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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三十六 ...

  •   韦一诺签了新的经济公司,照理这几天正是办手续和面见商谈新的人脉和公司同事最忙碌的时候,但是他却还是一直断断续续地发着烧。强撑着几波小型官宣活动和会议之后,终于是累倒在家。

      王子今见韦一诺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整日拿被子裹着头和身体,就连王子今好心想照顾一下他,都被他呵斥着出去。

      韦一诺这个人性格糯捏,从来不曾说过什么言辞决绝狠厉的话,更不用说是对着王子今这个至交好友。

      但是却突然像是性情大变一样,门窗关紧,把窗帘通通拉上,将王子今如此不留情面拒之门外,着实是出人意料。

      纵然被韦一诺凶了,王子今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不和他计较。

      她自己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今日打定了最后的主意,王子今临出门还是隔着房间的门叮嘱韦一诺“如果实在撑不住,你还是去医院看看吧。别把小感冒拖成肺炎这种大病了!你现在事业刚刚起步,可不能被这些事情影响。”

      房间里的韦一诺还是一声不出,王子今也不知道他听进去没有,叹口气,看时间不早,只管先出门忙自己的事情。

      王子今今日没有去刘铮工作室那边,她专门又回了一趟L&S杂志社。

      几年前刚出校门,三流大学文科毕业的她求职四处碰壁,也是站在L&S杂志社下,抬头这样仰望着这栋大楼。

      “Lady Grace”在这里成功,这里是程若愚作为业界新兴成神的地方,也让这里成为了不少粉丝心中的朝圣地。

      彼时刚毕业的王子今,接连被几个小杂志社轮番拒绝,行业不景气的现在,这种三流学校毕业的应届生完全被视作拖累。

      抱着反正都是被拒绝的心态,才会“恬不知耻”地投了L&S杂志社。

      结果却阴错阳差地被肖曼看中,居然顺利入职了最热销的杂志娱乐部。

      在爸妈口中,这是天上掉馅饼一样的狗屎运。

      足以让父母放弃逼迫女儿考取事业编制或者老师编制,以成为这本杂志编纂人员一员为荣,这就是程若愚打造的“Lady Grace”的名气。

      当然,王子今进来以后,当了三、四年默默无闻的背后助理,这也是她和她父母之前并没有想到的。

      今日王子今站在这个熟悉的街口,看着心中曾经引以为傲的这幢大楼,她曾在这里渡过了自己日复一日的几年时光。

      9:30打卡到岗,12:00打卡午休,1:00打卡继续工作到晚上六点、七点、八点甚至是通宵的工作。

      这是她,也是所有这幢楼里忙碌的普通人的日常。

      王子今深吸一口气,她的包里放着一份辞职信,今日的她就是来和这种日常生活告别的。

      特意低了头避开热情和她打招呼的前台,怕被人认出来。

      到不说觉得自己是做错了事情的“罪犯”,只是她来是为了告别,害怕别人热情的挽留。

      王子今直接去了人事部门,把辞职信递交给了人事经理。

      人事经理看着她,眨了眨眼睛,用一种试探的语气问:“你知道你直接辞职是拿不到补偿的吧?”

      被公司解聘和开除,多少能拿到一些补贴。在外人看来,王子今是属于犯了错要被处分开除的,他们以为王子今会赖着不走,而程若愚之所以没有立马开除王子今是因为连基本的赔偿费都不想给。

      “我知道。”王子今淡然地说,“只不过我觉得我没有资格要那笔补偿。”

      尽管是她有错在先,真去劳动仲裁调解,最后肯定还是会以劳动者利益优先,多少要杂志社出点血。

      可是这次王子今心里清楚是自己一时心软犯下的错,她心中愿意受罚。

      主动辞职也是她用来表明自己决心和过去告别的一种仪式。

      程若愚说过,愿意听王子今自己的意见。

      所以如果决定最后要离开,王子今希望是自己做出的决定去离开,而不是被人推着走向新的未来。

      她的未来要握在自己的手中。

      “你是想要至少善始善终吗?”人事经理看过太多人间百态,手上办过的员工生老病死无数,这么平静地主动愿意离职的人实在太少。

      王子今点了点头。

      人事经理看着王子今还有些青涩的脸庞,眼神中却全是坚定,微笑着叹气:“那你至少去帮帮楼上那个接替你的吧。听说她接手你的烂摊子,都快愁的焦头烂额了。你在的时候,从没听程总编抱怨过什么,今后走了,怕是再没有人能帮着大家在程总编那边先拦一道情了。”

      “总编,总编她从没抱怨过我吗?”

      人事经理摇了摇头。

      王子今有自知之明,她知道自己对于秘书助理这种需要细心仔细的工作并不擅长,平日里总是小差错不断,程若愚也没有少说教过自己。

      但她还是第一次从外人口中知晓一些程若愚对自己的评价,原来程若愚居然从没在外人面前说过自己的不好。

      内心涌过一阵暖流,伺候程若愚的这段日子,可以说是每天都想打仗一样地提心吊胆。

      她挨了不少的骂,却也成长了许多。

      王子今有时候会以为程若愚对自己的严苛是不是某种栽培,只是总怕这仅仅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幻想。

      现在她确认了程若愚对于自己的心意,那是在真心实意地指点和锻炼敲打。

      程若愚不是肖曼那种会用甜言蜜语和小恩小惠来引诱你为她效命的领导,她就是一板一眼,对于工作有着极高的标准,她同时也用这个标准来磨砺你。

      王子今从人事部门出来,打算听人事经理的话,去14楼看看接替自己工作,做程若愚助理的江勤这几天过得如何。

      她知道江勤一定也会被程若愚这样狠狠地历练,她要劝劝江勤,把心态放好,不要误解了程若愚的一片好心。

      毕竟程若愚在表现自己内心真实想法的这一点上,总是太过弯弯绕绕回环曲折,不用心的人永远想不明白她的意思。

      或许这是她在商场上成功的武器——不让任何人猜到她的真实想法——但是在和人相处中,这也是她与他人永远的隔阂。

      王子今记得自己答应过程若愚,会陪着程若愚去悬崖峭壁,海角天涯。

      此刻既然要走的坦坦荡荡,那么总要也给未来要陪着程若愚走一段路的江勤交代几句。

      她刚走出去,就遇到从摄影棚上来的熊远。

      熊远见王子今又回来了很高兴,他以为王子今是被赦免,终于可以重新回来上班了。

      王子今尴尬地笑了笑,她今天来递辞职信,本来就是想悄悄地走,没想到会遇到认识的人。

      她现在也只是想偷偷上去找江勤嘱咐几句,没想到就这么遇到了熊远。

      熊远也没有看出她的尴尬,也没追问,只是另外又问她:“对了,一诺呢?这几天他都没有联系我。”

      “他没什么,就是最近一直发烧,身体不太好。再加上签了新工作,很多手续和工作,所以累倒了吧。”

      “一直发烧?”熊远关心地追问,“他这个情况多久了?”

      “有一阵子了。怎么了?”

      熊远表情古怪,想到了什么,可是看着王子今却是满脸的顾虑没有说出来。

      熊远问王子今:“那他今天还在家休息吗?”

      “对。我出门前又劝他去医院看看了。可是他还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什么话也不回答我。”

      王子今多少也有点觉得不对了,压低了声音疑惑地问:“你和他不是情侣吗?他这几天难道都没有和你联络,他生病的事情你都不知情?”

      熊远尴尬地干笑一下:“可能他又忙又累就忘了我吧。之前他拍戏的时候,就一直这样。对了,你家的钥匙有吗?我想现在去看看他。”

      王子今和韦一诺现在毕竟还有形婚的名义在,所以为了防止双方父母突然袭击住的公寓,钥匙只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上。

      王子今看着熊远目光中有着隐隐的忧虑和焦急,想也没想就把自己身上的这把钥匙给了熊远。

      “给你。你去照顾照顾他也好。他这几天脾气可坏了,连我都凶。你也小心一点,他说不定也会对你发脾气。”

      王子今故意用了点调侃的语气,但是熊远完全没有给她任何的回应。

      熊远的整张脸都白了,他接过王子今手上的钥匙,手心还在冒汗。

      王子今见他样子有些奇怪。不想平常一贯温柔开朗的熊远,有些担心地问:“你没事吧?”

      “我?我当然没事!”熊远像是被戳到了什么痛点,突然头一样,眼神也慌乱凶狠起来,但也只是一瞬,在察觉到王子今被自己惊到的表情后,熊远吞咽了口水,立马又恢复到和蔼的笑脸。

      “不要紧的,我会好好照顾他的。一定不会有事,我和他都不会有事的。”熊远说着又抬起头揉了揉王子今的头发。

      熊远的手掌依旧是宽厚有力,充满安心感和信赖,是值得王子今托付今生最好的朋友韦一诺的双手。

      “那我就把他交给你了!实在不行你还是要劝劝他去医院。有些人发烧自己在家退不下去,还是要去医院打退烧针的。”

      “我会的。”熊远皮笑肉不笑地应付了一下,甩了甩钥匙,转身走人。

      王子今看着他匆忙离去的背影,心头隐隐闪过几分不安,但是一时还想不明白,索性先不想了,坐电梯只管往14楼去。

      她已经想好,最后和江勤交代几句就走,绝对不要再碰到老熟人,特别是程若愚。

      她还没想好,怎么和程若愚告别。

      这真的十分奇怪。

      王子今已经能够下定决心大步往前走,也是程若愚那天开到自己的结果。

      但是要她面对面地和程若愚告别,她却又有些难以开口。

      一想到自己要对着程若愚那张冷若冰霜,装的什么俗事都不在乎的脸说一些煽情的告别的台词,王子今就觉得如鲠在喉。

      找程若愚告别会得到什么样的反应,她当然猜得到。

      程若愚肯定还是装作满不在乎地样子,说一些违心的,明面是嘲讽,背后是鼓励和关心的话语。

      她能理解程若愚不会宣之于口的真心,可她也对程若愚这种态度觉得懊恼。

      只是王子今也说不出自己的这份懊恼来源于什么地方。

      堂堂“Lady Grace”的总编程若愚难道还需要顾虑自己一个要离职的小小助理的感受吗?

      自己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有可以对程若愚提出要求的权利呢?

  • 作者有话要说:  FLA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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