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路相逢》秋木久久

2、第 2 章

　　“啧啧，这小子身上的钱可真不少，全是大额银票。兄弟们，我们发大财了。除了有钱，这小子的脸长得比娘们还好看，真是公子哥儿。”
　　“真好久没遇到过这样一条大鱼啦，哈哈哈。”
　　“上天真是会赏饭吃，一个有钱的少爷还偏得了一张好脸。”
　　燕宵玉迷迷糊糊间听到粗鲁的说话声，话语间还夹杂着一些污言秽语，他艰难地睁开眼，发现是一处昏暗狭窄的茅屋，五个五大三粗的大汉背对着他在一张桌子前在数数：一张、两张、三张、四张……
　　其中一人道：“哈哈哈，这次阿三做得不错！扮女人越来越出色了。”
　　“大哥你又取笑人家了。”
　　一个长相阴阳怪气的男子推门而入，他的身躯比不上寻常男子高大，反而如女子般娇小。树干下假装哭泣并乘机撒了燕宵玉一脸尘土的所谓姑娘便是此人。
　　燕宵玉的心狂跳起来，他想动，但随即发现周身无法动弹，他竭力地动了动脖子，使头可以抬高一点，发觉自己被用麻绳五花大绑着，全身的衣物也不在了，麻绳是陷进了他肉里去，动一动身躯就痛。
　　再怎么蠢，也知道是进了强盗窝。
　　“混账！放开我！”
　　“哦，看，我们的小公子醒来啦。”
　　燕宵玉看见几张不怀好意的笑脸转过来对着他，他认得其中一人，是之前在客栈交过手的胡须汉，可他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模样，浑然没想过有什么危险在等待自己，“你们这帮歹人，竟敢这样对待本公子！”
　　“嘴巴很硬呀。大哥，我们是不是应该好好招呼一下他？”
　　燕宵玉这下是清楚看见这几个人用极尽下流的眼神上下打量着自己，他察觉自己是没着衣服被绑着，顿时倍感羞辱，羞怒交加，那白净的脸红彤彤的竟意外惹人怜爱。
　　见此，几个人看得更来劲。只见那胡须汉从桌脚断了一角的破木桌上拿过一个小瓶，用一只手捏着燕宵玉的两颊，想把他的嘴巴打开。
　　小瓶里装的是什么不清楚，反正不是好东西，燕宵玉自然是不肯乖乖就范的。他冲那只捏着他脸的手虎口处张嘴就咬下去。胡须汉的手剧烈一痛，瓶子里的液体洒了出来，有一些也洒进了燕宵玉的嘴里。
　　胡须汉重重地扇了燕宵玉一个耳光。
　　“竟敢如此对我，你们这班无耻之徒。”燕宵玉自出生长这么大，说不上有多娇生惯养，但父母自小是不舍得打过他一下的，平日多严厉也是口头说教。他以为这世界都是愿赌服输，他不知道世界上还有恩将仇报这回事。
　　“嘴巴还这么硬，死到临头还不知道。兄弟们，这小子长得这么好看，待我们快活过后，废了他的武功，再把他给卖了，可得一个好价钱，哈哈哈。”
　　听到这番说话说出这番盘算，燕宵玉终于有了危机感，才明白过来目前自己的处境有多么恶劣。他开始感觉身体很烫很热很不自在，也觉得周围一切开始变得不真切，脑海里闪过了这二十年来很多很多的记忆。
　　人生，看似会很长，但有时候又那么短，短到只需一呼一吸间就忆完了所有。
　　要完蛋了吗？为什么自己会遇上这样的事情？明明只是出于好心想救个人。燕宵玉的思绪在急促转动。
　　“药效开始发作了，再给这小子灌多点。待会那敢情叫好。”
　　有一个汉子从地上拾起那小瓶子，走过去也学着胡须汉的样子要去捏燕宵玉的脸。
　　燕宵玉这次把嘴唇抿得紧紧的，结果又挨了几个耳光，红红的巴掌痕印在那俊俏的脸颊上，甚是可怜。就在又一个耳光要落下来时，燕宵玉听到抬起手打他的汉子发出一声惨叫：“我的手！”
　　他的手，断了，手掌从手腕处分家了。热的血，滴落到燕宵玉那红得滴血的脸上去。瞬间，血腥味，充斥了燕宵玉的整个嗅觉。
　　“砰”的一声，茅屋屋顶掉落了一大块，尘土飞扬中，站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咳咳咳，发生什么事？”
　　四个刚才还洋洋得意的江洋大盗此时看着在地上痛苦得打滚叫嚷的同伴，惊恐不解。
　　“娘咧，阿四的手断了！”
　　其中一人终于反应过来，扯下自己的腰带给血流不止的阿四缠着止血。
　　“大哥，阿二，我的手断了，呜……很痛啊……”阿四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断掌。
　　“不好意思，一不小心下手重了。”
　　飞扬的烟尘安静了下来，忽然从天而降的男人，腰间挂着两个酒壶，一个丑丑的，一个精致的还系着一条红绳。
　　“你是谁？”胡须汉率先反应过来。
　　听到老大问对方话，其余四个人顿时也警惕起来，他们一路观察过，绑回来的这小子是孤身一人的，所以他们设计了一出拦路打劫的戏码。现在面前的这个人，看那简陋的布衣打扮，不像官差，那会是谁？同行？
　　“你想抢我的货吗？”胡须汉继续说，“想黑吃黑？”
　　“我只是来接个人，把他给我。”夏侯行眼睛瞥了一眼草堆上的燕宵玉，只见当初问路那个翩翩公子此时狼狈不堪地被五花大绑着，衣不遮体，而且神情有些迷糊恍惚，夏侯行不禁皱了皱眉头，“你们方才给他下的什么药？”
　　“当然是好东西了。”
　　四个大汉都抄起了刀，做出防守的姿态，站成一个圆圈围住了夏侯行。
　　夏侯行的语气有一丝不耐，“解药交出来。”
　　“解药？解药就是男人那东西。”
　　夏侯行是个聪明人，他分明听出来燕宵玉被强行灌下是什么药了，他懊恼自己出现得晚了。
　　“既然如此，那便拿你们那东西做解药了。”
　　只见他手上那把还在滴血的短刀，如闪电般射了出去，左手也同时射出三个飞镖，太快，动作犀利得看不清，那四个大汉看愣了，回过神来是因为自己胯|下的一阵剧痛，不由自主地低头往下看，自己那□□处血淋淋一片，当下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这样被阉了！
　　那种疼痛是虽不致死，但痛起来也是可以拿人命的，四个人都扔下了刀，双手护住自己那处，额上不停地冒出冷汗。
　　缩在门角的阿四，也有点吓傻了，他们是恶人，是江洋大盗，他们作奸犯科，他们盗取钱财，他们调戏良家妇女甚至美男子，但他们会留下人性命，至于贩卖出去的人命生是生是死就都与他们无关了。前面的这个人才是杀人不眨眼的主吧？
　　“混蛋，兔崽子，居然把大爷我的——啊啊啊……”
　　很痛，只能喊叫。
　　“你们说的，那是解药。不过我现在不打算要了。”夏侯行的嘴角嘲讽地扬了扬。
　　“混蛋……”
　　小三咬着牙忍着痛说。
　　夏侯行从地上拾起短刀，甩了甩，插回腰间的刀鞘中。他转过身，蹲下把绑住燕宵玉的粗麻绳解开，用袖子擦干净滴落在燕宵玉脸上的血迹，在旁边找到了燕宵玉的衣服，想给他套上。但燕宵玉因为药效已经发作，意识已经不清了，有人和他肢体接触，就控制不住想主动攀上去，夏侯行自然明白是什么回事，他只好用外袍包住燕宵玉抱了起来。
　　“你们可以逃，也可以在去官府那里自首，但是你们这次逃了，下次再见便取你们性命。”
　　出了那强盗窝，夏侯行去绑住逍遥的那棵树，抱住燕宵玉上了马。夜风都是冷了，却吹不醒被药效迷住的燕宵玉，他觉得他自己很不对劲，恍恍惚惚的，他感觉很难受，像是发高烧了，嘴角发出碎碎的呢喃声，感觉到马上的人正单手抱着他，他能闻到那个人身上有青草的味道，还听到有什么东西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那是两个酒壶碰撞在一起发出的响声。
　　“前面有条河，你再忍耐下。”
　　大约是知道他难受，马上的人安慰了他一句。
　　“便是这里。”到了河边，夏侯行小心翼翼地扶着燕宵玉下了马。逍遥大概是知道主人受难，一路也没有不听夏侯行的话，非常配合。
　　“得罪了。”
　　夏侯行说完，便把燕宵玉扔入了河中，他不得不用抛的，因为意识不清的燕宵玉直接贴着他难以掰开呀。
　　忽然冰凉的河水，让燕宵玉打了个冷颤，搞不清楚状况的他，只能在河水中双手乱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