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似你的温柔》玄子枵

4、粘人属性

　　可能是怕陈新乐再说什么她hold不住的话，程玄枵发了一个视频给她，视频中是一个用机器采血的内容，程玄枵皱着眉头看完了全过程，转发后配文字：

　　“好吓人，我最怕针头抽血，感觉能要让人命，而且总觉得机器危险。”程玄枵发了几个惊恐的表情符号。

　　“我看得也好紧张，不看闭上眼就好了！”陈新乐隔了段时间才回道。

　　“我也是，每次不敢看，别人的也不敢看。”程玄枵从小就害怕这种细长的针头，每次体检抽血都鼓足了勇气，闭着眼睛给自己催眠，也不知道大数据怎么回事，竟然推送这种视频给她。

　　“是那种不能动弹，必须精确的那种机器，划个大口子可咋办？”陈新乐的紧张情绪好像也被调动起来了。

　　“不行不行不行，不能说不能说。”程玄枵发了一个哭奔的表情包，又切换出微信的界面，接着去刷视频。

　　因为昨晚的失眠，早上虽然补了会儿觉，但是仍然觉得整个人很困顿，脑袋胀胀得，却没有丝毫的睡意，陈新乐没有回她的消息，她就继续去刷视频。

　　没刷几条视频，陈星月的消息弹框又出现了：“我困～可是不能睡。”

　　“为啥么不睡？”程玄枵立刻回道，但对方又消失了。

　　程玄枵也没多理会，脑袋实在太难受，便放下手机，继续睡去了。

　　“老爸在家，睡了会被骂。”陈新乐发了一个裂开的表情符号，又发了一张图片，回道：“刚刚在看书。”

　　程玄枵睡觉时将手机开了免打扰，所以这时候陈星月的消息，她自然是不知道，等她再次醒来已经将近十二点半了，拿过手机看到消息，立刻回道：

　　“刚睡了会儿，精神好多了。”程玄枵点开图片，图片中书的封面上写着‘象征交换与死亡’几个大字。

　　程玄枵之前从没看过这本书，一本法国的译作，又道：“这书，看这么深的嘛，你不会还喜欢看资本论吧？”

　　等了几分钟，消息框还没有任何的动静，程玄枵便放下手机，起床洗漱，这个点该吃午饭了。

　　“没有，建立社会主义上的理论，鲍德里亚的，感觉这本书有时代的前瞻性，就看看。”陈新乐又翻了几页，拿过手机才回道。

　　她不常看手机，尤其在看书的时候，不过现在偶尔会看一看，因为手机上有她期待的人的消息，但也不会像别人一样，一直盯着手机。

　　看了看这个时间点，陈新乐又问道：“你吃午饭了没？”

　　没带手机的程玄枵自然也看不到她的消息。

　　“刚刚在吃饭。”程玄枵又看到手机上都是间隔时间的消息，也回道：“我之前看外国文学就...文笔翻译腔太重，没怎么看下去。”程玄枵掩面哭笑。

　　“确实晦涩难懂。”陈新乐也赞同道。

　　“你平时都看哪一类的书？”程玄枵有点好奇，她仅仅发的这两本就让她觉得复杂，看的其他的书是不是也一样？

　　“最近在看这些书，你呢？”陈新乐又发了两张图片，每一张上都是一本书，一本是‘希修斯之船’，另一本是‘艺术的慰藉’。

　　“这书...咱俩世界的人，我更偏爱中国文学，国外的看不太懂，看过几本直接放弃了，最近是在看小说，太长了还没看完。”程玄枵昨天就有的感觉，今天印象更深了，那种说不清楚的怪异的感觉，不仅是书名奇怪，书的整个封面也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昨天她们连续聊了几个小时，聊得内容很多，给她最大的感觉就是，她们好像是不同世界的人，陈新乐的很多表达措辞，很奇怪，像是从小生活在国外，不知道怎么用中文描述。

　　“我现在看书主要为了提高文笔，美文之类，这本小说看完之后打算研究研究人物传记，下本我可能要写。”程玄枵想到她的心头好，话匣子又立刻打开了。

　　没想到陈新乐也喜欢，两人围绕这一点又聊了很多，这把程玄枵的错觉又往回拉了一点点。

　　随着聊得深入，程玄枵这才发现，陈新乐竟然极其喜欢灵异、推理、恐怖之类的小说，这些是程玄枵永远也不可能碰的。

　　用陈新乐的话来说，这些小说就像是吃辣一样，痛并害怕着，但就是真香，程玄枵属实理解不了。

　　“你不害怕？”程玄枵不知道看这些小说的人是不是一点儿也不怕，便问道。

　　“害怕啊，晚上不敢起身上厕所，关灯后jiojio不敢往外伸。”陈新乐回道。

　　“那你还看？”程玄枵直接裂开了，也不是很懂，既然害怕，不是应该不看吗？

　　“下次我给你念睡前恐怖故事吧？一起我就不怕了。”陈新乐突然恶趣味道。

　　“不不不不不不不！”程玄枵连打了几个，又非常非常肯定地回道：“我拒绝！我晚上要睡觉，我胆儿小，超级小，你白天看会不会好一点？”

　　“最近没有看了啦。”陈新乐看出程玄枵是真的有点怕了，又转移了话题，问：“你晚上睡觉有跟人打电话打通宵过吗？”

　　“没有，晚上不怎么聊天，在学校也不方便呀，而且我之前那作息规律的，到点就睡。”程玄枵回道，别说是晚上打电话，白天基本上也不怎么打过，她更倾向文字聊天，或者偶尔发语音。

　　“不是聊天，就是通话各做各事一起睡觉的那种。可能我比较粘人吧，打电话会不舍得挂。”陈新乐也不是很懂，看着帖子上的描述，回道。

　　“为什么？第一次听到这种。”程玄枵不是很理解这种，但听到她这么说的第一反应就是手机会不会没电？戴耳机或者外放？如果戴耳机会不会不方便？外放的话会不会太吵？

　　“就比如听到你的声音，晚上就觉得很安心？”陈新乐试探着回道。

　　“不会觉得腻吗？”程玄枵懵懵的，她极少给别人打电话，也没有这个习惯，除了每周定期打回家的电话，和其他人的沟通直接用微信，足矣。

　　“你会腻吗？”陈新乐没有立刻回答，反问道，她怕哪一天程玄枵对她也会腻了。

　　“我不知道啊，没有经历过的事不去想。”程玄枵只知道她如果喜欢吃的东西会一直吃，吃到腻为止，喜欢的歌也是听到烦，喜欢的人也要聊到想删，从不让自己受到欲望的束缚。

　　“你好神奇，一次次刷新我的认知。”程玄枵道，好像每次和陈新乐聊天都能拓宽她的思考边界，虽然聊的时间很短，但是偶尔抛出的一个问题就能引发她的新思考。

　　“？？？是很奇怪吗？”陈新乐问道。

　　“不是，你是不是受过啥么伤，还没走出来？”程玄枵再次不确定地问道，总觉得陈新乐现在的状态和她之前聊的摩羯座太像了。

　　“我知道了，你是没有喜欢过人，所以才会觉得我是不是受过伤，因为有点粘人属性？”陈新乐似懂非懂地猜测道。

　　“这是粘人属性吗？不太理解。”程玄枵的确没有喜欢过什么人，一直以来她对谈恋爱也没有什么兴趣。

　　她时常觉得恋爱最终肯定会分手，结果早已注定，为什么还要去体验没有结果的过程？

　　或许是她太过于理想化，相比过程的体验，她更注重结果，没有结果的事情，也无所谓体验过程。

　　“我没有......你老这么觉得，难过。”陈新乐每次听到程玄枵这么说，都觉得心拔凉拔凉的，满腔的热情被泼了一次有一次的冷水，怎么解释也没用。

　　“我错了，以后不说了。”程玄枵没想到她只是说出她的真是感受，会让对方那么受伤，立刻保证道。

　　“要是让你觉得不舒服了......”陈新乐道。

　　“没有！”程玄枵看着这句话感觉有点危险啊，后面一句不会是说以后不打扰她了吧？

　　难道这次她又要破纪录了？

　　之前最短的一次聊天好歹还坚持了一个星期，这就两天，就结束了？

　　好在还没让程玄枵想的更多，陈新乐的消息又发了过来：

　　“不想让你觉得不舒服。”陈新乐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能让程玄枵消了这种感觉，只真心地道。

　　“没有！”程玄枵心里再次警钟大起，完了完了，这次是真的完了。

　　但是心里又有一点庆幸，好在她们聊得不是很久，虽然开心，但是也很短暂，就当是短暂的快乐好了。

　　就当程玄枵做好了心理建设的时候，陈新乐的下一句话，直接把他搞懵了。

　　“要跟我说哦。”陈新乐道。

　　“我后遗症严重，我的问题，你挺好的。”程玄枵立刻道，并开始反思。

　　就像人们常说的，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她从前面的人身上体会到的痛苦，为什么要设想加到后面的人身上？

　　这不仅仅对后面的人不公平，更会让她一次又一次地去回忆，去反复体验当时的痛苦，对自己来说也是一种折磨。

　　陈新乐没有再回她的消息，程玄枵也没有再展开新的话题，继续去写论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