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女是原罪》鬼子华

7、血性毒贩子

　　《第八章 暴》

　　许杰文收拾完餐台和餐具却并没有走，他环视莫可以的房间，基本上还算收拾得整齐干净，房子的装修都是极简风大白墙灰色窗帘，家具实用又不多，除房间墙上挂了几副抽象画作为装饰，如果单从房间看根本看不出房子主人的性别的。

　　许杰文在莫可以旁边另一座沙发上落坐，莫可以电视看得专注，并没注意到一旁的许杰文。许杰文从来没有看电视的习惯，他一向只喜欢两件事，泡办公室弄案宗和喝酒。他一向很不明白办公室里的那些女警员，办起案来雷厉风行赶得上男人追起电视剧来却像一个个的小女生一样幼稚肤浅又忘乎所以。而此时的莫可以，与她们没两样。

　　“哈，哈…哈哈哈嗝”

　　莫可以看得专注，电视里一位谐星正在模仿男女发生一夜情之后的心理反应与情景对话的脱口秀一人扮两角很真实也很搞笑，莫可以看得一时忘了形不禁笑出声来。吴灿不由自主聚神扫了一眼电视，便大致明白了，原来那剧情与他俩现在的情形高度贴合，吴灿不由也被吸引了注意力，还别说看着看着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脱口秀快结束时莫可以才看到沙发上的吴灿，莫可以手忙脚乱想换台却一不小心把电视关掉了，电视瞬间黑屏，吴灿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

　　“呵呵，那个，那个电视也有点无聊哈。”莫可以尬笑，囧得让人发慌，白活了几十岁了，还会在一个比自己年纪轻这么多的后辈面前失仪，实在不该。这样的低级错误犯一次也就够够的了。莫可以暗暗恼恨自己的无聊无趣，这会儿什么节目不好看偏偏看这个，疯了。他会不会以为她有所指？以为她就是想把他俩之间发生的事又翻上台面来温习一遍，或者认为她对他还有不干净的想法？还有，他打算还要在这里呆多久？他不会有想与自己交往下去的打算吧？话说他的确是个好床伴，但说到交往莫可以还是排斥的。

　　吴灿不是属于那种会照顾别人情绪的性格，但他知道她现在在想什么，这么多年的刑侦卧底都不是白干的，他习惯从别人的微表情揣测判断对方心底的真实想法。

　　“我出去买包烟。”吴灿找了个借口离开。他也不知道自己呆在这里内心的真正需求的是什么，是这个女人给他的家的感觉还是她这个人的身体给他的慰籍或温暖。

　　吴灿走后，莫可以收拾好心情便翻开往来客户电话薄拔打电话，无论对方是老总还是业务员她都要一一照顾到，没有业务往来的也要多多联络感情，有过一面之缘的需要加深印象，这世上许多缘份并不是一对一的，你不能指望仅凭你的一面和几面的交情打动对方，也别指望偶尔几个电话就能创下一个业务，但多联系总是没有错了，何况莫可以的公关一直做得不错，各个公司的老总与业务员的生日她都记录在案，一个适时生电话或一个用心小礼物一族鲜花配合平常的用心，自然联络感情的饭局也是不能少的。虽然莫可以一向致力于打造的是产品的品质与口碑。可做了多年记者的她又与许杰文生活多年，自然也了解了人脉的重要性。现在的Z国本来就是个人情世故的社会网，如果你忽略了人脉的重要性，一味用产品去打动别人，很可能等着你只能是失败和破产了。中国人的生意十成有九成都是在酒桌上谈成的，最初入社会的莫可以也不信这个邪，可江湖里的规则就是这么生成的，哪怕你趴在案前忙碌几年只怕不及人家一句话的成效。好产品也需要好的公关去通关，这就是现实。

　　莫可以这一忙就忙到了傍晚，而说要出去买包烟的吴灿却再也没回来。也许他就是借口吧，莫可以想着。打开冰箱她取出一包方便面给自己泡上，随又取了一杯牛奶，这牛奶是吴灿才买的。只是可惜了这一冰箱的好料理，她只能望着它们兴叹了。

　　吴灿回警局里去了，本来他是回去取衣物的，他一向都是局里与酒店两头住，只是老局长很多时候都不想在局里看到他，特别是他还在休假这种时候。只是恰巧今天他知道了一则消息，消息是两年前他卧底时亲自在缅甸抓到的毒贩子刚子几天前越狱了，而与他一直单线联系的线人也在一天前被杀了。说起刚子在他那条道上也算是条有血性的汉子，知恩图报，决不是一般的那种两面三刀的道上的混混，就因为吴灿当年在车祸现场救过他，他便视吴灿为亲兄弟了，还为他引见了自己的老大一个制毒开□□作坊的贩毒头子，刚子视这个老大为再生父母一般，而那个老大待刚子也不差，为死了丈夫的刚子娘治好了肝病又为刚子修了房又把自己养女送给了他作了媳妇儿，如果刚子不出事，没有结交吴灿，他的人生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一直视贩毒为事业的刚子深得贩毒头子的喜爱，Z国境内大半个毒网都是刚子在做。刚子是在一次与竟争对手火拼中与吴灿遇上的，那时的刚子才刚结婚，那次火拼差点要了他的命，当时他身中两枪一颗子弹还穿透了他的肺，如果不是吴灿路过在敌人手上救下逃亡的他并为他极时送医，相信当时的刚子绝不会活过那个傍晚。其实那次吴灿能救下刚子全部都是计划内的，当然也包括那次刚子以为的对手火拼全是吴灿带队的小组成员干的。想要清除以刚子为首在中国境内的毒网，就必须撕开一条口子打入这个贩毒组织，就连刚子当时中弹的肺部位置都是经过精准计划的，当然也包括当时救刚子的那个医生也是吴灿安排的。不然他当时那种情况之下到哪里去找那么一个医术高超的医生。

　　吴灿原以为刚子就是一贩毒的小头目，等他在摸清了刚子的背景之后才知道他的背后居然还有一个制毒作坊不免也吃了一惊，而他摸清这个情况已是在救下刚子的一年后了。刚子很警惕，他用来运毒的马仔都不知道他就是老板，知道他身份的只有他身边最亲近的那两个手下，而他们也对他死心塌地。吴灿的线人就是他们中的一个的手下，而刚子能知道这颗钉子，自然便不难了。刚子重情义但也最是心狠手毒，背叛他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不但背叛者自己不会有好结果，连带他的亲人也一样不会放过。这一点自然也是刚子的老丈人最欣赏他的一点。他既重情义又够手段，很适合做接班人。

　　刚子出事后，他的那位老丈人动用了很多关系又花费了许多的财力才保全了他，在Z国没有比钱更好用的力量了。当然，在任何地方金钱总能发挥它的不同程度的关键作用。

　　刚子是那位幕后的得力干将，刚子被抓以后连带当年刚子一手构造的贩毒网几乎四分五裂，在这条线上的人都逃的逃抓的抓，连同制毒作坊也一并被警方给端了。这被设计的仇与当年被救的恩一样重，刚子自然还不知道自己被救也是吴灿一手策划的，他只知道他是被吴灿卖了。以至于到了今天，刚子还只是以为吴灿只是与他是道不同不相为谋而已，他还从未想过吴灿是个条子。而当年的任务吴灿是由老局长派出去的，那时的殷局长还只是个副职，他的升迁全凭依仗着吴灿那次端掉的那个毒网他才一路青云直上坐上了局长这个位置。因此老殷对吴灿的爱护还分着两层意思，一是真的觉得吴灿是个好苗子把他当成了接班人一样培养。二来作为手握重权的人来说，有吴灿这么一个有闯劲听话得力又不怕死的下属为他立汗马功劳建功立业也许远比他在权权之间周旋更有用。他老殷能从一个县一级的毫无背景关系的小警员一路走到现在，到如今还能坐上现在这么一个位置凭的可不是运气，他从来都会为自己盘算，身居晋城要位的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套行事规则。他深信，如果想做一个有野心的人就要稳打稳实地干好自己经手的每一件事用好身边的每一个人。

　　老殷把吴灿叫到办公室，语重心长地与他进行了一次对话。

　　“听说你找了个女朋友？”头发半白的殷局长坐在大办公桌后面埋头在一大堆文件堆里头也不抬地指了指办公室前的椅子，示意刚敲门进来的吴灿坐，劈头盖脸地向吴灿发问。

　　“您老是在哪里听说的，没影儿的事。”不用猜，这种长舌除了秦飞还有谁，想那小子是殷局的亲外侄，总是事无巨细向老殷汇报自己的情况，所以老殷想了解自己什么基本没什么困难。

　　“这么说是真的了？”殷尚峰摘下眼镜轻按眉心微笑说道。

　　“八字还没一撇你别听风就是雨。如果定下来了，我一定第一时间带她来见你。但老殷同志，你不会这么好心只是为了关心我的个人感情问题才叫我跑一趟的吧。您老这么闲？”吴灿拧眉轻笑。

　　“这一次你只猜对了一半，我还真是关心你的个人问题才叫你来的。”殷尚峰故作轻松调侃。自己这个属下就是这样，一提个人问题就炸毛，根本不会管面前的人是不是他上司。

　　“言归正传吧，我的假期有限。”吴灿故意说道，他自然知道老殷是为何事。他越是表现得轻松就说明问题越严重。

　　“好吧，我就直入主题。刚子越狱了。”殷尚峰放弃了，他本来就是要让吴灿知情的。何况现在吴灿还有了自己喜欢的人，为了安全他必须让他有所防备。

　　“到哪一步了？”吴灿不惊不诧平静地问道，作为一个卧底，他早就想到过这一天了。

　　“线人与他唯一的姑姑同他侄子全被杀了，连同他家的狗。”殷尚峰说完叹了口气，其实他还没说全，线人一家死相其惨，开肠破肚内脏全被捣空，那条狗完全是被五马分尸的身首各在一处，家里家外的墙上不但被泼了狗血还留下了几个血淋淋的大字。

　　吴灿没有追问，从殷局的面部凝重表情来看现场绝不只是他口中说的那般轻描淡写，场面到底有多血腥才会让殷局这样一个稳若泰山的大佛也动容了呢。

　　“我身份暴露了吗？”吴灿想到莫可以不由有此一问。

　　“暂且放心，还没有。”殷尚峰心底知道，对于那股势力他已经快顶不住了。但他不希望吴灿担心。

　　“我知道了。需要我亲自去引蛇出洞吗？”吴灿问。

　　“不必，我派了正阳去。”正阳是辑毒大队队长，他也是他的得意门生之一。从薏县到晋城追随了他近半生。

　　吴灿笑笑起身告辞，作为一名卧底，他只需管好自己就好，抓人捉贼另有其人。从前他不管因为他是吴灿，而如今他已经想要重新生活，也许，他是时候过回他的正常生活了。但是，他还必须先把刚子解决了才行。这一点不管殷局愿不愿意。

　　吴灿走后，局长办公室的灯亮了一个通宵。

　　一个月后，报纸刊登了一则消息。疑似许氏企业准继承人出现，股东大换血。吴可以的头号大案子被无限期搁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