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川日月已成尘》海苔卷猫

13、第十二章

　　帝劬看着馥儿在一旁叹了口气遂问道:“馥儿这是怎么了，为何要叹气呢？”馥儿看了眼帝劬说道:“嗯，馥儿在数数，数自己究竟有多少个徒弟，数来数去也记不清了，有些无奈而已，哥哥不必在意。”

　　帝劬‘哦’了一声没有继续说，馥儿心中偷笑着，这个哥哥就是这样，脑筋绕不了太多的弯，当了你的话说的有些绕时，他便直接理解字面的意思了，其实并不是不聪明，只是劬哥哥对于亲近的人一种天然的信任感，在外面还算是个精明能干的太阳精灵的，馥儿看着帝劬一边笑笑一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帝劬被拍得到有些莫名其妙的。

　　不过馥儿也不在意，又将注意力放到了那帝休树上，经过了这么久的时间，太阳已经将近衡阳处也就是快要隅中了，那曲阿便出发的人已经攀爬近半了，不过馥儿对这一名稍长的攀爬者不抱什么希望，这还未过半，馥儿就在他的脸上看到了疲累不已的神情，此刻他正停驻着休息，他也没有像之前登顶那一位将自己捆住休息，他只是紧紧抓着藤条，不停的口喘着粗气，同时馥儿也见到了真正的汗如雨下，一颗颗大粒的汗珠划过那黝黑而粗糙的脸颊，顺着那如同刀切斧剁一般消瘦的下颚跌落而下，落在坚实的地面上。

　　还未等他将气喘匀些，他却动了身，馥儿就看到他想要尽力的在向上爬一段，可惜没走上两步，脚下一滑，整个人便顺着树杆极速的下滑，同时也传来那那跌落人声嘶力竭的呼喊，馥儿实在是不忍心便悄悄的捏了个决招了片云，在即将触地时才将那跌落的人接住，不过那跌落的人已经昏迷不醒了，馥儿见无甚危险才收了云，坠落的人这才落地，而他同伴的反应却出乎了馥儿的意料，本以为他都已然跌落了同伴们定是要将他扶到一旁休息，待下山时找个医司巫哲探看一番的，可是他的同伴竟然只是两个人上前将昏迷的跌落人抬着丢到了一处，便转身离开了，馥儿不解的看着帝劬，而帝劬则是一副司空见惯的表情。

　　见馥儿无法释怀，帝劬只能说道:“馥儿其实这并不难以理解，这个人失败了，他便是无用之人了，就算没有跌落而陨了性命，也定不会是完好之人了，而且从如此高的地方跌落，常人当然以为他已经死了，而若不是馥儿的云，他也定是活不成的，但日子还要继续，那果子也是要继续摘的，你看，这接替的人马上便会出现，这便是人心，毫无办法，这陨落的人大多都是葬身在在帝休树旁，经常连掩埋都不能，任由夜幕降临后，山中野兽撕咬，这种事见的多了，并不觉得奇怪的，这新选出的人已经将上一任的工具全部接收了。”

　　馥儿抬眼一看，果然，一名一脸稚气的青年正赤着脚，在树下搬弄着上一位陨落人的藤条，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趾高气扬的在指挥这身边的其他同伴，不时的还瞟向那昏迷的陨落人，眼神中充满了不屑，仿佛老马失蹄一遭的失误便满盘皆输了，可是他忘记了他也不过是个站在树下的人，都是站在树下谁又能瞧不起谁呢，那一队中的长者说着什么，不过那青年并不将长者的灵珠话当回事，长者愤怒的扯过那稚气青年儿手臂可是青年轻易的将长者的手臂甩开了，继续指挥这其他人准备攀爬。馥儿看不得接替的那名青年的趾高气扬，帝劬则无所谓道:“馥儿的这是何必，他也不过是一名什么都不懂的孩童罢了，他们训练的时候哥哥也匿了身形去观摩过的，与这实际相差甚远，若是不懂得变通，恐怕他连这树杆一半都未必能爬的上去，馥儿消消气，接着看便是了。”

　　馥儿转过头去看了看那独自一人躺在一片乱石堆的陨落之人，想来是坠落的时候抱着必死的念头了，太阳都已经快到那飞鸟投宿的必经之路鸟次山了，已经小还了，都还不肯清醒，馥儿摇了摇头，那稚气未脱的青年，已然准备妥帖了，不过他选了一条不与前人相同的路，他是面向在太阳的方向开始攀爬了。

　　帝劬看着见到也是一怔，随后也是无奈的一笑，只是苦了馥儿，正好那请你选的方向完美的避开的馥儿的视线，馥儿无奈，只能拖着帝劬绕了一下才算能够看到那稚气的青年，大抵那青年的还算年轻力胜，开始的时候那青年爬的飞快，不多时已经爬了很高一段路了，不过大概是这一条不同常人的路不大好攀爬，那那青年时常是爬爬停停的灵珠，爬的时候也是飞快的，只是随着太阳的渐渐西沉，阳光眩目直射着那青年的脸庞 ，馥儿也再一次看到了,那汗水如同雨滴一般的飞速的划过那稚气的脸颊，同时馥儿也惊讶的在那年轻的脸庞上看到了一丝的疲倦，他攀爬的速度已经接近龟行，他也微微的侧着头躲避那眩目的阳光，可是他的选的这条路就注定了与那西斜的阳光逃脱不开，终于他停了下来，努力尝试着回到前人爬过的路，可是这并不容易，他攥紧了手中的藤条缓缓的向着横向移动，小心翼翼的挪动着。

　　就在他快要成功回到前人攀爬的路时，意外还是发生了，大概是避开了阳光，让他有些兴奋，他竟然将两端的藤条交到一只手中，而另外一只手拭了拭汗，又向下挥了挥手，就在他打算将两端的藤条分开时，那拭汗的手一滑藤条脱了手，一切都在瞬间发生，他失去了着力点整个人如同一片落叶一样飘向了地面，只是他一脸的惊恐，尖叫声也不绝于耳，馥儿本不打算管的，因为觉得这青年的太过张扬，可是转念一想，，他毕竟还是个稚气未脱的孩子，遂还是在他落地前来招了片云接了一下，不过青年也是已经昏迷了，同之前的坠落者一样，被拖到一旁无人问津。

　　这一组接连着两名属下攀爬者都已经折损了，他们也变得谨慎了起来暂时撤到了一旁商议来起来，大概是从未出现过这样的情况，众人脸色的非常的难看 ，其中的长者在激动的说着什么，而其余的人都低着头默默的听着，馥儿悄悄的问帝劬，以前可曾出现过接连着折损的情况，帝劬摇摇头说道:“自然是没有的，因为有一人折损，长者一般都会认为这一日不宜攀爬，不会允许这样紧接着攀爬，通常都是要最少过了这一天的，大抵那青年太过急躁了，这一下午可当真是误了事了 ，今年怕是这一队要无功而返了，因为一队通常都是只带两名攀爬者的。”

　　馥儿并没有什么感觉，以为不过是少了一笔意外之财而已说道:“那也没有办法，谁让那女巫青年不自量力的，在说了也是不过是少卖了几个果子而已。”

　　帝劬知道馥儿定是这样想的才继续解释道:“馥儿，你可知那女巫几个果子意味着什么吗那意味着他们一族人一年的生计，若是当真铩羽而归，恐怕这一族人都将过不到明年了。”

　　馥儿惊讶不已道:“这是为何不能打猎或者耕种生活吗？”

　　帝劬笑笑道:“他们都已经习惯了，一年中摘得了果子，卖掉后购买补给，以备储备下一年的开销，而族中的男子多数都在做那攀爬者，日常都是要训练的，而且男子都在做攀爬者且以此为荣，觉得猎杀等皆为下品，就只有些妇孺做些杂事，可是那些妇孺也不能够打猎，所以一旦摘不到了果子，族中的男子又不会挽弓打猎，馥儿应该也看到了，那些男子的肩膀健硕，遂擅长攀爬，却不擅长跑动，若是打猎自然是不能够的，若只是靠着野果野草充饥也饿定是会失去体力，便没有翻身的机会了，所以馥儿你看那长者的痛心疾首的样子，大抵上他已经明白了，日后他们这一族希望渺茫了。”

　　馥儿确实看到了，那长者越说越是激动，口水翻飞，同时脸上也挂着泪痕，那泪水顺着脸上的刀割一般的沟壑肆意的流淌着，其他人也都跪在地上，痛心疾首的，也有人忿恨不已的走到两名坠落者处，高声咒骂后，摔倒在地而俯倒痛哭，这样的场景馥儿确实第一次看到，深感震惊，一时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馥儿几次想说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又都收回去了，帝劬见到，只是揉了揉馥儿的头发说道:“馥儿可不要动了想要帮助他们摘果子的念头，这样只会害了他们的，是福是祸，都奥靠他们自己，若是天人参与进来，天人的那惩罚馥儿是承担不起的，因为这便是凡人的命运，若是天人有意帮助，那瑶池金母专职赏善罚恶，定是要怪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