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之翻修师》墨颜惜

20、空岛篇（九）

　　将倒下的众人移到岛云之上，两人停了下来。不远处，巨船上升，风贝轰鸣，掀起的风浪穿过古树林抵达哈珀的面前。风声中夹杂着罗宾乱了的心跳。
　　吸嗅着熟悉的土地的气味，两鬓清凉，哈珀柔柔一笑松开了扶着罗宾腰的手。
　　“我出生在海圆历1120年，六岁那年上升海流将加亚岛的一半冲到空岛上。空岛人想要占据这片土地，我们一族人进行了反抗，但是在这次战争中我们战败了。本应战死的我在昏迷中和一颗古树融合，再次醒来时从空岛坠落，那是已经是海圆历1509年。”哈珀顿了顿，侧耳等着罗宾的反应。
　　“与古树融合...这种事情也能做到么？”哈珀听得出罗宾强压着自己的惊讶。
　　“嗯，我当初也很惊讶。我之后给自己的一个合理的解释是——我的翻修能力，也就是分解与治愈，在我昏迷时同时发动，使我和有生命力的古树融合，以寄生的方式来延续我的生命。”哈珀挠了挠脸颊，显得困惑及尴尬，“不过这个或许还有其他的附加条件存在，比如古树的生命力状态之类的。至今我也不知道我当初是怎么触发的...总而言之，我和现在的山迪亚人流着相同的血液，但时间撕裂了我们。”
　　罗宾没有再多言语，只是顺着哈珀的手腕内侧抚至哈珀的掌心，十指相扣，她薄凉的指尖和温热的掌心刺激着哈珀的感官。
　　失去了视觉后，哈珀接收外界的信息就少了一个主要的来源，但是很快一种莫名的感官出现在了哈珀的触及范围内。有时是身边人的情绪，有时是生物甚至是无生命体的声音，更多的是难以言喻、无法名状的感觉，混乱得难以抓住规律。
　　现在感受到的是不安感，压抑在内心的不安。
　　哈珀为这份感受下意识地侧头，像集中精神继续窥探那份情绪时却被一阵混沌扰乱了心神。浅抿嘴唇，哈珀选择相信了这份感知，回握罗宾的手掌，坚定而有力。
　　“我没事的。我一直都有一种感觉，这近四百年的昏迷是为了让我抵达这个时代。”来遇见你。
　　眼部渗出的血液逐渐干涸，粘连住绷带及眼眶，为这份不适感皱了皱眉，哈珀选择转移话题，“现在的情况如何了？麻烦你讲解一下了。”
　　“嗯。艾尼路的船...现在正向着巨大藤蔓之上飞去，应该是冲着黄金钟去的。”
　　“真不希望被艾尼路拿到手啊。那个黄金钟对于我们山迪亚人而言是香多拉的核心、与诺兰度叔叔的约定。”意识到自己又吐出一个自己所隐瞒的重要剧情，哈珀憨笑一声假装蒙混了过去，感到身边人的无奈情绪愈浓连忙道，“同时，黄金钟下的历史原文也是我们的约定，不是么？”
　　垂眸确认了哈珀的眼部已经不再渗血，罗宾轻轻嗯了一声。
　　“罗宾！哈珀！！他们拜托你们了！”本应该出现在天空之上的飞船里的声音传来，伴随而来的还有小女孩的紧张喊叫声，重物飞来的破空声。
　　两人紧握的手一松，罗宾接住了迎面飞来的女孩和昏迷中的皮耶尔。
　　“路飞？”罗宾和哈珀惊异地喊出路飞的名字。
　　路飞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愣是直接攀爬了上巨大藤蔓，一边喊着要阻止艾尼路打黄金钟的主意一边往上冲。罗宾似是跟上了路飞的节奏，低头询问起还处于惊魂未定的爱沙娜美的下落。
　　镇定下来的哈珀略一凝神，感应到娜美、山治和乌索普的气息逐渐接近，头也不回地指向那个方向，“没事，他们在那里。”
　　怀抱着爱沙，顺着哈珀的指尖看去，等待片刻后娜美驶着威霸进入罗宾的视线范围，罗宾惊讶地张了张嘴，“你是怎么...？”
　　“...我也不清楚。”那一瞬的感觉散去，哈珀呆愣地挠了挠头。
　　“哈珀姐，你刚刚的感觉应该是心网。”爱沙小跑到哈珀面前，揪住哈珀的裤子解释道。
　　哈珀捂住大喊着‘如果有本大爷在’的乌索普的嘴，无视其抗议的呜呜声，俯身回应，“心网啊，那种倾听生命的声音的能力么？”
　　“嗯！”
　　“哦～爱沙本身就会这种能力，真的很厉害诶。这能力在我这里时灵时不灵的。”嬉笑着摸摸爱沙的小脑袋表示夸奖，察觉到原本轻轻飘动的发丝此刻静静地垂在脸颊旁，这让哈珀敛去了笑容。
　　轰隆！
　　接连不断的雷鸣声响起，这些巨响在树林间回荡弥久不散，一阵落雷过后，古树被劈裂、燃烧而发出悲鸣。哈珀感觉舌尖发苦，这是艾尼路开始摧毁这座岛的预警。
　　乌索普挣脱开哈珀的手，害怕地大喊：“快点离开这里吧，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降落到这里！”
　　娜美表示赞同，手扶威霸的把手翻身坐上，说要去追路飞便启动了威霸飞驰而去。
　　乌索普立即着手搬运昏迷的几个人，幸运的是，在雷鸣的震撼下，昏迷中的众人接连呻/吟着清醒过来，乌索普惊喜地向众人喊道：“太好了，你们醒过来了！还能走么？我们不能在这里就留了！”
　　“瓦帕！”爱沙叫唤着瓦帕，接连好几声。
　　哈珀侧头，她感知得到瓦帕已经醒来，但是随着他醒来，其内心的震惊、不甘和悲怆此刻正像一双巨兽侵蚀着哈珀的心灵。这些感情给哈珀的自制力打开了一个豁口，那场战争的画面从哈珀的回忆中涌出。慌忙制止自己继续感知瓦帕情绪，哈珀以掌抵额长长的吁了口气，随后爱沙、乌索普甚至是全空岛人的慌张以及对死亡临近的害怕填补了这份空缺，比雷鸣还要杂乱及扰乱心绪的轰鸣几乎要将哈珀的理智摧毁。
　　哈珀在这份混沌中勉强还能感知到外界有什么东西掉落了下来，之后是剑士的剑拔出时的铿锵声。
　　稳住身形，哈珀感知到脚底的岛云下熟悉的气息逐渐强烈起来，诺兰醒了，在悲伤的情绪中轰然撞向巨大藤蔓引得大地一阵颤抖。
　　气血上涌，哈珀狠咬舌尖，利用痛楚唤回对于能力的控制权，将这个广撒至整座空岛的心网收回。
　　注意到哈珀的异常，罗宾担忧地将手搭在哈珀的肩头，轻轻摇晃，语气中带有急迫。“哈珀？”就在这一瞬，萦绕在哈珀四周的低沉陡然散去。
　　罗宾俯身凑近，看着哈珀干涸苍白的嘴唇内沁出丝丝血迹，心下一惊，慌忙抚上哈珀的下颚。旋即，被哈珀的手覆上并轻轻握住，不自觉的顺着哈珀的力气下移，再度看向哈珀时，哈珀展开了一丝微笑。这抹微笑令罗宾联想到先前在岛云上跳跃、如豹一般的哈珀，自信而从容。
　　利用咬破舌尖冒出的血液润了润干涸的唇，哈珀发动能力制止了要第三次使用排击的瓦帕和徒劳发射各式各样弹药的乌索普。向前几步，摸索到巨大藤蔓的其中一根，侧头询问众人：“是要摧毁这根么？”
　　“啊！对对！稍微再上去一点点！”乌索普立即反应过来。
　　“让我来！”瓦帕翻过面前的骨墙就要冲上来。
　　“小辈给我老实呆着。”哈珀轻抬手指，骨墙伸出几根骨链牵制住了瓦帕。再度将右掌覆在巨大藤蔓上，轻念，“分解。”右掌立即失去了支撑，顺着力前移，因为物件的突然消失，空气灌入的同时引起一阵微风，吹起了哈珀的银发。
　　众人看着哈珀手下陡然消散的如同巨蛇的头颅般巨大的空洞，不禁瞠目结舌，久久无言。与此同时，巨大藤蔓失去了支撑，缓缓倒下。
　　“啊！倒了！！”乌索普大喊。
　　艾尼路似是感应到了底下几人的动作，集中火力凝聚了数道巨雷轰向哈珀四周。
　　“哈珀！”
　　“大地，不会失败！”瓦帕凝视着劈来的数道巨雷，振声道。
　　哈珀咧起嘴角，“说得好。”抬手，直指远处艾尼路的所在地，在巨雷降落前，从地面窜出几根骨柱，相互连接后，一个巨大的保护膜即将包裹住神之岛。降落的几道巨雷被阻断在外，但是与此同时，高悬在天空中不断撑大的雷球已经达到了整个神之岛的宽度，倘若这次「雷迎」直接降落，哪怕骨膜完全包裹住了神之岛也只能和神之岛一起消散在雷鸣中。
　　雷球的炙热感几乎要灼烧起哈珀的发丝，哈珀强行支撑着骨膜，心网失去控制，空岛上的人复杂的情绪灌入哈珀的胸膛，扯出赌徒般狂热的笑容，哈珀冲天空大喊：“路飞！！”
　　熟悉的喊声从空中散开，路飞掷出最后的全力一击，“...放晴吧！！呜噢噢噢噢噢噢！！！”
　　炙热感瞬间消散，哈珀略松了神经，即将成型的骨膜也消失不见，双腿一软就这样跌跪下去，轻喘着。听着四周渐起的祈祷声，“敲响吧！草帽小子！！敲响香多拉之灯吧！！”
　　“小鬼，让吾...听听看岛上歌声吧！！”
　　...
　　“铿————！”
　　熟悉的钟声回荡在空中，哈珀满足地笑着，泪水混着血水滑落，身形一阵摇晃，前倾即将摔落在地。
　　百合花香迫近，柔软的身躯稳稳地将哈珀揽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