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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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0年12月20号
“塔罗斯小姐，你不是斯内普教授办公室的画像吗？怎么挂在地窖的走廊里了？”
这是这半个月以来，第n个来地窖关禁闭的学生这么问了。
而塔尔的郁闷程度，也能达到n+1次方了。
至于她为什么挂在这儿，还不是因为半个月前的偷听……解释的机会也没有，直接就被斯内普从办公室移了出来，还特意挂在魔药办公室必经之路的拐角处，以此来经受着所有路人赤裸裸的探寻目光，太羞耻了！！
“额……我……这是帮斯内普教授看着，以防学生关禁闭时逃跑。”一个非常虚假的谎言出现了。
画像底下的那个学生嘴角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他有些想不明白，谁敢在老蝙蝠安排的禁闭里跑路啊，不想活了吗？难不成他上学这些年真的出现过这么个勇士？
然而正当那个学生想要提出质疑时，他的身后便想起了那个总是携带着噩耗一起前来的声音：“伍德先生，我看你有些迫不及待的想把下个星期的魁地奇训练也换成魔药禁闭了，用不用我帮你。”
叫伍德的男孩，动作极其僵硬的扭头正视着斯内普，老实讲，作为守门员的他，哪怕面对直击面门的游走球，他都敢眼睛不眨的直视它，但是面对斯内普教授……梅林，来十个游走球砸死自己吧！
“不不不，斯内普教授，我……我没这个想法。”
“那还不赶紧去办公室门口站好，是想让我亲自送你过去？”
话音落了没几秒，伍德的身影便从拐角处显示了。
处理完一个麻烦后，斯内普把目光转向另一个麻烦。只见塔尔此时已经不在画中央了，而是心虚的挤在了画中书架的边角处，身子都出了画框一半了。
其实塔尔是想跑的，但是又觉得跑会显得自己很怂……嗯，现在的鸵鸟行为，一点也不怂。
“还帮我盯着逃跑的学生，你倒是挺会给自己找理由。”斯内普挑着眉，讥讽的说道。
“你若是需要，我真的能帮你看着他们的！”塔尔听出了斯内普的讽刺，但是仍旧装傻迎难而上。
“不需要。”毫不犹豫的拒绝，“我希望你在拐角处这几天，能老老实实的学习一下什么才叫做真正的画像。”
“我学会了！真的！”
斯内普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后，也不回话，直接转身，迈开步准备离开。
“诶，你这就走啦，那我啥时候能放回屋里啊，我不想被摆在这儿经人参观，跟游街示众似的。”塔尔仍是不放弃的想要再次尝试一把。
这一次斯内普回应了：“等你搞懂了什么叫做‘好奇心’，并且把多管闲事的‘优良传统’摈弃后，我就放你回来。”
“我搞懂了！我再也不扒墙角了！真的！”
然而回答塔尔的，则是空荡的走廊所传出来的她的回声。
又走了……塔尔百般无聊的坐回椅子上，此时身边除了那个昏昏欲睡的伯爵画像外，就连个苍蝇也没有，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她想念充满魔药气息的办公室，还有她那可爱的阅读器。
正当这时，塔尔这边又传来了熟悉的问候声：“塔尔，你怎么被挂在外面了？”
塔尔刚想用习惯性的说辞去解释，可发现这声音有点苍老有点熟悉，一扭头，果真来的不是学生，而是邓布利多校长。
“我……我被……”一时间塔尔竟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跟西弗勒斯闹了点小矛盾。”
嗯，这事应该算作在小矛盾的范围里，应该是。
听到这个犹犹豫豫的解释，邓布利多笑了，胡子也跟着乱颤起来：“那这个矛盾看来不小啊，竟然都把你放到外面了。”
“这事主要怪我，我不该偷听别人说话的。”
但是回顾起那日偷听到的信息，在没听全的情况下，外加上塔尔对言外之意的理解能力极差，她还真没理出来多少有用的信息。能大体猜测出的只有两条，一条是跟救世主妈妈有关，另一条就是斯内普好像也不怎么喜欢邓布利多。他现在的阵营该不会仍是忠于食死徒吧，那邓布利多为什么还把他留在身边啊……
好复杂，塔尔觉得脑子有点乱。但是此时，她看向邓布利多时，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不应该提这么多，她自己都没有理清楚的事情，瞎传出去可比偷听更不妥。
“你偷听到了他的魔药秘方？”邓布利多打趣的问道。
“不是……是他跟别人聊天的一些家长里短，也没什么，就是偷听这个行为确实不是什么好行为，所以他才会不高兴吧。”
邓布利多活了这么大的岁数，塔尔这点单纯的小心思他怎么会看不出来，更何况能跟斯内普叙家长里短的，也就只有半个月之前来开会的马尔福了。
“其实想要了解一个人是很正常的行为，当然偷听我是不提倡的，我建议你可以跟他沟通，沟通往往是了解他人最有效的渠道。 ”
可问题是沟通这种东西又不是她想这么做就能这么做的呀。
“我一直以为你会来向我询问的。”邓布利多突然而来的话语，打断了塔尔的思绪。
“啊？”很明显塔尔还没反应过来邓布利多的意思，楞了有一会儿，直到联系起前边的那句提议后，这才反应过来，她可能从开始就根本没瞒过邓布利多的眼睛，“您……您这是猜到了我为什么偷听了？”
邓布利多笑着点点头：“你的反应确实不难猜。不过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没想着来问我，没准我了解他的过去，现在，没准还有未来的一些事。”
“我问您，您就会告诉我？”
“或许吧。”邓布利多歪了歪头说道，“我看你确实很想了解西弗勒斯。”
听到这儿，塔尔微微皱起了眉头，说起了解，她好像从未真正的去了解过一个人，曾经她从未能真正了解派迪特斯·劳伦斯，现在她也从未真正了解过西弗勒斯，仿佛她的人生仅剩无用的好奇，而了解他人的能力好像从她出生那天就从未具备过一样。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她想了解这个人，不仅仅是因为好奇，而是想要走近他理解他的那种，这份不同、这份冲动还真是头一次发生在她身上呢。
“我是很想了解他，很想知道在他的身上究竟都发生了什么。但是……”塔尔的话锋突然一转，“我知道我并不想从您这儿去了解。”
邓布利多并没有去问为什么，因为他知道塔尔明白了刚刚他所说的话，所以他笑着等着塔尔继续说下去。
“您刚刚说的对，沟通才是了解一个人最直接最正确的方式，去问别人，得到的也只不过是别人对他的看法罢了。”就比如去问学生斯内普教授是不是一个糟糕的教授，除了斯莱特林外，绝对得到的都是肯定回答。不过塔尔见过他熬夜改教案改教材的样子，也见过他讽刺嘲讽学生的讨厌行为，所以他糟糕吗？确实蛮糟糕的，但他教授学生知识的精华却也是格外难得的，所以要让塔尔评价，他不是个糟糕的草包老师，但也绝对不是一个好老师。
“更何况向别人打听他的隐私，这种行为跟偷听没什么两样。”塔尔继续说道。
偷听别人谈话，背后聊别人八卦，既不尊重也不坦诚，绝不能被无用的好奇心驱使这些行为，这是塔尔这次被小小惩罚后学会的。
邓布利多很满意塔尔的答案，他扶了扶眼镜说道：“我很高兴你能想通这一点，塔尔。不过关于西弗勒斯这个孩子，我还是很信任他的，因为我相信有些人可能开头会走错路，但这并不代表他会这么一直错下去。”
这个“他”说的是斯内普吗？他走错过路？是指食死徒的那段经历？塔尔听的有些似懂非懂，但是她完完全全明白一点，邓布利多信任斯内普，那也就证明斯内普值得信任。
“谢谢您，邓布利多校长。”塔尔背着手，笑盈盈的道谢，“不过话说回来，您来地窖这儿干什么呀？”
提醒到这儿，邓布利多才突然想起来目的，果然人老了就容易分心：“我是来找西弗勒斯的。”
“哦，原来您有事啊，我看您闲的像个一年级的学生一样瞎逛，还以为您没事呢。”这个比喻，这个隐隐约约的语气……
塔尔说完这句话就被自己这奇妙的比喻给惊住了，同样，邓布利多也突然因这话的熟悉感钝了一下神。
正当两人琢磨着这话是怎么说出口的时候，此话的原版人物出现在了拐角处……
“这在阴冷的地窖里闲逛的样子很难让我不去联想到一年级的葛莱芬多，所以究竟是什么让伟大的白巫师重回一年级的快乐时光？回答一下我，阿不思。”
这才是正宗的味道，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邓布利多开始为眼前这个姑娘未来可能会染上毒舌毛病的姑娘感到担忧。
1991年9月1号
斯内普这幅失神的模样有多少年没出现过了……塔尔假装看着眼前的书，实则是有一眼没一眼的偷看着斯内普，这人自从开学典礼上回来，就一直心神不宁的，上一次不正常貌似还是在十年前，今天这是怎么了。
若是放在往常，斯内普绝对能察觉到塔尔这份暗搓搓的偷看，但是今天这神走的可不是一般的远。
塔尔心里多少也是有谱，今天入学有个特殊的学生，这份特殊性对普通巫师来说可能是那份救世主光环，但是对于斯内普来说，那男孩究竟特殊在哪儿，这是她这么多年来都没弄清过的事情。
虽说上次偷听过，但被斯内普原谅后，到现在塔尔也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开口询问，不过看今天这情况，倒没准是个机会。
她清了清嗓子，摸了摸鼻子，准备全乎后小声的问道：“喂，你在想什么呢，书页半天都没翻一页。”
被叫到的斯内普回了回神，翻了页书，答道：“没什么。”
这回答是塔尔预料之中的，不过这么多年，在谈话方面，她还是有长进的:“那你要是没事干，就给我讲讲今天的开学典礼呗，听说今年救世主来了，那个小屁孩在传闻里可厉害呢，也不知道真人是不是真跟传的那般邪乎？”
斯内普那是走神，不是智商出走，相处这么多年，塔尔张嘴是个什么意图他早就能猜个七七八八，不过跟刚认识那会儿相比，塔尔说话确实动脑子多了，知道什么叫从侧面提起话题了。一想到这儿，斯内普竟然还有那么一丝丝莫名的骄傲。
“你不是一直对自己穿越画像的能力很自豪吗？要想知道，自己穿到葛莱芬多塔楼的画像里去，看的不更直观吗？”一击即中要害。
这话可把塔尔憋住了，不过哑口无言只是一时，她早就明白这次的对抗不会那么轻松：“我……我就想听你讲给我听。”
“没空。”直截了当。
“……”哪怕被习惯了那么多年，塔尔仍是被这句话堵的胸闷，果然，隔壁画像中的大婶教的撒娇法，一点用处都没有。
这次失败的尝试后，房间里安静了半分钟，随后便是憋不住的塔尔再次尝试：“其实我就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对那个男孩那么不待见。”
“我对他连兴趣都提不起来，谈何不待见？”
“不可能，生骨水那次，自从你知道是波特祖上发明了生骨水后，你连自己改进的成果都嫌弃起来了。”这可是一件实实在在的证据，“而且，我其实挺奇怪的，我偷听你跟马尔福谈话后，你虽然生气我偷听，但你却从来没问我究竟偷听到了什么。”
“如果你真的偷听到什么重要的，或者说以你的脑袋要是能想明白那些话的意思，那你今天根本就没必要去问这些有的没的。”斯内普面无表情的看着书，语气也平稳的很。
又被鄙视智商了，塔尔嘴角不禁抽搐了一下。
“不过你会收起好奇，没从阿不思那里打听，这倒是让我挺意外的，我若是早知道把你挂外面两天那么有用的话，那我十年前就该这么干了。”跟塔尔谈话的过程确实能带来一丝难得的轻松，这点斯内普是承认的，他靠在沙发上顺带又翻了一页书。
“因为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
这话说的，不光绊住了斯内普翻书的手，还把塔尔的脑子给拴住了，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把这个想法说了出来。
“让我亲口告诉你？你是觉得伟大的白巫师掌握的八卦不全面吗？还是他掌握的无法满足你的好奇心？”
“我不是这个意思。”话都赶到这里了，塔尔觉得她今天真的应该把事情搞懂，她想跟这个人沟通，想要去了解这个黑蝙蝠，在一个屋子里相处十年，她有理由去这么做！
塔尔下定决心后，攥了攥裙摆，把自己一直想问的事情问出了口：“我……我那天听见你和马尔福提到了哈利波特的妈妈了，很久以前我便听其他画像提到过，哈利的妈妈名字叫莉莉·伊万斯，他们一家出事的那天正巧是万圣节前夕，而这十年来，每年一到这一天，你桌面上的百合花便会盛开，你也会在零点之前出去祭拜一个人，而你十年前最失态的那一天也同样在这个特殊的日子，所以那个你一直祭拜的，念念不忘的，甚至特别为她放置百合花的人，是不是就是莉莉·伊万斯？”
塔尔问完这一串，空气里的氛围又再一次凝固了起来。这份凝固让她攥紧裙子的手都开始微微浸出汗意了。
等待良久，塔尔见斯内普并没有回话的意图，心下便明白了，恐怕今日又是一场失败。但在此时，寂静了许久的空气中被翻页声打破，紧随而来的，便是塔尔一直等待的回答，一个“嗯”字。
他竟然真的回答了……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第十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