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奈何晚来迟》安矣

17、「番外」章

　　「个侬」

　　大阴阳师安倍晴明君子端方、温润如玉，无论是靠他那张俊美的脸吸引，还是靠那肚里黑的热肠“诱拐”，总有妖怪拜倒在他的差袴下，成为他的式神，因而他的阴阳寮里总是很热闹。

　　寮中有大妖，其中最不敢招惹的是鬼王酒吞童子，因为他脾气暴躁；而最不易亲近的，则是那九尾妖狐玉藻前。除了同属三大鬼王的酒吞童子和大天狗，还有因母亲与那位是好友关系的晴明大人外，唯一能与玉藻前多说上几句话的，便是青行灯。

　　有小妖爱八卦，说玉藻前大人定是看上了青行灯大人，否则他为何对其他女妖总是爱理不理，就能同青行灯大人多说上几句话？可随即有人反驳，只因二人每次聊天后，青行灯看起来总有些难过，而玉藻前周身的气息也更为冷冽，即使笑着也让他人心里发寒，更别提身上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于是传言又起，说青行灯大人追求玉藻前大人不成，被拒绝了。

　　事实真相到底是什么，很多人好奇。他们不敢询问当事人，就只好去问晴明。

　　晴明摸摸身边童女的头，温柔笑了一下，将目光投到廊下、玉藻前独酌的身影上。

　　似乎是感觉到晴明的目光，玉藻前抬起头，冲晴明举杯。晴明点头回应，扫了一眼对方怀中的镜子。

　　那镜子玉藻前从不离身，每次看向它，玉藻前眼中都带着快要溢出来的温柔，每次触碰它，他更是精心又小心翼翼，放任自己沉溺在回忆里。

　　“大概……玉藻前和青行灯都在怀念一个人吧，一个他们共同认识的、重要的人。”

　　“那……是什么人呢？”小妖们不依不挠。

　　晴明没有说话，只是又看了一眼那面精致古琢的镜子。

　　小妖们顺着晴明的目光看去。

　　“哦——”

　　明白了。

　　“好了，我们不说这件事了。”晴明站起身，招呼着自己的式神们，“我前段时间得了张召唤符咒，大家一起去看看将要到来的新伙伴吧。”

　　召唤符咒为蓝色，制作原材料稀少，制作过程更是艰难，制作成功率也极低，但一旦制作成功，每张符咒召唤出的妖怪皆是大妖，而若召唤出来的妖怪愿意与阴阳师签订契约，他便会成为式神。

　　晴明扬声对廊下的玉藻前道：“玉藻前也一起去看看吧。今天占卜是大吉，说不定会有好事发生哟。”他扬起一个狡黠的笑。

　　玉藻前盯着他的笑看了一瞬，抬手将杯中酒液饮尽放下，跟着起身：“那就去看看吧。”

　　他不是晴明的式神，来到这里只是应好友请求照看对方的孩子。他也有些好奇，这近百年才出现的召唤符咒能召唤出什么大妖怪来。

　　和室的地面早已画好召唤阵法，晴明走到阵旁盘腿坐下，有好奇心的大妖挑选喜欢的位置，一群小妖挤作一团。玉藻前走到角落就坐，从这个角度，他既能清晰地看到召唤阵中的情景，也不会太过打眼。

　　阵法开启，符咒于空中浮动，上面的五芒星发出灿金的光，随后连同整张符咒炸成一小片金芒。与此同时，阵法中心渐渐溢出几丝洁白飘渺的雾气。

　　随着时间的推移，雾气盈满整间和室，在和室里的能见度达到最低的时候突然于中间聚拢，凝成一个人形。

　　是一个全身洁白的女孩，安静地躺在阵法中间。

　　女孩缓缓睁眼，撑着地坐起身。她看看身下的阵法，又抬起头看看离自己最近的阴阳师，开口用飘渺空灵的声音道：“吾名云外镜。”

　　“镜！”青行灯早已按耐不住扑了上来，将云外镜紧紧抱进怀里，大滴的眼泪一滴一滴从天青色的眼睛里流下。

　　云外镜被这突发的状况弄得有些糊涂了。她愣愣反应了一会儿，慢慢伸手轻拍在青行灯的后背，嘴唇开开合合，最后只是按照脑中的记忆轻哄：“灯，别哭。”

　　语气熟悉而陌生。

　　除了晴明，无人发现，早在雾气盈现之初就已脸色大变的玉藻前。

　　他站起身，从角落走到云外镜面前。

　　青行灯发觉背后有人，回头看，发现对方是谁后一惊，压住哭声，擦干眼泪，她轻轻推开云外镜退了下去。

　　她知道，此时自己不该再继续留在这里。

　　云外镜抬头观察着这个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很熟悉，但更熟悉的是对方手中的镜子。

　　她朝镜子伸出手。

　　玉藻前躲开云外镜的手，蹲下身与她平视，将镜子举到对方面前，勾着唇角开口，语调一如初见般轻佻：“想要么？”

　　云外镜点头。

　　“那你该怎么做？”

　　你该怎么做呢？小镜子。

　　脑海中的记忆开始活泛起来，像是黑白的画布被人染了色，并细心一笔笔勾描，每一幕都鲜艳明丽。

　　云外镜笑起来，一张玉雕的小面孔有了生气儿，如霜华初融，似玉兰吐露，一点点在玉藻前面前绽开。

　　她朝玉藻前张开双臂，道：“阿藻，抱。”

　　玉藻前也笑了，将镜子递给云外镜，一手环住纤腰，一手勾住腿弯，依言将她抱起来，满意夸奖：“小镜子真乖。”

　　整整百年，他终于真正圈住了这抹渺然的云雾。

　　他带着云外镜走出和室，头也不回，只冲身后留下一句话。

　　“晴明，以后见到她，记得喊舅妈。”

　　【END】

---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有私设。
自此全文完结。