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我是一个渣攻》余观

40、第40章

　　哦——
　　哦。

　　虽然不是第一次听到傅年说情话，但岑溪仍旧没有习惯这一点。他捂住脸，脑海里循环这那句“为了讨你欢心”，只觉得心跳得飞快，并且从手指感受到的热度来推算，他的脸恐怕也红得厉害。

　　桌子上叮叮当当，是碗筷碰撞发出的声响，与此同时响起来的还有一句傅年的揶揄。
　　“你真容易害羞。”
　　他语气含笑地说。

　　虽然知道傅年不是嘲笑他，但岑溪心里还是涌起了一股不服气。他瞪着傅年，看他游刃有余地收拾桌面，端着用过的碗碟进了厨房，一个念头从脑海里钻了出来。他站起来，跟着傅年走进了厨房。

　　厨房的水龙头正开着蓄水，傅年修长的手指浸没在泡沫里，认真清洗着水池里的盘盘碗碗。眼角的余光扫到跟在他身后的岑溪，手上动作没停，偏过头询问：
　　“怎么……唔！”
　　尾音被岑溪忽然放大的脸吞下，他的双眼微微睁大。

　　所有的感知集中在了嘴唇上。
　　岑溪在那个地方落下了一个轻轻的吻。

　　傅年眨了眨眼，面前的Omega后退了几步，整个人暴露在他的视网膜上：Omega的脸上还泛着淡淡的红晕，嘴角扬起的笑容狡黠又灵动。
　　“比起说的，我更喜欢去做。”Omega说。

　　傅年的心跳加速跳动起来。
　　“你——”
　　他想说些什么，但落在耳朵上的手指阻止了他的声音。

　　Omega的指腹触感微凉，他摸了摸，又揉了揉。
　　“现在看看我们之间是谁在害羞？”岑溪留下一个恶作剧得逞的笑容，轻快地跑走了。
　　留下傅年在他身后，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

　　等傅年擦干滴水的手，从厨房出来后，就看见岑溪蜷在沙发上，皱着眉暴躁地按着手机屏幕。他走过去，“看什么呢？一脸要和人打一架的表情。”

　　“我大哥。”岑溪仰起头，做了个鬼脸，把手机屏转向傅年。

　　傅年微微弯腰，浏览着岑溪大哥岑少远发过来的信息。那上面说三天后有一个商业晚会，要岑溪和他必须到场。
　　“为什么会有我的事？”他有些惊讶。

　　“作秀啦，展示权力啊之类的。”岑溪挥挥手，“你不用理他，不想去可以不用去。”

　　“既然你哥哥也邀请我了，那就去呗。”傅年垂下头，看出岑溪对这个想法的抗拒，有些好笑地揉了揉他的头发，“你怎么这个表情？你哥哥是什么妖魔鬼怪，难道还能吃了我不成？”

　　“你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才会这么说。”岑溪撇撇嘴，“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恨我哥哥？”

　　恨？傅年微微皱眉，这个字所代表的感情太强烈了，他不觉得自己会恨什么人，何况还是岑溪的哥哥。

　　看出傅年的不以为意，岑溪强调：“我可没和你开玩笑。相信我，要是你恢复了记忆，绝对不会愿意去参加什么狗屁晚会的。”

　　“那你说说，我为什么恨你哥哥？”傅年双手抱胸，冲岑溪扬了扬眉。

　　岑溪的肩膀耷拉下来，他躲开傅年的视线，吞吞吐吐，表情带了少许难堪：“是因为……因为……呃——”

　　本来傅年他和岑少远的矛盾关乎岑溪，像是大舅哥看弟夫不顺眼这种，但从岑溪的表现来看，傅年意识到状况远不止于此。
　　“到底怎么回事？”
　　他不由地问道。

　　“你还记得我曾经和你说过——”岑溪咽了口吐沫，在傅年追问下开口说道，“我曾经为了逼你和我结婚，差点把你的公司搞垮——”

　　傅年深深看了他一眼，点头。

　　岑溪摸了摸鼻子，“这事是岑少远帮我做的。”

　　“是啊，我真是一点都不意外。”傅年面无表情，他接着追问，“就只有这件事？没有别的？”

　　“没了。”岑溪摇头，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傅年的神情，意外地发现情况似乎并不像他想象中那么严重。他忍不住脱口问道，“你不生气吗？”

　　“你之前不是和我坦白过了，我为什么还要生气。”傅年摊摊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刚才的表情让我以为我和你哥哥有什么生死大仇呢，原来就只是这件事。”

　　岑溪迷茫了。过去三年里这一直是他们之间的雷区，傅年因为岑溪差点毁掉他一手建立起来的公司而恨岑家，恨岑少远，恨岑溪。但现在居然就被他这么轻描淡写地放下了？岑溪感觉有点不真实。他下意识地抓住傅年的衣摆，想要靠近。

　　傅年抬手揽过他，再次揉了揉他的头发。
　　“你好像总是不记得——我爱你，岑溪。”傅年叹了口气，托起Omega的脸看着他，“我和你记忆里的傅年并不一样。或许对于他来说，公司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组成部分。但对现在的我来说，你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不要妄自菲薄，没有什么能比得过你。”

　　傅年的声音是那么诚实、恳切，不带一丝轻佻，让岑溪忍不住要求更多。“那要是你恢复记忆了呢？”他喃喃地说出心中的惧怕，“你会不会就不爱我了？”

　　傅年瞧着岑溪可怜巴巴地向他求爱，一时觉得对方既可爱又让人生气。“失忆而已，又不是失智。”他没忍住敲了敲岑溪的脑袋，“你对我来说一直都是特别的，不管是失忆前，还是失忆后。”

　　“哪种特别？”岑溪一脸不信地说，“特别恨我的那种特别吗？”

　　傅年笑着说：“是深更半夜，有胆量和Alpha在山道上不要命地飙车的特别；是看到聂承宇给你下药强行标记你，我恨不得杀了他的特别……”

　　岑溪瞪大了双眼：“那个Alpha是你——”

　　傅年看着他：“第一次在大学见到你，我就认出你来了。”

　　“那个人竟然是你……”岑溪喃喃自语，仍旧不敢置信。他努力回想十六岁时遇见的那个Alpha，但多年过去，他早就忘记Alpha的模样，只记得那个Alpha和他讨价还价地要加钱。

　　“是我。”傅年爽快承认。

　　“我们竟然那么早就遇见过……”岑溪心情复杂，气势汹汹地看向傅年，“而你竟然没有告诉我这件事！”

　　“这很重要么？鉴于你甚至都不记得我。”傅年看着他，“你确定我们在大学再次相见的时候，我向你提起这件事，你不会以为我是在试图勾搭你？”

　　岑溪哑然。如果大学时傅年真的把这件事告诉他，他的第一反应绝对是：这个Alpha在向他搭讪。尴尬地笑笑，他迅速转移话题。
　　“我以为聂承宇那事之前你很讨厌我。”他带了点沾沾自喜，“原来你那么早就喜欢我了？”

　　傅年摇头，“我不知道。”

　　“不知道？”岑溪有些困惑，忽然想到什么，他声音一顿，“……哦。那个时候你还和方嘉和在一起……”

　　“不，我和方嘉和早就……”傅年说到一半，忽然僵住了，“方嘉和、聂承宇……”
　　脑海中有什么快速闪过，他喃喃地出声念道。

　　“什么？”岑溪没听清他在说些什么，不由向他凑的更近。

　　“聂承宇和方嘉和……还有沈兆荣。”傅年眉头紧皱，揉着额角，“我听见聂承宇叫沈兆荣舅舅。”

　　“——什么！”岑溪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