，他刚接手行远的烂摊子的时候，那些应酬估计也只能硬顶着头皮上。

　　翁顾没带助理，岑今自觉地顶了上去：“定哪边？天雅农庄这会儿可能没包间了。”

　　“我来之前就定好了，钱东开了家会所，离这儿也不远，主要是那儿有地方换衣服。”他默默地看了一眼岑今的裙子。

　　发布会毕竟是直播，几个明星导师都是从品牌方借的礼服，唯一的女导师蔡芸芸还特意借了身高定礼服裙，听到他这么说，也都笑了起来，夸他考虑得周到。

　　于是几个人兵分两路，明星们先去会所，助理们回去取他们的私服。

　　岑今特意问了下张进和阚小岚：“会喝酒吗？”

　　阚小岚犹豫地说：“能喝一点，不过……”

　　岑今懂她的顾虑。事实上，大多数父母都会劝自己的女儿在职场上不要太跟随酒桌文化，女孩子们出于保护自己考虑，就是会喝酒，在这种陌生人聚集的场子还是少喝为妙，尤其是这个圈还这么乱。但是换句话说，他们这个圈子又十分忌讳“不合群”，新人培训的时候就教过，应酬的场合如果融入不进去，不如不去，单独坐在一边，除非你是大佬，否则就是自讨苦吃。这两个助理一看就是胸怀大志，不想局限在“助理”这个岗位上的，这次饭局几乎可以说是他们职场的第一次，所以阚小岚也有些难以取舍。

　　张进倒是直截了当地说：“我酒量还行。要帮小谢挡酒吗？”

　　“别充豪爽，跟着喝一杯两杯的还行，千千万万不能喝醉。保持绝对的清醒，知道了吗？”岑今叮嘱道，“今天这种场合，轮不到咱们出风头。”

　　张进一想，明白了过来。

　　阚小岚脸有些红：“岑今姐，我……”

　　岑今安慰道：“没事，今天有我呢。小谢还未成年，被拍到喝酒不好，我来替他挡酒，回头你们看着点我，万一我上头了拦着。”

　　翁顾刚巧走过来，笑着问：“逞什么英雄呢，明早有录制你忘了？打算顶着宿醉的脸上镜吗？”

　　岑今想了想那个画面，一阵头疼：“我今天看到监视器里的我，好胖！幸好没切几个镜头。”又沮丧地说，“还说要减肥，结果一直在吃，压根没动两下。临时抱佛脚都没抱得起来，我大概是没救了。”

　　“还行吧。”翁顾笑了一声。

　　反正他抱得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