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说话》翊玦

7、第 7 章

　　五个人学了一天都有点累，加上还有一个沈祺终于交代了进附中的秘密，他们晚上去商场吃了火锅，八点多才回来。校门已经关了，姜啸洋正好奇他们要怎么进去，林棹食指贴唇给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让姜啸洋跟着自己。几个人沿着学校绕了一圈，学校寝室楼正好临着后墙，姜啸洋看到沈祺和白正文正在石头剪刀布，虽然猜到他们这是要翻墙回去，但没明白猜拳是个什么意思。

　　“谁输了谁垫脚。”

　　林棹发现姜啸洋盯着自己看了好一会儿，便出声跟他解释。

　　姜啸洋见林棹明白自己的意思，又往对方身边凑了凑，问：“你们不用吗？”

　　林棹听出来这个你们指的是他跟文于，靠近些跟姜啸洋咬耳朵：“我跟文于不需要垫脚的。”

　　言下之意就是他和文于都能直接翻过去，只有这俩翻墙还要人抬的菜鸡在这互啄。

　　姜啸洋听了之后抬头看眼围墙，应该也就两米多点，不算高。他们五个人里没有个子矮的，基本都在一米七五以上，个子最高的是外国人的文于，姜啸洋看他时要抬点头，估计有一米九了。

　　其实一开始姜啸洋以为文于个子那么高应该是体育生，结果一问才知道居然学的是播音，文于在自习室还现场给他表演了一段新闻播送，字正腔圆到姜啸洋怀疑文于只是长得像外国人。

　　那边猜拳玩了老半天，大概是白正文跟沈祺经常在一起交流八卦培养出了无敌的默契，折腾了几分钟才分出胜负。白正文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伸出两根手指的手，还有沈祺激动地快要挥上天的拳头，觉得自己猜拳输给沈祺这件事是自己的幻觉。

　　“你这个棒槌怎么能赢——”

　　白正文简直怀疑人生，他才被沈祺摧残了一天，怎么翻个墙都不放过他——

　　“你才棒槌！棹哥评评理，明明是我赢了！”

　　林棹给姜啸洋比了个菜鸡互啄的口型，双手环胸看向沈祺，声音没有起伏：“我什么时候允许你自抬辈分了？”

　　沈祺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现在自己面前站着的已经不是他的棹哥，而是棹爹地了！但是在胜利面前矮一辈又有什么呢，而且、而且摁着他剪头看书还管着他零花钱的林棹，真的比他爸还像他爸。

　　“棹爹地！给孩儿做主哇！”

　　白正文万万没想到沈祺能这么不要脸，他瞪大了眼睛骂沈祺：“你简直不要碧莲！！！”

　　沈祺已经彻底扔掉了面子和尊严，听了白正文这话立马跑到林棹身边，还试图抱住林棹的胳膊，道：“爹地！他骂我！”

　　林棹低估了沈祺不要脸的程度，也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仔细想想，早在初中那会他被沈祺堵校门口那会，他就应该对沈祺的脸皮厚度做好心理准备。还是他太年轻，林棹默默地感叹，把真的快要贴到自己身上的沈祺一把扔到文于身上，道：“你俩慢慢吵，我先进去了。”

　　说完，林棹后退两步，一个助力跑过去，猛地蹦起来踩着墙面就翻了上去，他动作快而利落，看起来这种事儿没少干。

　　文于看着因为被丢下而反应不过来的白正文和沈祺，把后者推到一边，很没室友爱的用和林棹差不多的动作翻了过去。只不过他直接从边上进去了，林棹还伏在墙头上对姜啸洋喊了声：“我先回寝室洗澡。”

　　说完也蹦下去了。

　　被剩下的白正文和沈祺面面相觑，他俩看看边上从头到尾都没有跟他们讲话的姜啸洋，正准备展现一下人性关怀问问他要不要帮忙，但姜啸洋的下一步动作让他俩闭上了嘴。

　　只见姜啸洋走到围墙边上，也不用助跑，他在原地小幅度地蹦了两下。沈祺正想说直接跳肯定上不去的时候，他一个深蹲，蓄力后一下子跳了起来，手正好碰到墙顶，一撑就过去了。

　　留下白正文和沈祺在原地目瞪口呆。

　　沈祺：“他怎么这么牛啊，上次跑步他也是，都不带喘的。”

　　白正文：“你当他跟我们一样吗，我听说有的魔人能直接蹦上两米……”

　　沈祺：……

　　两人一阵沉默，看着面前的围墙和孤立无援的自己，白正文只好忍辱负重地蹲下来。

　　林棹比姜啸洋先到寝室，他是真的想洗澡，之前吃的火锅店里人多，味道还正宗，结果就是他衣服上一股子火锅味儿。在店里的时候还感觉不到，刚才在围墙外面吹冷风那会儿就闻得特别清楚，他实在受不了就先回来了。不过姜啸洋也没落下他很多，他跑回寝室之后刚脱下两件衣服姜啸洋就回来了，估计也是跑着回来的。

　　“你有要洗的衣服吗，没有我就洗了？”

　　双人间有一个小洗衣机，一次能洗四五件衣服，这会天没热起来，两个人要换洗的衣服都不多，机洗的也不是贴身衣物，一般都是凑一起洗。

　　姜啸洋就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递给林棹，他也觉得自己的衣服上一股火锅味，虽然他不是很排斥这股味道，但是如果经常闻到他会饿。

　　林棹拿着衣服进去洗澡，他洗的时间还挺久，因为时间还早，姜啸洋可以等热水器再烧一次水之后洗。他难得洗个大澡，头发都洗了两遍，出来时身上全是热气，因为没擦干还湿哒哒的。

　　“我把水用完了你等会——”

　　林棹一手拿着浴巾擦头发往外走，正说着突然察觉不对，寝室里没有人。他接了杯水喝，走到床边呛了一口。

　　姜啸洋不是不在，这会他的衣服正整整齐齐地叠在他床上，而林棹床头则出现了一只他十分熟悉的玩具羊。

　　林棹这才想起来，他一开始教姜啸洋中文是有目的的，是为了薅这小玩具羊啊！这一周还没过去，他都快忘了自己的初心，实在是姜啸洋太有意思，林棹决定要反省一下。

　　不过姜啸洋也是真老实，林棹估计是在他洗澡的时候，姜啸洋自己把衣服脱了叠好之后才变成拟态爬过来的，林棹想了一下那个画面，觉得还挺可爱。

　　尤其是看到姜啸洋乖乖趴在床上也不动弹的样子，林棹心里就生出想要戏弄他欺负他的念头。

　　“你要给我摸一个小时欸，是不是就来不及洗澡了啊，你今天要洗头发的吧？”

　　现在已经九点半了，十点半再去洗澡的话，按照姜啸洋的速度一定是来不及。林棹看姜啸洋好像真的有犹豫，他发现原本一动不动的玩具羊在床上小幅度地往前爬了一下，他就凑过去把姜啸洋抱了起来。

　　相对于第一次他看到姜啸洋的拟态直接拽毛提着，林棹这次的动作温柔很多，至少是抱着的。

　　“怎么办呢？”林棹一边说着一边把手指塞进姜啸洋软软的羊毛里，他隐约闻到了火锅味，不知道是不是姜啸洋现在身上的味道。他假装思考了一会，对姜啸洋打趣到：“不然我帮你洗吧？拟态洗了澡和人形洗澡有差别吗？”

　　林棹只是开玩笑而已，他本以为姜啸洋会挣扎一下，结果在短暂的沉默之后，他听见姜啸洋小声地咩了一声。

　　“你同意了？所以不管什么形态洗澡都是一样的？”

　　姜啸洋又咩了两声，小蹄子动了动，指指林棹放在桌上的手机。林棹会意，把自己的手机拿过来，打开记事簿让姜啸洋打字。

　　【是一样的，可以。】

　　林棹没想到玩笑话能成真，但他一想觉得也没什么，要是姜啸洋还是人形可能会有点尴尬，毕竟他们也就才认识一周。不过现在姜啸洋只是一个小小的玩具羊，林棹反而觉得给他洗个澡好像也没有什么。想通之后，他把姜啸洋抱进浴室，刚好他洗完澡之后还没换睡衣，身上只有一间随便抓的短袖，也不怕会湿。

　　林棹把姜啸洋放在浴室的地面上，把姜啸洋的几个盆子拿出来排成一排，姜啸洋顶了顶其中最大的那一个，林棹便把其他的收回去，把姜啸洋放进盆子里。

　　试过水温正好，林棹把花洒调到水最小的那一档，才开始帮姜啸洋打湿身体。本来很蓬松的羊毛被水一冲之后很快就塌了下去，但并不像长毛猫那样变得细瘦，姜啸洋的毛真的有看起来那么多，只是大团变成了小团。彻底打湿之后，林棹拿来姜啸洋的沐浴露，在手心打出泡沫之后再揉到姜啸洋身上。

　　因为毛塌下去，林棹才看清楚姜啸洋拟态的全脸，真的和玩具羊相差不大。他在帮姜啸洋揉搓毛发的时候，看到对方的眼睛眯了起来，像是在享受，林棹不知不觉地就放轻了力道。

　　林棹帮姜啸洋洗得很干净，连四个小蹄子都擦洗了一遍，不过尾巴姜啸洋还是没有让他碰，每次林棹洗到附近的时候姜啸洋都要小小地躲一下。林棹知道那边确实不能碰，后面也就彻底避开。

　　洗完之后，林棹又帮湿漉漉的姜啸洋吹干，可能是吹风机的暖风吹得太舒服，等林棹把姜啸洋的羊毛吹得软乎乎地蓬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姜啸洋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

　　林棹看着已经睡着的姜啸洋，陷入了一个十分纠结的状态。他觉得这时候应该把姜啸洋塞回他自己的被子里，但姜啸洋床也没铺，衣服还叠在那里，床上还堆了些别的东西；但如果不放回去的话，他是可以让现在的姜啸洋睡在自己床上，但万一半夜他突然变回去了呢？

　　犹豫了一会，林棹还是去帮姜啸洋收拾了床，铺好被子之后把姜啸洋塞了进去。虽然玩具羊确实可爱，羊毛确实好摸，但他可不想到时候被受惊的魔人用角撞出去。

　　熄灯后林棹躺在床上，回忆周六下午姜啸洋说下次打胡猛也叫上他，想了想自己和姜啸洋在打架上谁比较行。虽然他觉得对方不一定是会打架的人，但如果真的打起来——

　　他也下不去手，肯定必输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