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小丫鬟的奋斗日常》颜彻

16、朱砂痣

　　　绣房大堂里人群拥挤，串儿小柯面带得意。
　　昭泠缓缓道：“叶妈妈容禀，绣架只够两人用。我初来乍到学艺不精，做袜子腰带免得出错返工，耽误绣房的活计。”
　　她不回嘴也不推诿被抢了绣架，谦虚本分，张范两人点了点头。

　　又道：“至于这荷包绢帕是我自己托人买的料子，不过想多练练手，做出来也是送人用的。可不敢乱来。”

　　叶妈妈也松了眉，对串儿等呵斥：“成天没事挑唆，下去扣一月例钱！”
　　串儿小柯忙哭着讨饶被拉了下去。

　　“都散了做活去吧。”
　　叶妈妈帕子掖掖眼角，打个哈欠要回房休息。

　　张范两人拿着荷包细细盯住了：“咦？”
　　问她：“这孤舟山水图花样和配色是哪来的？这荷包比你袜子针脚细密得多呢。”

　　“回妈妈，是我自己想的。”
　　用了技能，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范妈妈没继续问，对叶氏说：“我年纪大了，确实精力不足。这个丫头就调到我房中伺候顺便打打下手罢。”

　　叶妈妈看不出这荷包有什么不一样，狐疑道：“那是她的福气，您可抬举她了。”
　　范妈妈晓得她想试探这丫头有能为可利用没有，她一笑置之，好像只是需要个服侍人。

　　就这样，昭泠因祸得福在绣房丫鬟们艳羡的目光中跟着范妈妈做活去了。

　　没过几日，范妈妈冷眼瞧着她人品可靠又有天分灵气，也不叫她做铺床叠被、端茶倒水的琐碎事。
　　一连叫粗使来做，倒把她常用的热水都备好了。

　　昭泠知道这范妈妈面冷心热，对自己好。别的丫头发了月钱都被管事、干娘盘剥一层，她的一个不少范妈妈领了全给她。
　　不拿大，仍常照顾着她行动起居。范妈妈年轻时身体不好吃过苦，现在多有不便，屋里交给粗使，她便学了奖励方子、花钱买了药材羊乳做护手的膏脂给按摩手。又专门用小茶壶煮些红枣枸杞粥、薏仁山药茶等食补的东西给她吃。

　　“这羊乳那么金贵，你统共一点子月钱卖了还有剩？”范妈妈一边极享受一边数落她。
　　她受用了几日，知道这东西比她年轻时从大师傅那传承下来的古方还厉害。心里很是熨帖。

　　昭泠笑着作势把膏脂收起来：“哎哟！那我可要省着点用。不然穷了就只能抢您的吃了。”

　　范妈妈斜着她：“刚来时文文静静，这下破了功就是个皮猴儿，闹得慌，你快打住了。”
　　手上却抢了膏脂小心收起来：“我平日说了那许多可不是玩笑的，你别不往心里去！还有，你学东西再快，哪能我教几日就做得出那样鲜亮秀气又别致的活儿。叶妈妈一日三道地来，做贼似的盯着你，是想捞好处呢。”

　　昭泠一顿，心里惊涛骇浪。
　　范妈妈笑她：“可知这世上聪明人不止你一个，我觉着不对，你再不收敛总有别的再找上你。我也不问你哪里学的会的这许多东西，都不是平民百姓能随便接触的。合该警醒些，这世道对我们普通女儿严苛，千辛万苦走的一条路别自己走死胡同去。”

　　她悚然，仗着先知特殊的念头这才打消。一时反省，忐忑的握着范妈妈手汲取力量。

　　范妈妈丈夫去了，婆婆只管催她做活要钱，就一个儿子还和媳妇一路早偏了心，这才心灰意冷进了贾府。
　　她是雇佣来的，倒不是死契，当初就一身衣服，什么傍身的物件儿也无，被迫签了二十年。如今日期也快到了，出去了也是孤家寡人一个，那一家子亲人不如没了的好。

　　这五十几的范妈妈眼里有泪，回握住昭泠一双莹润纤长的手：“没想到临到老了，倒来了个实心眼对我好的。丫头，你要是不嫌弃，我那些手艺都交给你，你好好学。等我出去了，你也有个出头的去那靠得住的主子奶奶身边当差去，我就放心了。”

　　昭泠也鼓着脸包着泪，依偎着范妈妈听她细细讲。
　　二姑娘迎春性子软和靠不住、四姑娘惜春宁府的年小体弱，三姑娘探春和二奶奶凤姐儿倒是骨子里有主意的。
　　“她两个精明刚强些，不同一般的闺阁弱质之流。你只要有本事能过去，那样的主子才聪明知道你的好处，用了就会想法子护住你。”

　　她的来历范妈妈是知道的。昭泠以为她对黛玉放了她有意见：“林姑娘私下给了我好些东西。银子傍身的首饰都有。她寄人篱下的家里又千里远，各有各的难处。”

　　范妈妈点点头：“林姑娘她进府那天我在贾母那有幸见过一面。她通透善良我一眼就瞧出来了。她性子不厉害些，这贾府的日子长了可不好过。”

　　昭泠叹道：“可不是呢。好在她听了我的劝没低调，就是嘴巴尖刻些那起子势利眼才知道不好惹，就这样还得时刻入乡随俗不敢多说一句话，规行矩步。再有那权势做底儿才得了些尊敬。不然像二姑娘似的就是这府里的正经主子也被下人压制得...”
　　她看范妈妈变了脸色，忙捂着嘴巴：“我以后再不编排这些。也只在您跟前儿叨叨罢了。”

　　一会儿拿出绣绷子范妈妈指点她，有些苏绣大师脑子里知道的针法却模糊，琢磨不明白。实践绣了不对，再有人帮她改改，这小刻钟她熟练度就涨得飞快。
　　再把那现代立体绣、技能里的双面绣等用上事半功倍，一个得两个小炕屏，两个荷包有四个。拿去和范妈妈绣的大件一起托李嫂子出去换了钱。

　　她跟范妈妈晚间一起在她单独屋子里数钱。五两一个的两个元宝银锭子、八钱散的银角子并两百文铜钱铺了满床。
　　昭泠立时心不虚了、气不弱了。
　　“妈妈，这可是十一两银子了。这十两八钱是您的，我的荷包才换了两百文，那几个小炕屏李嫂子说还寄在人家店里没卖出去呢。”

　　“怎么，你一个荷包几十个大钱还嫌少？”

　　她收起发家致富的梦想：“唉，没呢。可我那一个荷包好几天的功夫，花样、结子、珠子哪个不难得。”
　　她也明白是苏绣的工艺和别致新奇的样式讨了巧，过段时间别人把样式学会了她更拿不了这价儿了。

　　“我抽空多做几个！”银子才是女人的一切。她得攒钱，万一贾府不放人得想办法，钱是不能少的。

　　范妈妈惊奇她人小注意多，她半辈子都没动过脑子偷偷给人好处拿绣品换私房呢。
　　收了银子叫她自己藏好。
　　昭泠满嘴答应了。你道为何？

　　她回了厢房进了自己帘间，其他几个早累得睡了。
　　她摸着左眼下一个针眼大的红泪痣，给清秀白净的她平添一分风流灵巧。眼前儿刷的出现一个一立方大小的空间来。
　　里面是黛玉给的粉玉钗和几两剩下的银子。她把新入的两百文放进去，摸摸红泪痣，空间又消失了。

　　这可是之前奖励里她最喜欢的，朱砂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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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都在铺垫日常有点慢，马上剧情展开就快起来啦。
小可爱喜欢哪个红楼角色可以评论，说不定后面就出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