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小丫鬟的奋斗日常》颜彻

6、小丫头憨痴还头铁

　　宝玉好奇：“扬州文人什么玉？”
　　好歹是将自己那块从衣领子放下了。

　　三春常听府里这块宝贝玉的旧事来历，家里一有未出阁的女客总要拿出来显摆一番，耳朵都听得起茧子了。
　　惜春想着别的玉新奇，催促说：“快讲讲是什么故事来的？”

　　昭泠睁眼说瞎话，一说林家这样的官宦人家金红皆是俗物，讲究点的门户都爱玉，好玉一块抵千金。又说江南文人雅士斗玉撰诗好不热闹，体面人家的子孙谁不戴个玉。

　　几位太太姑娘听住了，被她说的人烟繁盛文雅富贵的江南吸引，再看林姑娘这样仙气的品格，不由神往。
　　下人听不懂诗文雅趣只觉得林姑娘家里富得金子都瞧不上，心里把早前的轻视慢待都去了。
　　“不知自家有没有好命被拨去服侍林姐儿！”

　　一时恭维讨好笑声一片。

　　贾宝玉往日也不喜自己这个玉但一拿出来总要惹着女孩艳羡夸赞，人人都以他为中心。
　　这下子讨个没趣儿，“这些读书人天天想着科举做官都是蠢蛀，好好的玉都被他们染上浊气！臭不可闻！”

　　“我父十几年悬梁刺股，读书报国，二舅也是工部侍郎做官的，如此一来，都是贾表哥口中的蠢蛀一类了。”
　　正微微笑着的黛玉看他一眼，眸中怒火闪烁，吓得宝玉赶紧住了口。又见她多了几分生气越发柔美动人，连忙讨饶作揖，乐在其中。
　　黛玉这才看明白这贾府凤凰蛋子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腹内草莽。心里不由失落几分，将才他好相貌和体贴留下的好印象淡了。

　　宝玉不知疲惫，又问：“读过些什么书？”
　　黛玉木着脸：“左不过四书五经、经史子集。”

　　这就更是没趣了，宝玉看着天仙似的妹妹，惋惜不已。
　　“可有字不曾？颦颦如何？这个字称着妹妹再合适不过了！”
　　一时和探春争起典籍何处，谁人杜撰来的。

　　就见黛玉果真上演眉尖若蹙，泪光点点。
　　惹得贾母连声问怎么了那兄妹两这才停下互相打趣。

　　昭泠可怜巴巴解释：“谁家娇女不盼着十五及笄母家亲近的长辈给主持，这太太刚去不久，表少爷提什么小字...”
　　这可是大大的不庄重！贵族官宦家的女孩及笄是大事，林家得是上三品府邸的当家太太给主持宣字才是。你什么人呢，一个外男也腆着脸给亲戚家刚丧母的小妹妹起字。

　　这一下就漏了贾府的底，家风教养被宝玉踩在地上狠磨。
　　贾母这才变了脸色描补：“你个小人家家的逗你妹妹玩呢，这可开不得玩笑。惹你妹妹想起亲娘来伤心，快打住。”
　　宝玉不解，只觉得今天在神仙妹妹跟前儿丢了面儿。想发脾气摔玉又想起这是个南边人人都有的东西，威胁不了人了，气哼哼地被袭人揉着手才劝回座位去。

　　王夫人看儿子那样心里呕得吐血，扯着脸皮岔道：“凤丫头快去库里扯几匹布来给你林妹妹做衣裳。”
　　凤姐儿一愣，王夫人又对黛玉歉意一番：“别生气，没曾想你来的急，屋子也不曾收拾停当，让你风嫂子赶紧收拾间屋子去。”

　　贾母笑眯眯的瞧着宝玉和黛玉，心里一动：“把我西暖阁的碧纱橱收拾出来给林丫头住罢。”
　　这西暖阁是贾母卧房次间便算了，碧纱橱就是次间里面一个小格子，冬日里就几扇绿纱围起来，地方又小又不方便。
　　宝玉常被贾母留着住西暖阁，他忙拍手叫好：“好极了，这下晚间我可跟妹妹一块玩儿！”

　　黛玉犹疑着想这是祖母待她亲近，应是贾府的规矩如此，不敢多问漏了怯。
　　可父亲往日教导的男女七岁不同席，这表哥也十岁了怎会和她一起住？
　　看了眼王嬷嬷希望奶妈子替自己出头。

　　王嬷嬷乃是贾敏提拔的亲信，为着这个黛玉很是尊敬她。她半辈子听了一肚子贾敏娘家的尊贵体面不敢多说一个字，只听贾母吩咐，真个年老不中用的，一声不吭。

　　昭泠不得已继续做这个出头的椽子惹人嫌。
　　“老太太的慈心小姐领了，可是来前老爷千叮铃万嘱咐不可给您多添麻烦。就别处随意指个院子就行，一切日用抛费都准备好了。”

　　青娟脆生生地念了遍林家带了几船的东西礼物，给贾家送了什么金玉摆件，古董书画。自家小姐零花钱几千几万的汇通钱庄银票，很不必花贾府的钱占亲戚家的便宜。
　　下人们又是咂舌这林家的豪气。

　　贾母神情一滞，笑道：“玉儿你想住哪呢？”
　　“一切都由家父安排便是。”
　　黛玉柔弱的小脸微低，纤长的睫毛垂下不再多说，大家闺秀对父亲的柔顺谁也挑不出错来。

　　“既然是林女婿的意思便这样吧，把我院子后面的花厅收拾出来，那整套院子给你林妹妹住。”
　　这院子新建不久，地方宽阔和贾母院子差不多大小。不仅在贾母院子后头靠近荣禧堂、后厨房等地，尊贵体面又方便，左边就是王熙凤的院子，靠近贾府后院的权利中心，谁也不敢慢待。

　　又深深地嘱咐王夫人：“说了多久的林妹妹家来，你那里事多忙不住便回去好好歇息半月。凤丫头去找鸳鸯拿，我那里素色又体面的绫罗去给你妹妹做衣服，这些日子就累累凤丫头了。”
　　好似从选个院子探出了林如海的态度，贾母心里游移不定，更加下定主意要拿住了外孙女，和宝玉一样宠着。不能断了这门亲，这都是宫里元春、贾家在朝廷仅有的臂膀！

　　大儿纨绔、二儿不知变通本事一眼望到头，眼见着祖辈的基业只能靠姑娘们联姻的外力了。好在还有衔玉而生的宝玉，他必是不凡的！
　　想到这里贾母疲惫地闭了闭眼吩咐：“玉儿跟你两个舅母去见见你舅父，去厨房叫人好生备饭，回来和祖母吃饭。”

　　顿时，一连串的丫头婆子听命忙起来，三春也回去换下待客的衣服准备晚宴。
　　王夫人气个倒昂，贾母这是夺了她的管家权给凤丫头暂管了？！悔得好不容易私房买的上品沉香佛珠链子在手里扯烂了又心疼起来。

　　“嘀！”
　　“初步改变林黛玉进贾府寄人篱下境遇，扭转重要人物命运。奖励乌发如墨！奖励技能事半功倍！功德值+88！”

　　昭泠一乐，笑开了花。
　　这好人有好报啊，不难为她一整天提心吊胆了。
　　看了眼周围仆妇们的眼光，嘴角抽了抽。就是这口无遮拦，胆大人傻的铁憨憨的人设估计深入人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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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昭泠：我 聪明 心善 为人低调
贾府众人：这是个什么憨痴人铁的小丫头子！
昭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