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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山间小路中,燕宵玉一手提着酒壶一手策马,时不时仰起头喝几口酒,那马儿跑得欢,正如潇洒公子现今那脱了缰的心情,他因他爹要为自己娶妻一事负气出走。这半个月来,他带着盘缠一路好不逍遥快活。虽然闹了不快,但最初离家的不安和愧疚很快被那游山玩水之乐替代过去了。
      当日,燕六峰气得拍桌,“你对何县令千金有何不满?”
      燕六峰乃为地方商贾,当然想攀上个官亲,便为自己独子燕宵玉安排了亲事,对象是当地县令之女。何县令对这门亲事自然也是乐意之至。
      只是燕六峰没想到一向听话的儿子竟然出言拒绝,“我要那刁蛮千金作甚?”
      “玉儿,你年方二十了,是时候娶妻了。何千金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乃大家闺秀,你还挑三拣四?”
      “琴棋书画?水月楼那香香姑娘同样精通,一样不落,且性格又温柔如水,若要娶妻,我何不娶她?”
      “你……你……你这个逆子!”
      燕六峰没想到燕宵玉竟提一个风尘女子,且说宁愿娶她不娶县太爷的千金小姐,当即捂住胸口一拍桌子,“你给我滚!”
      燕宵玉血气方刚,性格耿直,说滚就滚,他前脚出了堂屋,后脚便去卧室收拾包袱,带上佩剑,骑上爱马便出走了。
      他娘亲忙着为他爹顺气,又正值夜深,家丁又都已休息,到了次日,大家才知他离家出走了。燕六峰急得团团转,他虽专制,但儿子乃是自己的心肝宝贝,相比一门亲事,当然更不愿失去亲儿,当即发散人四处寻找。
      但燕宵玉那会如他爹的意被找到,他骑着自己那匹千里神驹,绝尘而去。半个月来,燕六峰的人马都寻不得他。
      “驭!”
      见前方是一条河流,燕宵玉停住马,让马儿去饮水解渴。他双手捧起河水洗一洗脸部的灰尘,那俊俏年轻的容颜倒映在水中煞是好看。
      河边还坐着一个穿着蓑衣戴着斗笠在垂钓的人,斗笠拉得很低,使得别人看不情面容,但燕宵玉从那魁梧的身材判断得出来,是个男人。男人的身边放着一个粗糙的小酒壶。
      山间野岭,燕宵玉正愁没人问路,这下见着个人,甚是欢喜,“借问兄台,附近可有歇脚的地方?”
      垂钓的男人手抬起往一个方向指去。
      “谢兄台。”燕宵玉拿起地上那丑丑的小酒壶,摇了摇,发现是空的,他解下自己腰间精致的酒壶放到地面上,“以酒代谢了。”
      专心垂钓的男人始终一言不发。静静的河水中映出意气风发的白衣少年郎和沉默的垂钓者两个人影。
      燕宵玉也不介意,他留下酒壶,翻身上马往方才所指的方向去。
      夏侯行往那白马扬蹄远去的方向望了一眼,伸手拿起绑着红绳的精巧酒壶,拔开壶塞,放到唇边闻了闻,“好酒。”
      说罢,仰头饮尽。
      傍晚时分,暮雨霏霏,燕宵玉才知那垂钓的人为何身披蓑衣头戴斗笠了,原来早有所料。
      燕宵玉见到了客栈,下了马牵住走过去,往出来迎客的小厮手里塞了几锭碎银,吩咐他好生照顾自己的马儿。
      “多谢公子!请公子放心。”
      那小厮连连点头,牵住燕宵玉的白马向那马廊方向去了。
      客栈堂内人声鼎沸,除了抚着琵琶卖唱的女子,里头坐的是几乎全是彪悍大汉,像燕宵玉这般眉清目秀的斯文公子很是少见,他前足刚踏入,刚才还喧哗无比的堂内变得鸦雀无声。客栈的胖掌柜笑呵呵迎上去,“客官请!”
      燕宵玉入座,堂内人声才恢复如初。这店怎么看也像黑店,可燕宵玉毫无江湖游历经验,浑然不觉。他把佩剑放于桌子上,点了上好的酒菜。燕宵玉尝了几口酒菜,觉得上一家的味道更好。
      “大爷,小女子卖艺不卖身的。”
      琵琶曲停了,燕宵玉抬头,见是唱曲的红裙女子被一胡须大汉抓住了手腕,正欲轻薄。
      “什么卖艺不卖身!你今日不逐了本大爷的意……”
      他的话没说完,断觉手腕一痛,原本掐住红裙女子的手一哆嗦,松开了,他眼睛往地面处看去,明白过来射向自己手腕处的竟是一根筷子!
      样貌狰狞的胡须汉怒气冲冲,酒气冲天,“是哪个不知好歹的王八蛋敢坏了本大爷的雅兴?”
      “是我。”
      他顺着这声音的出处看去,醉眼朦胧中看到的是一张比漂亮女子女子还艳丽几分的脸蛋,怒气减了几分,淫/心多了几分。
      “竟然如此,今夜便由你这小白脸替那贱人来陪我。”
      他粗鲁地一把推开红裙女子,单手抱着琵琶的女子便跌落在地。
      “荒唐!你连本公子是男是女都分不清吗?”燕宵玉本就对那人轻薄一个手无搏鸡之力的弱女子不齿,这下听闻对方说出这般不堪话语,他生在富甲一方的商贾之家,哪受过这般侮辱,他抓起佩剑,从椅子上一跃而起,施展轻功飞身去到那大汉里对面。
      燕宵玉有一身不错的好武功,燕六峰自小给他寻了个好师傅教导他学武。但从前生活无忧,一身功夫从无施展之处,今日他路见不见,他定然拔刀相助。
      台下的人看戏一样看住台上三人,都安静极了,有人发出笑声,只等好戏。想必这店平时有私斗是司空见惯的事了。
      倒是那胖掌柜急急的声音响了起来,“大爷,大爷,勿伤了和气,不过要打的话请二位大爷出去打,小店的陋桌凳椅实在不堪一击呀!”
      “坏了我照价赔偿。”燕宵玉言之凿凿道。
      那大汉虽然醉了,却不是真的分不清男女,他只觉得燕宵玉是个美人,既是美人,他就喜欢。
      但他想不到一个公子少爷,竟然习得一身好武功,台上两人过招,不出一会,对方未曾拔剑,他就有点招架不住了,节节败退。
      “呸,算我倒霉。”
      那大汉架不住脸,狠狠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台下坐的皆是事不关己的看客,这刻既然好戏已看完了,继续饮酒谈笑罢了。
      只一角落里,有一个戴着斗笠的男人一直默默注视着燕宵玉那边的事态发展。
      “哎呀,琵琶的弦断了,青青的手腕发青了,不知道伤着没,要看大夫呀,啊,那张桌子被那个大爷拍烂了,公子你看——”
      留在小胡子的胖掌柜站到燕宵玉面前,拿着黑色的算盘精明地计着数。
      “我刚才说了若有损失由我赔偿,我说话算数。”燕宵玉从怀里拿出一叠银票,从里面抽出一张,“剩下不够再向我要。”
      “够够够,卓卓有余。多谢公子。”
      胖掌柜眼睛亮晶晶地双手接过那张银票,心想是遇着了个豪爽的主,前一回被几个醉汉生事砸烂的招牌这下也可以一并拿去修了。
      燕宵玉和店掌柜的对话举动不止落入了角落里那个男人眼中,也落入了其他几个人的眼中。
      燕宵玉他爹是一方的商贾,钱,或许是他自小开始就最不缺少的东西。但是钱财不可露眼这句说话,在燕宵玉脑中大概是没有的,燕六峰很会赚钱,也很会花钱,这点燕宵玉随他爹。只是在江湖之中,他这般行为,他自己尚不清楚会为自己招惹到什么。
      燕宵玉回到自己那桌坐下,喝过了酒,吃过了饭菜,结过账,他突然不想在此留宿了,因为这里的酒不好喝,加之刚才发生的事情,令他多少有些不快。他对小厮说了几句,小厮便去牵了他的马在门外等着。
      不管外面此时正细雨绵绵,燕宵玉上了马,潇洒离去。他不知的是就在他起身离去后,有几个人也紧跟着他离开了。
      淋了一点雨,燕宵玉才清醒知道这个地方方圆百里才有那么一间客栈,不禁有点后悔起来,生火露宿一晚不是不可以,他一个男子没有什可怕的,只是觉得自己的爱马跟着自己受罪了,话说如果当日离家不带走逍遥,逍遥此时应正在自家马廊里打盹了。
      燕宵玉轻轻拍了马屁股两股两下,“对不住。连累你跟着我出来受苦。”
      那马儿似听懂了自己主人说的话,“咴咴”叫了两声
      正当燕宵玉欲掉头回去时,他突然听到了不知哪里传来了低低的断断续续的抽泣声,荒山野岭中,这声音听起来多少有点诡异,可燕宵玉不是这么想的,他想到是会不会是有人落难了需要搭救。
      他骑着马,顺着哭声发出的方向过去,不远处有微弱的光,他再驱了驱马,马加快了小碎步,很快,果然在一棵大树底下,看到一个衣衫褴褛的人双手抱着自己的膝盖在哭泣,树干上斜放着一个灯笼。
      燕宵玉看不清那人样子,但听沙哑的哭声像是个女子,燕宵玉环顾了一下四周,下马对那女子道:“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呜呜呜——”
      还是哭,没有应答。
      燕宵玉见此单膝跪了下来,稍微朝人凑近了一点点,“姑娘,我虽不知你发生了什么事,但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又是夜晚,你一个单身女子流落在此不是一件妥事,不如由我护送你去前面的一处客栈吧?
      低哑的哭声停了,燕宵玉面前长发披散的人抬起了头,是一张污糟的脸,即使有那灯笼的微光照明,也依然使人看不清其面容。但燕宵玉并没嫌弃,他想伸手去扶,但是想到人家毕竟是一个姑娘家,便没有伸出手去。
      那女子双手撑地,像是无力起身,但还是说出了一句低低的话语,声音带着沙哑,“那就谢谢公子了。”
      燕宵玉看着她吃力的样子,终于还是倾身过去,打算扶她一把,只是那女子突然从地面上抓起一把沙,朝燕宵玉的眼睛撒去。燕宵玉猝不及防,被沙尘入眼,一时痛得睁不开眼睛,而且但觉后脖有人一掌劈下来,他顿时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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