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你一段欢喜》小楼醉春红

21、021

　　顾秋雨性子倔，赵欢喜知道，所以她尽量不会去惹顾秋雨不开心，两人之间有了隔阂她有时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假装无意。

　　顾秋雨呢，死鸭子嘴硬，自个儿一个人生闷气，久而久之，赵欢喜觉得自己顺着顾秋雨已经成了习惯了，对一些事儿倒是不那么在意。

　　就譬如顾秋雨撞掉她书这事儿，她真没生气也没放在心上，偏偏顾秋雨他爸不饶过，认为她女儿没教养脾气暴还顶嘴，简直就跟社会上的不良青年是一个路子。

　　所以老顾一巴掌下去的时候，赵欢喜想都没想，冲过去就替顾秋雨活活挨了一巴掌。

　　老顾到底是心疼的，自家闺女，嘴上说的多坏，心里头还是舍不得，拿起来是准备下手轻的，可是一想起来刚刚顾秋雨跟自己说的话，气都不打一出来，卯足了劲给了一巴掌，赵欢喜差点儿没被打的发懵，整个人都快过去了，一旁的老师倒是吓得不轻，赶紧过来把老顾拉到旁边去：“有话好好说，咱们不能打孩子啊！”

　　“高中压力本来就大，理解理解孩子。”

　　“得亏是自家孩子，要是别的家长，肯定要来闹啊！”

　　老顾恨铁不成钢，坐在一旁的办公椅上，差点儿没抹眼泪：“你说我容易吗？凌晨帮她妈出摊，回头还得来上课，你说着孩子就不能理解我点儿吗？”

　　老顾不同于别的老师，他这一套哭爹喊娘的本事都是从何雯淓手里学到的，专用来说教顾秋雨，嗓门吼的隔壁实验室的骨架都快震裂了，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明白着是说给顾秋雨听的。

　　顾秋雨心里也难受啊，要不是赵欢喜帮着自己挡一下，那今儿她顾秋雨将收获十几年来第一个巴掌，完事儿了，说不定还要来一句，“我那是给你脸开光。”

　　“我说了不去就不去，你哭都没用。”顾秋雨眼泪憋在眼里，冲着被老师围在中间的老顾喊了一声，赵欢喜在旁边拉住她的衣角：“别说了。”

　　顾秋雨原本是想甩开的，但是想想没好意思，看着赵欢喜左半边脸微微泛红，顾秋雨心里更不是滋味，感觉自己也被打了一样，火辣辣的疼。

　　赵欢喜祝拽着顾秋雨出了办公室：“你也不要怪顾叔了。”

　　“他自私！”顾秋雨说，完事儿她又想想了：“你的脸儿没事儿吧？”

　　“没事。”赵欢喜摇摇头，“你爸爸哪舍得真打你啊，一点儿力气都没使上。”顾秋雨自顾自摸了摸自己的脸。

　　“不是打的，还这么红？”顾秋雨凑过想看个究竟，赵欢喜推开她：“没什么好看的，没巴掌印。”

　　顾秋雨哦了一声，安分了，一段压根不足一百米的路程，两人硬生生并排走的很慢，赵欢喜偏头去挡住被打的那张脸。

　　“怎么还这么红啊。”顾秋雨觉得纳闷。

　　“我热的。”赵欢喜说谎一半都是脸不红心不跳的，顾秋雨和她一起长大，从来都没以为赵欢喜会骗人。

　　就像她永远不会告诉脸上红压根就是因为老顾的一巴掌。

　　“放学等我一下。”两人到拐角处分别，顾秋雨这才说出了心里话。

　　“好。”赵欢喜点了点头，转身回了班级，钟语坐在位置上朝她招手，赵欢喜没应，兀自给大家发作业，一直发到钟语这边儿，钟语才伸手拉住她：“运动会的事你知不知道？”

　　赵欢喜有一点不好，就是不会拒绝，所以钟语拉住她肩膀的时候，她没动甚至静的可怕。

　　“什么事？”赵欢喜问。

　　钟语神秘地凑到她耳边：“咱班今年没有同学参加。”

　　“为什么？”赵欢喜不理解，随手将自己的丢在桌子上。

　　“大家都打着学习的幌子骗班主任呢。”钟语撇撇嘴，“不过谁愿意买罪受啊。”

　　赵欢喜想了一会儿，低头看着钟语：“还可以报名吗？”

　　“报什么？”钟语的笑容一瞬间有些不大好看，“报警啊？”

　　赵欢喜眉头蹙了一下：“运动会，”她特意加重了语气、“我要报名。”

　　“你说什么？”

　　“报名表呢？”两人对话压根就是不在一条线上，钟语真的是用了好长一段时间来消耗这个不算重磅的新闻。

　　“在这儿。”钟语咽了口水，颤巍巍的从书包里掏出报名表，“你可想好了，填了报名表之后，就不能反悔了。”

　　赵欢喜有点忍不住了：“知道了。”

　　知道什么就知道了？

　　“懂了。”赵欢喜点了点头，其实对于自己选什么项目，她自己也没有准备，四百米的接力不过是她自己对自己最好的补偿，因为有顾秋雨。

　　赵欢喜快速的在报名表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虽然参加接力的没几个，但是赵欢喜还是有点儿底气不足，她成绩好是好，但是体育真不行，每次晨跑最后总是跟不上大部队。

　　“你要去参加接力？”钟语将报名表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还是有点儿不相信，不是不相信赵欢喜，是不相信赵欢喜居然还会对学习以外的事情感兴趣。

　　赵欢喜还真没兴趣，她感兴趣的是顾秋雨，所以能够拉近彼此距离的方式，她都会尝试一遍，就像数学题里的解题方式，只要有两种，她都会写下来。

　　“400米接力，”赵欢喜耸肩，“容易。”

　　钟语愣愣的看了她一会儿，最后才松了一口气，伸手拍了拍赵欢喜的肩膀：“加油！结束之后我给你送花。”

　　“不用。”走个形式罢了。

　　“那怎么行，纪念我们伟大的学霸第一次主动和操场友好交涉。”钟语歪着小脑袋，笔头被她咬的咯吱咯吱响，说不定下一秒就会被她吞进肚子。

　　“你弄花……”赵欢喜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能不能给我也买点，我给你钱。”

　　“啊？”钟语一愣，“你要什么花？”

　　赵欢喜想了会儿：“我也不知道。”

　　“满天星怎么样？”钟语翻开杂志，指着树上的那个图片，“思念，喜欢，梦境。”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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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一直做你生命里的配角也不错，沉默还是难过都没关系，但至少是不可或缺的，就算不甘心，还有一丝余地，可是，顾秋雨，下次见面，希望你勇敢一点。”
——选自赵欢喜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