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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三章】 ...

  •   没过几日,江云深便收到了陈鸿济邀闽南九区的官员去福越参会,江云深正愁没有时机去见陈鸿济提军火交易一事,这也算赶巧,只是官文里,要求家眷同往,江云深也不好把宁阑珊一个人留在泉港。

      陈大帅的夫人出生福越富户,能说会道,因着有亲戚关系,她对初次见面的宁阑珊,很是亲近随和,“我这外甥女,总听我家老陈提及,今个才初见,却也是一见如故啊,难得来福越,就多呆些时日,好好聚一聚!”

      “泉港每日出船入港,人来人往,我和云深也是推了不少事才来的福越,不敢多呆,明日会散,便要赶回去了,谢过舅妈的好意!”宁阑珊讨厌陈鸿济,也连带着对陈夫人喜欢不起来,表现的很是疏离。

      这次闽南九区会议,证实了史密斯同江云深说的消息,东北三军和鲁军联合南下,苏浙两军怕不敌,致电陈鸿济,想联合闽军兵力来对付南下的阀军。

      陈鸿济本意并不想和他们合作,但因多次征战临省,闽军也耗费了不少军力,但倘若东北军攻陷了苏浙两地,闽南便是唇亡齿寒,陈鸿济当下便同意了联军的请求。

      他邀闽南九区的官员开会,是为了让他们在区内招兵,壮大闽军的队伍,这次征兵和以往不同,他要求凡是年满十六岁,五十岁以下,身体健全的男子都要参军,尽管这些人是家里唯一的劳动力,也不能免于征军。

      而对于江云深来说,这就意味着,他钦云帮的几百兄弟都要归于军队前往战场,他藏在泉港山里的那只队伍,还没有壮大到他可以用来反抗陈鸿济的时刻,眼下的困境,他必须找到制衡的办法,才能改变劣势。

      来福越的一整天,江云深和宁阑珊除了吃饭,几乎没有单独相处的时刻,陈夫人整个下午都拉着宁阑珊跟来参会的官员太太们一起打麻将。

      宁阑珊是第一次玩,初次的几把都输给了对面的贺司令的太太,但她学的极快,通透了赢牌的窍门,便没再输过。

      中途林副官的太太去如厕,歇了会儿场子,宁阑珊才关注起了对面坐的贺钺贺军长的太太,身材富态,衣裳面料和首饰都是珍品,比及陈夫人还要贵气许多。

      许是宁阑珊盯着看她较久,贺太太便和她搭话,“江太太,喜欢我这耳坠子?”

      宁阑珊对她这些首饰并没有太多兴趣,但为了掩饰尴尬,还是装作喜欢,“我多是银饰,今日见着玉的,倒有些心动呢!”

      “我送给一对吧!”贺太太倒是大方,马上就要送宁阑珊一对玉耳坠。

      宁阑珊怕欠她人情,便推脱,“这太贵重了,怎么好意思呢!”

      “我那多着呢!”贺太太却对赠首饰不甚在意,“小盈,去给江太太拿一副!”

      贺太太愿意给宁阑珊玉耳坠,并不是为了讨好自己,而是她这类首饰真的有很多,见她喜欢,才送给她的。

      宁阑珊会到了这层意思,便也不推脱,陈夫人见状,便叫宁阑珊去她那里挑,“哎哟,你要喜欢呀,舅妈那有的是,待会散了局,去我那挑!”

      然而散了局,贺太太一走,陈夫人便劝宁阑珊,“贺太太给的玉坠,你可千万别戴,不干净!”

      见陈夫人对着玉耳坠很避讳,又说不干净,宁阑珊也对着玉耳坠的来路,清楚了七八分。

      江云深从陈府回到寓馆已是夜里,入了官场,自然免不了应酬,他陪九区来的官员司令们喝了不少酒,直到陈鸿济离场,他们也才敢散场。

      宁阑珊先他一个时辰回来,准备了醒酒汤,江云深喝了整整三碗,人才舒服了许多。

      江云深稍清醒些,宁阑珊才同他谈论今日的见闻,“这一行倒也不是全无收获,下午我同她们打牌,也观察出了许多!林副官是陈鸿济的亲卫,也是眼前红人,让你做泉港的县长也是他提出的,按理说,陈鸿济四处敛财,他也应该有所富足,可今日我看他的太太,却是极为清简,我估摸着,林副官应该有什么事要花大量的钱!”

      江云深和林副官的接触并不多,今晚林副官也是一直陪在陈鸿济身边帮他挡酒,如果他真有意和自己交好,也该有所表示了,不过此人心机颇深,是个只可互利,不可投心的人。

      宁阑珊这番分析,让江云深有些吃惊,女人的心思若真论起来,还真的不简单。

      “还有就是贺军长的太太,她戴的耳坠和发簪,样式老旧,却皆是贵重之物,我多看了几眼,她便要送我一副,说明这些首饰,她有很多,且不觉贵重!”宁阑珊也讲了今日和贺太太之间发生的事,“不过,我那个舅妈倒拉劝我,不让我戴贺太太的耳饰,说不干净,很奇怪!”

      听到宁阑珊讲起贺太太,江云深也把今日在宴席上所觉察的事情讲给她听,“那你听了我今日所遇,你便不会觉得奇怪!晚间宴席,贺军长那桌的人,可都是隔他远远地……”

      “他为人凶狠,他们都怕他?”宁阑珊对贺钺没什么印象,只是酒席间,邻座的贺太太指给她看了一眼。

      江云深官职虽低于席宴的其他官员,却因着宁阑珊和陈鸿济的亲戚关系,也没人敢低看他,陆陆续续也有不少官员和他攀谈,但贺军长却全程都是一个人坐在位置上,没人去敬酒,也不和其他人走动。

      江云深不明缘故,也没有冒然上前和他敬酒,便让绍九去跟其他兵士打听,“我和你刚开始想的一样,之后我发现其他人带来的兵也不和他手下的兵接触,让绍九去打听才知道,贺军长和他手下的兵应该是盗墓的!”

      绍九打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江云深拧着酒盅便坐到了贺军长旁边的位置,几句话就打开了贺钺的话匣子,随即也就相谈甚欢起来。

      贺钺并非冷情之人,只是自己干的事本是有损天良,还沾带阴气,旁人对他避之不及,更难谈交心一说,江云深却明知他行军所行之事,还愿与他同席,聊些日常琐事,他自然也就愿意敞开心怀,和江云深多聊几句。

      宁阑珊并不知道江云深有意和贺钺深交,只是听闻贺钺是在帮陈鸿济盗墓,取得墓葬品充以军用,不免怨愤,“这……陈鸿济还真把自己当曹操了,连死人的钱物都不放过!”

      江云深和贺钺聊到后半程,才听贺钺提及盗墓的事,贺钺前些年也曾出入战场,是后来军需不足,又无商贾支持陈鸿济征战外省,才迫使他置兵进山,去寻古墓。

      但据贺钺同他所说,他们也有些时日没古墓可寻,队伍也面临整编,因而陈鸿济同意三省联合,也有军需不足的缘故在。

      翌日清晨,江云深便带着史密斯给他的枪去找了陈鸿济,陈鸿济验了枪,却没有表现出要合作的意思,让江云深先和史密斯建交,等过些时日在谈。

      临近要返回泉港时,林副官突然来找江云深,见宁阑珊在收拾行李,便示意他楼下私谈。

      下了楼,林副官还特意压低声音,询问他,“江县长,这位史密斯先生,能介绍给我认识吗?”

      江云深望了望寓馆外,并没有见到他带手下来,觉得有些奇怪,“可是陈大帅的授意?”

      林副官尴尬的笑了声,同江云深换了称呼,“我不瞒……江兄了,大帅并不知情,是我……私下的生意!”

      江云深想起宁阑珊同她说的话,多少也知道林副官背着陈鸿济做这些暗里事,若能借此得他相助,帮里的兄弟们或许就不用编入闽军。

      他自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但没有那么快表明真实意图,“牵头自然可以,林兄若是能分我一杯羹……此事你我两人私商,我夫人那里不要提!”

      等他摸清林副官的背景,有了把柄和十足的把握,才可以借此让他为自己成事。

      “这个自然!”林副官见他答应的爽快,虽有迟疑,但利益驱使,他也暂不寻由。

      宁阑珊对林副官独自找江云深一事,有些疑惑,江云深上楼之后,她想问,但又觉得不该掺和这些他官场上事。

      回到泉港第二日,布告栏就张贴了征兵告示,这次和以往征兵不同,并非自愿,而是每家每户都要有一到两人强制参军,不配合或逃跑都将受到惩戒。

      江云深藏在山里的队伍还没有壮大,现在只能与陈鸿济虚与委蛇。

      帮里的兄弟也没能幸免于征兵,陈鸿济这招棋来势凶猛,为的就是拔除他在泉港的势力,借此打压他。

      宁阑珊提议用出钱支持军需的法子,让泉港的百姓避免征兵,江云深否定了这个方法,他深知陈鸿济胃口之大,先征兵,后集资,钦云帮经不起他这番搜刮。

      随后他有了新的计划,虽然有些铤而走险,但这也未尝不是一条活路,他将帮里信得过,有些领头能力的兄弟秘密约到帮堂,想让他们分散入营,卧薪尝胆,笼络军心,待日后他起兵自立,也能多一股力量。

      但这些事,宁阑珊并不知情,她所看到的,便只有江云深无能为力,只能让帮里的兄弟应招征兵,被陈鸿济的野心赶往杀戮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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