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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三章】 ...

  •   【第三章】

      江云深回到祠堂时,宁阑珊跪坐到蒲团,和他离去时的状态一样,不间断的烧着冥纸。

      他走近之后,并没有同她说话,而是添上了一根红香,宁阑珊思绪烦乱,竟不知何时,红香已经燃尽,抬头看到江云深,便想到父亲的遗嘱,心中的怒火腾然而起。

      宁阑珊将手中的冥纸全部抛入盆中,站起身子,揉了揉自己的膝盖,和江云深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你倒是好手段,短短两年,竟让我父亲甚是看重你。”

      “是衡叔青眼有加,提携我罢了!”江云深听她的语气,定然是对自己有些不满,但他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竟惹怒了她。

      “叫的真亲,我可没你这个兄长,你费尽心思讨好他,不想看看,他给你留了什么……”宁阑珊对他的回应充满了嘲讽,说完,便将放在灵位前的那份遗嘱递给了江云深。

      江云深对遗嘱却丝毫不觉惊讶,凭宁远衡对自己的信任,这个能管理帮会,照顾宁阑珊的人选,除了他,便再无别人。

      按宁阑珊的性子虽会不满,但这样挑衅他,却是不敢的,如今的她去了国外两年,竟涨了脾气。

      “想来你生气,是觉得我配不上你!”江云深被她这般看不起,着实有些伤自尊,想要在宁阑珊面前树立自己的威严,伸手强硬的将宁阑珊按倒在地上。

      “你干什么?”宁阑珊想要挣脱,却被江云深死死地困住,挣脱不开。

      “瞧不少我?!你觉得你现在还能靠谁,我今日就算在灵堂强了你,有这遗嘱在,也名正言顺!”江云深作势便将手伸进了她的裙子里,想要给不服软的宁阑珊一个下马威。

      “你若敢碰我,与那姓樊的,又有何两样!”宁阑珊有过片刻的慌乱,但很快便找到了对付江云深的命穴,“虽是旧事,但且记着,那日若非我救你,你可活不到今日!”

      江云深其实并没有触碰她的皮肤,只是隔着布料作势,但听到宁阑珊的这番话,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那是他第一次杀人,为了保护险些失身的宁阑珊,却也在片刻后,被宁阑珊所救。

      “你威胁我?”宁阑珊旧事重提,并不是为了提醒他,她对自己有恩,而是告诫他,她随时都会把他杀死樊倞的秘密抖露出去,她在威胁他。

      宁阑珊知道这件事拿来威胁他有用,便也不怕他对自己动粗,但被江云深这样压在身下,终究是难为情的,刚刚还硬气的宁阑珊,连语气都显得慌乱起来,“若你觉得是威胁,那便是了……”

      然而江云深却抓住了这个趁机捉弄宁阑珊的机会,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让她的视线只能看着自己,勾唇得意的笑着对她说,“你迟早身心都是我的人,我不着急!”

      她离开的这两年,江云深已不再是当年那个唯诺的少年,如今的他锋芒尽露,拥有为人所惧的权势,而他的城府与野心本就深重,是她自己直到今日才识清。

      宁阑珊不做挣扎,也不给予回应,江云深失去了乐趣,便在片刻之后,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上沾染的灰尘,坐到了一旁的圆椅上。

      宁阑珊从地上起来,依旧跪坐在蒲团上,明日便要出殡,她与江云深就算矛盾再深,也要共同面对那些心怀不轨的管事们。

      “明日遗嘱宣布之后,管事们必然是要闹上一番,你可有对策?”江云深会这么问她,自然是已有对策,但还是想听听她的主意。

      “我自会表现出对你和婚事都很不满,让他们觉得我值得拉拢,为了名正言顺得到那个位置,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算盘,我以往的性子懦弱,他们知道,不会对我多做提防,你与我分坐了帮主之位,自然要有人唱红脸,有人唱白脸,我伪善,你真恶,将这些不安分的人都清理出去……”宁阑珊的这番言辞,在江云深看来,却像是换了个人。

      “你倒是比以前精明了许多,只是你与他们周旋,无不是与虎谋皮,被他们识破,可就不遂你愿了。”江云深对她的计划虽不置可否,但始终觉得她纵是比以前精明许多,也难以和那些老谋深算的管事们周旋。

      “那我与你合作,岂不是与狼为伍,你尽可放心,我图的是个余生安稳,不会与你争权夺势。”宁阑珊自然知道与管事们周旋十分困难,还要诸事小心,可她此刻除了与江云深合作,并无其他选择,但也难防他对自己起杀心,她必须要得到他的信任,才能仰仗他这个大树庇荫于乱世之中。

      江云深此刻才觉得,那时在码头重逢,见到她时,那股陌生感是由何而来,她与往日的那般软弱可欺相比,犹如脱胎换骨,是因何而转变,他无从得知,但如今的宁阑珊,着实比以前要更得他的心意。

      “我回泉港一事,恐怕已传到了樊沉那里,往日他刺杀我无所不用其极,如今我回来,他为报杀子之仇必定卷土重来!”宁阑珊对樊沉刺杀自己一事依旧心惊胆战,那段时间的遭遇让她不由得恐惧着樊沉再次的袭击。

      宁阑珊被宁远衡送到日本之后,便命他想尽办法对付樊沉,江云深的真本事与原来的面目才逐渐展露出来,半年前,江云深已经夺回了被樊沉占据的码头,还联合当地的警察,对他们来了一次大清缴。

      樊沉带着为数不多的人马躲进了山里,江云深派了不少人去探他们的营地,却始终没有找到,此人的确是个祸害,他也不能就此作罢。

      “老帮主已将樊沉逼进了山里当了匪,他有心报仇,也要衡量自己的势力能不能与钦云帮抗衡,不过如今是多事之秋,还是要防上一防,我明日会叫些兄弟沿途探路,在附近守着,不会给他可乘之机。”但面对宁阑珊,他还是把对付樊沉这一功劳推给了老帮主,虽然她迟早会知道,但从别人口中得知,或许比自己告诉她,要更让她动心。

      “那就有劳江帮主了!”宁阑珊故意称呼他帮主揶揄他,江云深倒觉得日后与她相处可以换种方式。

      出了祠堂,江云深便驱车去了他的住所,离宁宅不远,院落不大,几个兄弟正在他的院子里打四色牌。

      他刚进院子,绍九便把牌塞给其他弟兄,朝他凑了过来,他虽比江云深入帮早,但没他那样的本事,凭着多年交情,一直称兄道弟,对于新帮主一事,绍九是力挺江云深的,毕竟他做了帮主,自己也就跟着飞黄腾达了。

      江云深本和他们打牌,听说大小姐一个人在祠堂守灵才离开的,回来时脸露笑意,想来是遇到好事,绍九不免打听了一下,“哟,心情不错啊,有什么好事说来兄弟们听听!”

      江云深讳莫如深,并没有告诉绍九祠堂里发生的事,反而将话题带到了他身上,“你今个不去楼里陪你家络秀?”

      络秀是醉红楼的窑姐,绍九的老相好,他平日总宿在那里。

      江云深提起络秀,绍九顿感无奈,“哎,虽说是咱帮里的场子,但老妈子钱还是照收不误,我那点银元哪够天天去的!”

      “你就不想把她赎出来?”江云深见绍九无奈的神情,觉得他与其花钱去和络秀见面,还不如将人从楼里赎出来。

      “我绍九虽说是浪子一个,但要真遇上心头宝,就算是断了手脚也会把她弄到手,络秀算不上,不过是不嫌弃我脸上的疤罢了!”然而绍九除了缺钱,也并没有把络秀太当回事。

      他被毁容之后,姑娘们都躲着他,他也寻不着媳妇,在他看来,络秀也不过是为了多赚他几个银元,才装作不讨厌罢了。

      扯到绍九的痛处,江云深便不再问此事,向他询问凌少白的下落,“今日挨了你们打的那小子,住在哪儿?”

      绍九他们打了凌少白一顿,便将人丢在了码头,并没有多加理会,倒是江云深后来要他盯住凌少白,他才叫人去查了他的临时住所。

      绍九对凌少白在码头上纠缠自家小姐一事也是耿耿于怀,“城西的逢尧客栈里,老板说他交了七日的房费,还跟老板打听大小姐的住处,看样子是不死心!”

      “先盯住他,要是他去找大小姐,要立刻告诉我!”江云深虽然那时坐在车里,却也目睹了码头上的事,后来绍九同他说了缘由,他才提防起了凌少白。

      “行!”绍九一口应下,问起出殡的事来,“明天老帮主出殡,有需要咱们兄弟做些什么吗?”

      “有,叫他们进屋!”江云深便让他们散了牌场,进到屋里去商量。

      逢尧客栈里,凌少白挨了绍九他们的一顿打,如今坐着躺着都浑身难受,一想到前些日子还和自己誓言相随的宁阑珊,如今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他就心如刀割,他到现在都还不能接受,宁阑珊对他并无真情这样的事实。

      他不着急回家,而是在泉港住下来,就是为了能再见到宁阑珊,找她问个清楚,也许这其中是有什么误会没有说清。

  • 作者有话要说:  凌少白属于富贵家庭长大,表面大度,实则自私,思想陈腐,自以为留洋之后与众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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