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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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音……姐？”
南生喉咙里发出一声暧昧的、不明所以的哼音。
她有些不可置信地仰头看着一阶楼梯之上的人，唇上温热的触感让她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元音一下又一下地用指腹碾压着南生的唇瓣，脸上的表情却越来越冷，好像那个在法庭上冷眼冷面的女律师又回来了一样。
半晌，没有温度的眼睛里终于有了丝暖意，元音在南生唇角上狠狠一擦，收回手，“不要当着谁的面都撒娇，不好看。”
说完，她转身走了。
南生脸上浮着的笑意落了下去。
不好看？元音姐看见她撒娇了？
难道……元音姐觉得她对谁都能撒娇，这样很随便？
怪不得南生多想，元音一直朋友就不多，给谁都是一副冷脸，眼神就算是不带情绪，朝你望过来的时候，还是能从里面读出自带的“智障”、“瞧不起”、“不在乎”等等的含义。
南生好不容易装着胆子迈出第一步，结果在这个楼梯上被元音一个眼神给吓缩回去了。
元音脚步杂乱地回了家，关门的时候没关死，而是留个道缝儿。
她有点心烦，脱了外套洗了手之后冲进厨房狠灌了一杯水，最后鼓着满嘴的水得出结论——
她还真就是吃醋了！万恶的宋医生！万恶的草莓干！
宋医生：“……我？（微笑）”
“这不是很正常吗？一个喜欢我的人，当我面冲别的人撒娇，谁看了都生气吧？”元音自言自语起来，“我又没做错，心虚什么，就算是作为姐姐，也应该替南希好好管管她，到时候谁都能把她骗走，我不得负大责任？”
职业病，元音就是害怕责任。
她嘟嘟囔囔几句，终于把心情平复了下来。
一抬眼，南生从门口进来，不看她，脱外套、洗手、摘口罩，步骤和她如出一辙，唯一不一样的就是看上去好像情绪一下就低落了。
元音打算哄哄，严厉中也该带点温柔，于是端了杯温水走过去，“喝杯水，爬楼梯累了吧？”
南生眼皮闪动了一下，终于抬头看了元音一眼，似乎想说话，但是眉头皱了皱，又把话咽了回去，接过那杯水，只抿了一口。
“刚刚话说重了，不是不好看，就是……”元音一时也找不着替换词，“总之不要轻易对别人露出自己的真实一面，我担心会有人伤害你。”
南生咬着玻璃杯的杯沿，一排贝齿整整齐齐，她是个真正的美人，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好看的。
元音瞟着那个杯子，又移开视线，“怎么不说话了？生我气？”
南生摇头，不看她，“没有生元音姐的气，是我突然想不开了。”
还愿意把话说明白，那就说明是真的没生气，元音索性站到南生面前，低下头看她，“什么想不开了？”
南生松开牙齿，趁着元音无意识的接近，一步前移，把距离逼到不能再近。
她声音低低的，可怜兮兮地问眼前狠心的元音姐，“你现在还……还没有喜欢上我吗？”
“都什么和什么？”元音飞快直起身，拉远距离，不爽地皱眉，“我在教育你呢，怎么又扯话题？”
“元音姐是觉得我很随便吗？”南生握紧了杯子，感觉快被悲伤淹没了，“我不会随便在别人面前撒娇……宋医生人很好，我把她当姐姐，所以才会对她撒娇的……元音姐要是觉得这样不好，我以后不这么做就是了。”
这回轮到元音姐发愣了。
她一个姐，怎么被小丫头片子说得这么不像人了？
“我……”张了嘴，又不知道怎么解释。
元音真想在南生脑袋上敲几下，真是笨啊，都想不到吃醋去吗？难不成非得要她亲口说，我元音，看见你对着别的女人撒娇，看不下去，吃不消了？
老脸还要不要了？
元音索性将错就错，“本来就不应该！这世界上姐姐再多，最亲的还是南希，你记着这个就行了。”
她教育完了，背着手准备落荒而逃，刚转身，背后的一句话又把她钉在了原地。
“最亲的是南希姐，最喜欢的是元音姐，其他的姐姐都不好。”南生说，“我记住了。”
元音：“……”
什么熊孩子，没法教了。
这算是“同居”以来，房子里第一次气氛尴尬。
元音不说话，南生不找茬，两个人安静又客气，成了彻彻底底的房主和房客。
晚上的时候元音接了个视频电话，用英语和对方流利地聊了半小时天，神采飞扬，眉飞色舞，南生抱着电脑在远处偷偷看着，嘴唇都快咬破了。
戴了耳机，不知道和元音打电话的是男是女。
语气爽朗，完全不像是和她说话时的样子。
所以南生伤心了。
元音挂了电话，脸上的笑瞬间收住。
她刚按了按眉心，准备找南生搭搭话聊聊天，却看见一只白色的兔子从自己眼前晃过去了，脚步踩得很重，关门也关得好响。
元音喊冤。
她又干什么了嘛？
给她打电话的是她的大学同学，对方是留学生，一直留在中国工作。知道元音回国还辞职了，想要挖元音去他的事务所工作一阵子。
本来元音今年没打算出去工作，准备留学就是唯一要做的事，但是看到国家受疫情影响严重，未来就业形势估计十分严峻，她也得早做一手准备了。
僵着一张笑脸接完了电话，元音把对方事务所的底也摸得差不多了。
在她现在所处的城市里，有一个事务所的分部，刚成立没半年，形势不太好，正缺个有能力的人。
十月份开始申请，在这之前还有好几个月的时候，只拿来考个托福和GRE确实太浪费了。
她想读的是金融博士，和法律不怎么搭边，但也息息相关的。
刚好这家事务所是专门处理企业间的经济纠纷问题的，说不定去试试也能得到些锻炼。
元音有些动心，所以打电话的时候专注了些，没注意到远处的那只兔子怎么就一下子急红了眼。
她追过去，敲了几下门，“怎么了？”
南生没出声。
元音抱着手臂在门边靠了一会儿，“不出来？那我就回去睡觉了，今天你就自己睡吧。”
南生竟然还是没开门。
元音碰了一鼻子灰，颇为尴尬，只好解释了起来，从一到十，说得明明白白的。
她讲完了，“对方就是我的一个大学同学，想让我去他那儿工作，其他的就没了。”
真是，小孩子怎么那么容易生气，什么都得解释。
门终于开了，南生还穿着那身兔子睡衣，脑袋上挂着个兔子耳朵，脸也红扑扑的。
“对不起元音姐，我好像有些管不住自己的脾气了……”南生也解释，“我没有生气的，就是看见你那么久不理我，有点难过而已……”
元音揪了揪她的兔子耳朵，“小女孩在喜欢的人面前都这样吗？服软，撒娇？”
南生听见她说什么，一下子又把头抬了起来，“我……”
元音现在好像一点都不排斥被她喜欢这件事了。
她咬着嘴，看元音一脸坦然，大概是真的接受了，心里又是感动又是欣喜，再也顾不上生气，把手往元音臂弯里一塞，“元音姐，有事你就和我说吧，我会开导你的！”
终于哄好了。
元音松了口气，看着她，“那你说，我要不要去？”
“嗯……”南生想了想，又露出了一贯的甜美笑容，“当然去呀，留学申请又不像准备什么大型考试，需要长时间的专心准备，元音姐你以前成绩那么好，申请一定没问题的。这个工作你就当去玩玩嘛，帮了人家一个忙，自己也能再存一些钱，对吧？”
“嗯。”元音颇为赞同，“真是不得了啊，南生居然会说出这种话来。”
“我，我也是个成年人了好不好……”成年人三个字让人浮想联翩，南生说得小声，但是脑子里已经拉不住缰绳，驰骋到云梦天外去了。
元音这次没开黄腔，上次的教训还历历在目，现在是怎么也不敢乱来了。
晚上南生依旧和她一起睡的，只不过在被子里翻来覆去，床单都快被她滚起火了。
元音一只手臂在南生怀里，另一只手伸出来，按在了南生额头上，一摸才发现这丫头脸上烫得很，“南生，你发烧了？”
“啊？没，没有啊……”南生还在为元音不经意的撩人而神魂颠倒，都没发觉自己不自觉全身都变烫了，额头上的手冰冰凉凉的，碰起来格外舒服。
她痴了迷了，半撑起身，抓住元音两只手腕按在床上，喊她，“元音姐……”
“嗯？”元音声音有点抖，她觉得自己这回会推开的，但是好像有点强装纸老虎的感觉。南生身上香喷喷的，她每晚都会被香味熏得失眠一阵，现在香气扑面，简直快要心猿意马了。
仅剩的理智在告诉她，这是南生，南希的妹妹，一个很可爱的女孩。
“你什么时候会喜欢上我啊？”南生却没做什么，只是按着她，低头蹭她的脸，“元音姐这么好，要是被别人抢走了，我会坐在地上哭的。”
元音被那画面感逗笑，“你是幼儿园小朋友吗？”
“不是。”南生脸又红了一些，贴在元音脖子上降温，“但是我真的会哭的。”
“南生啊，这世上的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元音开始思考，这丫头到底想没想过和一个女人在一起了之后的事？
南希已经知道了，但是她爸妈呢？虽说总是闲南生笨，但也是放在手心里疼的宝贝，真走上这样一条“不归路”，怕是会拿刀来砍了她元音。
诶，不对。
砍她干嘛？
元音十米粗的神经这会儿才意识到，她好像在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时候，就被这丫头钻了空子？
她竟然开始以“南生喜欢的人”这个身份自居了。
南生在元音脖子上亲了一下。
“元音姐，我喜欢你，就是因为在你身边，我才可以不去想那些复杂的事。”
元音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的思绪又被亲散了。
她感觉自己的脖子被一个装小白兔的狼崽子咬住了。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01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