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混难为》酱婶子

10、偷窥无罪

　　房内，一豆蔻女子倚在一男子怀中，两人靠在软榻之上，姿势缠绵。

　　女子钗环旁落，衣衫凌乱，眼中还氤氲着浓浓的水雾之气，显然刚刚经历过一番嬉闹，身旁的男子一袭书生打扮，只是此刻衣襟半敞，男子面容清俊，抬手轻抚着女子肩头，柔声道，“待你大哥进京，退了你与梅三的亲事，我立刻让兄长提亲。”

　　“有你这话便成，也不枉我低三下四的去求那窝囊废。”女子娇嗔一笑。

　　男子戏谑，“他好歹是梅家玉树，怎么到你嘴里竟成了窝囊废。”

　　“什么玉树公子，他梅家背靠天子又享誉武林，本有大好前程，偏偏他无心此道，说好听是与世无争，说难听了不就是窝囊废一个，何况她梅如霜又那般不知好歹放着娘娘不做非要闯什么江湖，做下那等事，我嫁过去半点好处都没有，”说着，女子杏眼含春，看向男子，“哪里比得过嫁与你，届时你我两派联手，除了梅家和戎家那个老绝户，岂不美？”

　　“甚好，甚好。”那男子环住女子纤腰，笑吟吟回道，只是在女子看不到的时候，眸中闪过一丝轻蔑。

　　就听女子叹息道，“哎，只可惜你那大哥，色令智昏，一直念着你那和离归家的大嫂，不然我是断断容不下那女人的。”

　　“我大嫂贤良温婉，可是我万灵宗受众人敬重的少宗主夫人。”男子柔声低语，眼中却是闪过一抹冷色。

　　“呵，等你做了万灵宗宗主，我不就是宗主夫人了？”女子娇笑一声。

　　“对，小婳儿今后就是我万灵宗的宗主夫人，聪颖出众，必受门人敬重。”

　　“呵呵，那是，我自然聪颖，你不知道，我不过苦求几句，那梅若迟竟不问缘由的一并将麻烦揽了去，我真没想到他能去信给哥哥说他是个断袖，哈哈，当真是个蠢货。”

　　说罢，女子笑得前仰后合，与那男子打闹在一处。

　　窗外，冯觉张大嘴瞪着眼，直勾勾的转过头看向梅若迟。

　　半晌，对着梅若迟无声口语道，“你不是个断袖啊？”

　　梅若迟斜睨他一眼，随后眯着眼看向房内，冯觉看他眼神深邃，面上没什么表情，甚感惊奇。

　　随后，冯觉见梅若迟神色有异，窗内突然传来阵阵娇笑声。

　　冯觉望去，只见房内两人又已抱贴在一起，嬉闹调笑，好不快活。

　　冯觉看着眼前活色生香的画面，不自觉咽了咽口水，就听耳边传来梅若迟呼吸不顺的喘息声。

　　转过头，就见梅若迟紧抿着唇，眉头紧皱，额上渗出细汗，冯觉一惊，随手将细窗轻扣回去，随即压低声音说，“这风月楼厢房里都焚着助情香，闻多了就这样，他俩刚就借着香打闹了一番，这又......”

　　“走。”冯觉没说完，就听梅若迟咬牙低语一声。

　　冯觉赶忙驾着梅若迟转身原路返回。

　　依旧是狭窄的回廊，冯觉大气不敢出，毕竟刚听闻的事太过私隐，何况当事人就在一旁，还是被他拉过来的，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不过也就是一小会儿。

　　挤过拐角时，冯觉明显感觉梅若迟浑身高热，呼吸略显粗重，冯觉一抬手摸了摸自己鼻尖，随即挪了挪自己跟梅若迟紧挨着的身子，下身有意无意的闪过梅若迟身下的异样，小声道，“那个，三公子，你不会还是个雏儿吧？”

　　梅若迟隐忍，只是下了重手在冯觉肩上一按，“闭嘴，走！”

　　冯觉吃痛，强忍着没敢出声，扶着他继续往回走。

　　回廊明暗交接，冯觉不时的抬头看去，只看见梅若迟低着头，看不清脸，阴影下，眼神晦暗不明。

　　刚到房门口，房门便被人从里推开，寒星看着眼前两人，先是一怔，随后惊愣在原地，一手搭在门框上，一脸惊悚的看着自家公子。

　　只见梅若迟身上搭着件灰色长袍，里边是见他从未见公子穿过的大红色中衣，此刻的梅若迟神情晦涩，面上泛着微弱潮红，气息不稳的靠在冯觉身上。

　　冯觉还是那身脏兮兮灰头土脸的打扮，怔愣片刻，寒星突然宝剑出鞘，剑锋直指冯觉，喝道，“你个畜生！你对我家公子做了什么？！”

　　冯觉错愕，梅若迟嘴角一抽。

　　半个时辰后，冯觉还蹲在房门口地上画着圈。

　　他倒不是埋怨梅若迟跟寒星避着他说话，本来就没他什么事儿，此刻的冯觉才回过味儿来，刚才他是跟着当事人一起看了人家未来媳妇儿偷人的香艳场啊！

　　哈哈哈！冯觉心里大笑三声。

　　堂堂的梅家玉树，京城多少名媛贵女趋之若鹜的男人啊，竟被人带了绿帽子，连孩子都有了，这是绿上了天啊。

　　冯觉想，这要是让古老仙儿变成八段道天桥底下不分昼夜的说，保证赚的盆满钵满啊。

　　冯觉兀自想着，房内，寒星跪在榻前。

　　“公子，属下无能，请公子降罪。”

　　梅若迟摆摆手，径自脱下那件灰色外袍，换上寒星刚刚折返带来的青色长衫。

　　“可查出内奸是谁？”梅若迟此刻已恢复神色，淡淡问道。

　　寒星略微迟疑，不敢抬头，回道，“是，人已经找到了，只是......只是老爷应命人将其处死，属下没能留住活口。”

　　梅若迟系腰带的手一顿，神情一凛。

　　少顷，寒星推门而出，冯觉听到开门声连忙站起身来，就见寒星一脸古怪神色的盯着自己，在自己身上打量了几个来回，最后一言不发的从后窗闪身跳下。

　　“有楼梯不走非要跳窗，也不怕摔断了腿！”冯觉小声嘟囔，走进房去。

　　梅若迟吃了梅家疗伤圣药，已觉气血顺畅，远比刚才行动自如的多，冯觉算是明白了，这些大人物就是天生骨骼惊奇，个顶个的练武奇才，伤得越重好的越快，刚看那寒星就好像之前被戳了一身血窟窿的人不是他一样。

　　“之前看到的事，你莫要外传。”冯觉正要开口，就被梅若迟抢了先。

　　“呃......”冯觉一时语塞。

　　完了，大好的赚钱机会，没了，冯觉暗自叹息。

　　梅若迟仿佛知他所想，凉凉看他一眼，眼中满是不可言说之意。

　　冯觉想了想，还是问，“你不生气？”

　　“我与她本就是幼时相识，婚约乃祖辈所定，我二人并无瓜葛。”梅若迟顿了顿，语气略有唏嘘，“只是不知她为何变化如此之大，幼时还是天真烂漫的性子。”

　　“嗨，大丈夫何患无妻，那种女人算个屁，屁都不算，连登月楼的姑娘都不如，你这样的还愁没姑娘上赶着嫁你。”冯觉替梅若迟出口气。

　　梅若迟若有所思，突然问，“你为何出现在那里？”

　　“咳咳......”冯觉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结结巴巴说，“嘿，我哪儿知道那是你媳妇儿，不，已经不是你媳妇儿了，我是听暮烟说有家贵公子包了一件厢房，住了好几日了，我本以为是哪家公子金屋藏娇，本想着看看能不能借着把柄捞点儿好处......嘿，嘿嘿......谁知道......”

　　“那你躲在那里多久？”梅若迟还记得方才冯觉所说的话，看着窗外，问道。

　　“啊？哦，哦哦，没多久，嘿嘿，”冯觉笑了，突然眼中闪着精光，道，“你知道我当初为何放火烧了登月楼？哈哈哈，想当年小爷我偷进登月楼偷看楼里姑娘洗澡被老鸨子发现了，于是小爷一把火，让满楼的姑娘光着屁股跑出来，给小爷看个够，你是不知道，那些姑娘......”

　　“嗯。”

　　梅若迟应了声，冯觉看着他一身青衫，儒雅出尘的气度，又想起刚才那厢房里的场景，心里顿时又升起一丝古怪感觉。

　　冯觉摇摇头，甩走那异样感觉，问，“那男的是万灵宗的二公子啊？”

　　梅若迟点头。

　　“那不就是你家二姑娘的夫家？不就是你亲家小舅子？”冯觉一脸惊叹的看着梅若迟。

　　梅若迟不言，片刻后又点了点头。

　　房中那对男女，正是殷家堡三小姐殷婳和梅家二小姐夫家万灵宗二公子，蒋文昌。

　　“黑啊，真黑啊，都说这高门大院儿里阴私深重，果然啊，”冯觉感叹道，随即一脸担心的模样望着梅若迟，“看样子人家几家都联合好了要灭你梅家了，估计马上就到了，你咋想的？”

　　梅若迟弹了弹衣袖，撩袍坐在凳上，一言不发。

　　冯觉急了，“哎，这时候你就别忍了，人家都在你头上拉，呃，都欺负到眼前了，先下手为强懂不懂，欺负你你就干翻他！别管什么狗屁的江湖道义，你看看那些讲道义的人，哪一个不是坟头草冲天高了？！”

　　不讲江湖道义，只讲坐地起价，打了我的人我就打回去，报仇不隔夜，动手必定下死手。梅若迟想了想，这就是冯觉的生存之道。

　　梅若迟笑了笑，问他，“你若被狗咬了，难道也咬回去？”

　　冯觉突然扬起嘴角，露出一口白牙，邪笑一声，“咬啊！小爷不止咬回去，还要打爆它的狗头，扒皮拆筋炖狗肉汤喝！”

　　梅若迟有一瞬出神，随即勾唇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