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女是原罪》鬼子华

6、家

　　“没揍也好，免得他那种人脏了你的手。再说了，他没水准你就别同他一般见识了……”

　　“知道啦，知道啦！我大人不计小人过不同他一般见识，以后见到他也要绕着走，行了吧？”莫可以最怕莫可欣的主妇式的碎碎念，一念起来就没完没了，连忙打断她的话。

　　“你知道就好。社会上就数□□那种人最难缠，惹上了会很麻烦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说晋城这么大，只要不是有心碰面，以后连见面的机会都难有，所以能忍则忍晓得了吧。”莫可欣不放心又多叮嘱了几句，她是真担心可以的个性，怕她惹上麻烦。

　　这世上唯女人与小人难着也，像□□这种自以为傲的凤凰男第一次在可以面前吃亏，只怕他以后会记仇生事。不过莫可欣是真说准了，□□这种人还真是小人，不只是难缠而且记仇，如果莫可以知道以后会因为□□吃那么大的亏，她大约就会换一个方法对付他了，当然这是后话了。

　　“知道啦，我的老妈子！你真是操心的命啊！”莫可以无奈地扶着额回道。

　　“就知道你烦我话多，不过你还是多长点心吧！好了，不说你了。那你既然不是因为许杰文又不是因为那凤凰男，难道还有别人？”莫可欣是真的觉得莫可以反常，她不相信单单只是□□几句伤人的话就能左右自己这个妹妹的，一定还有别的原因。莫可欣生活单纯人也简单，但不代表她人蠢。

　　莫可欣虽然在家做全职太太，但她还是很会投资的。她的生活重心除了郭小豆还有她自己的圈子。比如用郭越拿回来的家用去做理财，买基金，买股票，还比如买买地炒炒房子什么的。虽然小打小闹但也是干得得心应手，轻轻松松还赚得是盆满钵满。虽然没有莫可以赚得多，但就她的收入每月想买什么也是可以随心所欲的。何况她除了自己赚钱还可以光明正大在郭越那里拿钱花钱。她一开始做投资就是玩玩没指着能挣钱，不过也不知是她眼光准还是运气好，做着做着她的小金库也小有千万了。当然，这些她都是瞒着老公郭越的。郭越说他养她，不希望她去工作赚钱养家。她一开始不说是因为怕他对自己的投资指手画脚，时间久了，她就懒得说了，看着他每天出门应酬周末都要加班，她担心他会说她赚钱就是投机取巧。郭越一向是脚踏实地的人，极不赞成这种带赌性质的生意。而她这个说白了就是在赌。不过，她也是会分析看股市的，毕竟也做了有七八年了，她一向不贪大，在这一点上她一向很清醒。

　　当然，郭越说要养她和儿子，让她们娘俩衣食无忧也是说得起这话的。他大学毕业就白手起家，如今已经有了自己的公司，公司市值已经过亿。这些年他和莫可欣结婚，的确也实践了他当年的诺言。每月的用度不会定死尽量做到让她尽情去用，这一点，他问心无愧。

　　所以人比人气死人。有些人生来就赚钱轻松，有些人每天早出晚归，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每天还要陪客户喝酒陪笑，却挣得不一定比她多多少。这就是莫可以对莫可欣的看法，和自己和她对比后的痛心。每次自己只要想歇下来的时候就想想莫可欣吧，你有她的美貌吗？你有她生来的好运吗？你遇到郭越那种好品质的男人了吗？既然没有，就洗洗睡吧，想多了都是泪。她虽然许多时候都嫌弃莫可欣的傻白甜，但从心底羡慕她也是真的。

　　“有。想听吗？”莫可以故意分散莫可欣的注意力。

　　莫可欣的碎碎念赶超唐僧，莫可以一向不喜欢和她分享心事就是因为这个。莫可欣就会听完就一通说教数落，而且没完没了。有许多时候人与人倾诉其实并不是想听人家的意见，只是纯粹想找个好听众而已。倾诉往往比意见重要。其实她也理解莫可欣完全是关心自己，虽然她只比自己早出来那么几分钟而已，但她真的是把自己当成长姐如母了。但莫可以就是不习惯这种窒息式的关爱。

　　所以她宁肯离着莫可欣七条街区去买套房，而不去住她莫可欣手里地段更好的房子。有时，距离真是一种美。尽管莫可欣和郭小豆都不理解她为何就是不肯与他们住在一个小区也好相互照顾，而郭小豆是想着能天天上小姨家玩。甚至莫可欣还说可以为她天天做饭，但她就是不肯。理由是，一个人的生活好安排，她一个人过惯了是贱骨头，不习惯天天有人侍候自己。

　　“想啊！你快说，快说怎么回事！”莫可欣激动得像打了鸡血，自己这个妹妹一向独立，什么都不喜欢和人分享，她甚至一度以为她骨子里就是一男人，什么都自己吞自己消化。今天突然听她主动说起心事，她自然是又激动又兴奋。

　　莫可以自然知道莫可欣这颗用大水都浇不灭的超强八卦火焰心。这就是主妇的悲哀，每天无所事事，无聊透顶，但闻身边一点风吹草动她就会闻“腥”而至。

　　莫可以简单说了吴灿的事，吴可欣听完这些竟然生平第一次没数落莫可以。想当年莫可以谈了许杰文都没有这个待遇。当年莫可以与许杰文在咖啡厅第一次被莫可欣撞见就被她抓住数落了好久。硬说许杰文不是良配，一看就城府极深。当时她不以为然，还戏说莫可欣就是羡慕嫉妒恨罢了。

　　那时郭越公司还刚起步，每天累得像条狗一样到处去拉业务，因为莫可以的关系，许杰文便主动帮他联系了许多生意。也就因为这一点，到现在郭越还对许杰文保留了感激。这么多年过去了，郭越还是站在男人的角度理解许杰文。无论莫可欣两姐妹怎么批判许杰文，他总还是认为男人在外打拼不容易，不辞而别一定是有他的苦衷。

　　“小男人好哇！我看挺合适。怕什么！人家都没计较你计较个什么劲？你又不吃亏白捡这么大便宜，你就当天上掉馅饼了好了啦！侬说你就是矫情，怎么也得看看后续会怎样才会说下文的啦！你咋一棒子打死了呢？快说说你俩在床上合拍不？”莫可欣听妹妹说支票的事就气不打一处来了，真是个不开窍的蠢傻憨，白活了几十岁，有这么用钱打男人脸的吗！还七位数。你咋不上天咧！但现在她没太多兴趣教训她，只想知道莫可以是不是动心。

　　莫可以听了电话里莫可欣的论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还是那个温婉贤良人畜无害的莫可欣吗？还问她床上合拍不？她现在真是没有一丁点淑女样了。这些年郭越到底对她做了些什么，生生把她这么一个知性又典雅的校花变成了一个低俗唠叨八卦女！

　　她一向不都是主张配对要门当户对的吗？无论年龄还是学历家庭背景，她都有近乎苛刻的一致性的要求。也是，好像自从她过完三十四岁生日以后她好像就把这个门坎为自己降低了。用她莫可欣的话说就是：再优秀的剩女也是剩女没什么可挑三拣四的。但如今吴灿与自己年纪差别这么大，她居然说合适？这叫搞双标差别对待吗？

　　记得上次郭越一哥们离了婚又再娶了一个比他小八岁的姑娘，那时莫可欣是怎么说的？说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就光想着老牛吃嫩草，迟早会肾亏而精尽人亡，搞不好以后还会被绿。当然这些话都是莫可欣对着莫可以私下碎碎念时莫可以知道的。莫可欣在郭越面前只是小敲打不会说得那么露骨，莫可欣很聪明，知道什么时候男人的面子不能伤。好歹那位不堪的男人再怎么也是自己老公的哥们，骂他就相当于骂自己老公，但凡是个男人，在朋友与老婆面前一半男人都会站队哥们那一边，虽然表面上不说，心下也会不悦。

　　反正莫可以是学不会莫可欣的小九九，她肚子里的山路十八弯她莫可以也不能理解。尽管莫可欣说这是她的役夫手段，但莫可以却不以为然。

　　“你这是很严重的偏心了好不好！你真当我们莫家的女人就是香饽饽别人家养的儿子就是烂菜叶？你凭什么就认定了你家妹妹就是这种武娘娘命，你当天下男人都是为你家准备的了吗？”莫可以真是被莫可欣弄得啼笑皆非无所适从了。

　　“什么香饽饽又是烂菜叶你在和谁通电话？”莫可以正认真与可欣讲着电话，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吓得莫可以把电话都掉了，还好她反应敏捷一手又捞了回来。

　　“你，你没走？”莫可以真是吓得不轻了，电话还在通话中。他到底什么时候出现的，到底站在自己背后多久了？刚刚的电话他又听去了多少？她脑子里一股脑出来了好多可怕的黄金食人小曽向自己张牙舞爪，在背后议论别人又被抓包这个实在让她老脸没处放了。

　　莫可欣在电话那头直叫唤：“谁呀？谁？！是那个叫吴灿的吗！”

　　“我走了又回来了。”吴灿手上提拎着两大包东西在她面前晃了晃，超市购物袋鼓鼓囊囊的，看样子买了不少吃的。面上的表情很正常，也不知他听到了没有。

　　“你，这是？”莫可以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有些搞不懂状况，因此迟疑了半响才问。

　　“你的脚受了伤，我想你这两天应该不能上班了。我看了一下你的冰箱，除了几桶方便面和榨菜就是水了。考虑到你不方便，因此我去对面购物中心给你买了一些简单快捷的食材给你补给填充一下冰箱。”吴灿一边回答莫可以一边把买来的食材分了类并一一放进双开门冰箱摆放工整如列兵检阅的方阵。

　　这是吴灿的习惯，也许是警校里呆久了，放东西都有强迫症，一丝不苟一线不差。吴灿的操作都把莫可以看傻了，半天才回过神。

　　莫可欣急得在电话那头哇哇直叫，她知道此时八九不离十是吴灿本主出现了，从电话里就能听出这个男孩子声音很好看，很有磁性。不用说长得一定又帅又有男人味，莫可以选男人一向是外貌协会会长，长相气质的要求都高。能与莫可以共度良宵的男人不可能长得差。

　　“喂，可以！你还在听吗？你怎么不介绍我和他认识？你脚怎么啦？”吴可欣好想抓住这个机会和妹妹这位新男友认识认识，她更想立马冲过来见一见本尊，但她又想给二人创造在一起的机会，因此想法刚生起就马上让自己给灭了。

　　“你电话没挂。”吴灿头也不回地提醒莫可以，他的嘴角隐隐带有笑意。

　　“啊——？喔……”莫可以这才发现手机还没挂，连忙手忙脚乱地挂掉了。电话那头好像莫可欣在喊让她带吴灿上家里去吃饭什么的。虽然莫可以不知道刚刚莫可欣在电话那头嚷了些什么，但她能确定，吴灿一定是听到什么了，不然他嘴角的笑该怎么解释？

　　“你慌什么，在我背后说我坏话了？”吴灿坏坏地问道，一副欠扁的样子。

　　莫可以是谁，虽然被他小小的尴尬了一下。但很快就调整过来了。

　　“你进来多久了，怎么进来的？”莫可以故意岔开话题，想起自家的门是密码锁，她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昨晚自己按密码时他明明转头回避了，她好奇他是如何知道的。

　　“是你设置的太简单，我虽没看，但脑子里的音符还在，你按什么数字我听了都猜得到。想吃什么？来一个青豆玉米腊肠饭外加一个牛尾汤配小青菜？又是法式牛排加一个浓汤？”吴灿问一边挽起袖子准备做饭。

　　“啊？你做饭？”莫可以觉得都要被吴灿搞蒙了，一会儿自做主张买来大堆吃的，一会又说要给她做饭，他这是要当男主人的架式吗？

　　“不要想太多，你脚伤不方便，我反正也在休假中无所事事就当做回好人好事吧。”吴灿找了个理由，这个理由是他出门时想了好久才想好的，这个理由先是说服了自己现在又用来说服她。

　　原来是自己想岔了，莫可以松了一口气。说实话，她是真不知道如何面对吴灿，明明前天两人还只是陌生人，今天却变成了连续两天在一起过夜发生欢爱的男女，如果非要说成是一夜情一夜了也行，但现在这样又算是怎么回事。□□爱虽然说明改变不了什么，但两人穿上衣服在白天相见还是挺怪异的。

　　“那个，那个其实也不用这么麻烦，我可以点外卖，我楼下就有，挺方便的。”莫可以吞吞吐吐地说道，他这意思难道这两天是打算住这里了？那得多尴尬！

　　“外卖没营养也不卫生，你的脚还受着伤需要营养。”吴灿不再问她，开始系好围裙洗锅煎牛排。

　　莫可以的厨房是开放式的装备很齐全，所有工具都亮闪闪的，一看就是不常做饭的人。他可以想像为什么她那偌大的冰箱只有方便面和矿泉水还有一些她的面膜化妆品了，她不是不做，而且不会做。她的冰箱不但没水果还连一只牛奶都没有，她的冰箱门上满满贴满了外卖店的电话小贴士，只怕她平时都是外卖度日了，难怪她这么瘦。他的心不由微微一缩，他有些心疼起她来。一个女孩子在强，在外打拼也不是容易的。他不由想起那天在高架上遇见她的情形。

　　吴灿做饭的速度同他换轮胎的速度一样快，快还好吃。

　　莫可以没客气一口气吃了两份牛排，她真的是饿坏了，昨晚在莫可欣家因为□□没吃饱后来又在派出所折腾了那么久，再后来……体力折损严重，完全透支了。

　　“看样子你经常做饭。”莫可以吃得好饱，瘫在沙发上打了个饱嗝一边打开电视一边冲着收拾餐具的吴灿的问，他认真做事的样子专注又迷人。这不由让她想起了许杰文，她和他住一起时，他也为她煎过一次牛排，煎糊了。她还记得他俩就着煎糊的牛排喝红酒，那些事仿佛发生在昨天，又像发生在久远的相册里。

　　莫可以从小不会做饭，也不擅长学习这个，她能弹琴能跳舞能打拳，但独独学不会做饭。

　　“不常做，我一个人基本上是吃食堂。而且我不喜欢一个人做饭吃。”吴灿说道。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对她说这些，今天这种两人面对面用餐的情形竟让他联想到家这个词。温暖又陌生的词。他收拾餐具而她坐在沙发上翻着电视频道，这十足就像一个两口之家的日常，而这种日常只在别人家和电视里见到，而今天他也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