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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舐足逼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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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只羊羔挨头挤脑地争先恐后舔着李福家的脚心,菱角则一边将脚踏在她的身上,以防她扭动得太过厉害。一边乐不可支地不断替她的脚心补上一些盐水。
李福家的一张脸狰狞而恐怖的扭曲着,纵使被堵住了嘴巴,也阻止不了从她的鼻腔与咽喉中发出近似于恶鬼一般的哭笑声。
很快地,鼻涕眼泪就糊满了李福家的一脸。
李雨棠抬手示意停下来,菱角将羊牵开一些距离,伸手取下堵住李福家的嘴上的抹布。
“想好说什么了吗?”
“老……老奴真的是因为怕传……”
李雨棠十分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堵上,继续!”
“啊,二……唔唔……”
菱角这一次轻车熟路地将李福家的嘴巴堵了个严实,再将两只羊重新牵了过来。
青筋暴出的李福家的额头上挂满了豆大的汗珠,暴突的眼珠充满了血色。
李雨棠将头别向一边,真残忍,她这么善良的人都快要不忍心看下去了,语气颇有些悲痛地吩咐道:
“再多刷点盐水!”
李福家的一听这话,惊恐万状地死命摇起头来。
“哎?你不会是要说实话了吧?”,菱角抱着陶罐子问道。
“唔唔!”,李福家的用尽全力地点着头。
菱角颇有几分遗憾地瞥了一眼怀中抱着的陶罐子,说道:
“还有大半罐子没用完呢,要不您老再坚持一会儿?那么容易就说实话,实在是有损您老人家的风骨不是?”
李福家的一听,吓得脸色青白,又死命地摇起头来。
“唔?唔唔!”
李雨棠转回头有些无奈地嗔斥道:
“菱角,别玩儿了,办正事要紧。”
“哦,是,二小姐。”
菱角利落地将羊羔重新牵走,将抹布从李福家的口中拽下来,阴沉着脸说道:
“你最好老老实实地说实话,否则今晚就别想竖着走出去。”
“是是。”
李福家的连忙点头如鸡奔碎米,跪向李雨棠说道:
“回禀二小姐,那个关刘氏当时跪在府门前不肯走,老奴去赶她,她却对老奴说:若是不能进咱们大将军府当差就……就将当年翠琴的事情揭发出来。”
李雨棠双眸微眯,口中喃喃道:
“翠琴的事?”
李福家的匍匐在地上,恸哭道:
“都是老奴当年财迷心窍,一时糊涂才种下如此祸端,二小姐念在老奴曾是夫人陪房的份上,绕了老奴一命吧。”
李雨棠思忖片刻,心中已然明白了大半,想来那翠琴一个普普通通的丫鬟,如何能清楚得知她爹的行踪,又是怎么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书房重地,瞧瞧爬上了床呢?
想来必然是有人暗中透露了消息,又帮着做了些手脚。因为她娘林氏一向不喜她爹喝酒宿醉而归,所以每每饮宴酒醉,她爹都是自己自觉地去睡书房。
万不成想那一日她爹李汝成偏偏就没去书房,反倒是原主那个孝顺女儿熬了醒酒汤,满心欢喜地送去书房,打算给她爹喝。
谁知原主进了书房却没见到她爹的人影,反而听到内间有动静传出来。
那时原主年少,也不知忌讳,就那么径直闯进了内间。
猛然瞧见床下有一双绣花鞋,看样式材质必然不是她娘的。
立即怒从心起,上前一把就将床上的被子给掀开了。
于是,也就见到了一|丝|不|挂躲在被子里的翠琴,顿时双目喷火,将其拖出来狠狠毒打了一顿丢出了府。
也幸好那时的原主年少懵懂,又被养得娇蛮任性,若是换了寻常女儿,哪一个敢闯进老爹的房中,从老爹的床上把女人揪出来打一顿丢出去?
虽然当时她老爹并不在床上,甚至连书房都没回过,但她还是给了他好一顿的冷脸,直到她爹回边城戍关,都没再跟她爹说一句话。
一晃到如今,已经三年未再见到她爹的面了。
李雨棠眼神微沉,心中生出一丝莫名的情绪,愤怒之中掺杂这几分酸涩,这是原主的情绪吗?
她忍不住在心中感慨,哪怕是如今再见,那个曾经与自己爹爹呕了三年气的原主,都已经再没有机会跟她爹道一声歉了。
原来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竟是眼前这个该死的婆娘!
李雨棠敛了眼中的煞气,望向几乎将整个身体都贴在地面上颤抖个不停的女人,心中默念道:这口气,我定会为你出了,但现在要做的是查出当日对你下毒的幕后之人究竟是谁。
稳了稳心神,李雨棠沉声说道:
“你接着说。”
李福家的如蒙大赦,立即连连点头称是。
“那关刘氏被买入府中之后,老奴本来安排她在后院做些洒扫的工作,谁知她竟然有脂粉过敏之证……”
“等等。”
李雨棠眸光一紧,终于让她抓到了重要的线索,于是连忙追问道:
“你是说她对脂粉过敏?”
“是……是啊……”
李福家地茫然点头道:
“就连小丫鬟们身上擦点香粉,经过她身边都会喷嚏咳嗽。严重之时还会引发哮喘,好多人跟老奴抱怨过,但老奴有把柄在她手中,又不敢赶她出去。好在她有把子力气,身子也精壮,就让她守夜巡视,白日里在后宅帮忙搬些重物。”
李雨棠双手叠放在膝上,手指时快时慢地敲点着,少顷,她开口问道:
“年前我与祖母回老家的时候,她有没有随行?”
李福家的回想了片刻,肯定地点头道:
“原是轮不到她的,那时候老夫人带着几位小姐少爷,所要随行的行李较多,需要几个有力气的在路上使唤,老奴这才叫她跟着去了。”
“果然如此。”
李雨棠唇角勾起,又接着问道:
“那现在你来说说为什么发现她死了之后,不去报官,反而是着急的把她的尸首给烧了?”
李福家的以为李雨棠又要指她是杀人凶手,连忙哀哭辩解道:
“这件事老奴真的没有撒谎,吴瑞家的说这是疫病,当年她老家的人就是这个症状,短短几日的时间一个村子的人都死光了。老奴……老奴真的是怕整个将军府都被传染了,老奴虽然贪财,但到底还是知道谁才是主子,老奴不能害了主子们呐。”
“你知道谁才是主子?”
李雨棠怒极反笑,冷哼道:
“你是我娘的陪嫁丫头,我娘一向带你不薄,将你配给了管家的儿子,如今你丈夫不但做了将军府的管家,你还担着内宅管事的职。你居然为了一点小利,帮着翠琴那个贱婢谋划我爹,你就是这么报答我娘的吗?”
李雨棠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
“菱角,把‘欺主背义’给她烙在脸上,再把这吃里扒外的东西给我丢出去,从今日起,我不想在京城之内见到此人!”
“是!”
菱角拖着李福家的就往外走,李福家的哭嚎惨叫着求着饶命。
李雨棠突然抬手制止,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道:
“等等,先将她送到我娘那里去。”
菱角愣了一下,但很快就点头称是,而李福家的听说要将她送去夫人那里,脸上顿时血色全失,就像是被人瞬间抽走了全部生气,颓然堆成了一摊烂泥。
望着任凭菱角拖出房间的女人,站在一旁始终默不作声的玉竹开口问道:
“二小姐为何如此?”
李雨棠轻声叹了一口气说道:
“她毕竟是我娘的人,三年前的事情,原本也该是我娘出面处理才是。将她的东西教给她自己来决定,才是对她最大的尊重。何况我做的,未必就是她想要的。”
玉竹听了,垂首在一旁默然无语。
李雨棠起身整了整衣衫,说道:
“走吧,闲着也是闲着,我们去西府逛逛。”
“西府?”
玉竹惊愕地望向李雨棠,十分不确定地问道:
“二小姐,奴婢刚才好像听您说要去……西府……逛逛?”
李雨棠眉头轻蹙,这玉竹的反应怎么这么奇怪?
“是啊,怎么了?”
“没……没什么。”
玉竹低头呐呐道:
“二小姐你自打您小时候记事起……就没踏足过……西府。”
“……”
难怪原主的记忆里就没有西府府宅呢,原本李雨棠还一直以为是记忆缺失,没想到竟然是从小时候记事起,压根就没去过!
“那就过去走走,毕竟是我二叔家,亲戚之间总要多走动才亲近嘛。”
“……是。”
其实李雨棠所住的东府,与她二叔李汝同的西府之间不过是一条小巷子之隔。
两府之间往来,通常都是从小巷子的侧门直接过去,很少会走正门。
侧门开在后宅,白日里不会落锁,只有一个家丁看守着。
此时日已西沉,但还不到张灯时分,家丁打开门瞧见是东府的二小姐,一时竟愣在那里没反应过来。
李雨棠没有理会那个家丁,径直穿过侧门,直接到了西府的后花园。
没走几步路,就听到不远处的水榭之中传出有女子低泣之声。
李雨棠驻足细听,分辨出是一个少女在低声啜泣,她哀求道:
“三少爷别这样,要是让夫人知道了,一定会打死奴婢的。”
一个少年暴躁且不甚耐烦的声音传出,他低吼道:
“嘶……小贱人,给本少爷老实趴好,若是弄伤了本少爷,打死你全家都赔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